第12章 大老远跑回来干嘛,弄这么狼狈?
聂北弦坐在车后排,黑着脸,攥着拳,偏偏赶上红灯,修长的手指烦躁地敲击在车门上,他看着那秒数一下一下地跳,恨不得砸了那信号灯。
昨天刚被卖了,他就这么跑回去,那对蛇蝎夫妻还不知会怎么对他?
“做一份协议,10分钟之内做好,发到我车上来。”他拿起手机对助理沉声吩咐道,“仔细听具体条款……”
“在林惜家小区就近找个开锁师傅,10分钟之内赶到他家,劳务费给他加十倍。”
20分钟后,迈巴赫急刹车停在住宅楼门口,聂北弦下了车,带着二十几个保镖一口气风一般跑上了六楼。
开锁师傅早已等在那里,开了锁,进了门。
客厅里却空荡荡的,安静极了。
他来晚了?!
心脏“咚”地偷停了一下,聂北弦剑眉紧锁,双拳攥紧,青筋在手背上暴凸。
一眼看到角落里沾满猩红血渍的玻璃碴。
那血……
自墙角疏落地分布成一行,一直延伸到尽头的卧室。
“唔,唔……”卧室里忽然传出低低的呜咽。
!!
是林惜的声音!
“哎呀,瘦猴哥,您可算接电话了,”女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我家那小兔崽子跑回来了,您看您要不派车过来把他接回夜总会去……”
“我看谁敢动他?!”
低沉森冷的声音传出,卧室门被保镖“咚”地一脚踹开,一股凉风呼地吹进小屋里。
狭小卧室里的三个人一起映入眼帘。
林惜侧躺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瘦小的身体连同两条胳膊两条腿被整条床单裹得严严实实,弯弯地躬着。
原本漂亮乖软的鹿眸红红的,湿漉漉的,已经哭肿了,小脸儿苍红,肿得老高,小耳朵也是红肿的,一眼就能看出是被拧成这样的。
白色的床单,稀稀拉拉散布着猩红的血渍,特别刺眼。
地面上,从客厅延伸进来的血迹,乱糟糟地糊了满地,一看就是经过了激烈的挣扎拉扯。
高利娟背对着门,扭着身子怔愣地看过来,手机还举着贴在耳边,里面传出突然挂断电话的滴滴忙音。
而林德义正坐在小床旁边的椅子上抽着烟,看到聂北弦的那一刻,拿着烟的手停在半空,惊诧而又怔愣地瞪大了虎眼。
手一抖,烟蒂带着火星,倏忽落在手背上,烫得他甩着手腕扔掉了半截烟。
破旧的出租屋里,灯光昏暗,聂北弦眉眼隐在昏黄的暗影里,只余高大健硕的身形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后面还跟着一大堆保镖。
这些人毫无征兆地忽然出现在他们家的卧室门口,黑压压的一片,让高利娟和林德义被那压迫感压得喘不过来气。
气氛沉默在死了一般的寂静里。
看到聂北弦出现,林惜黯淡的鹿眸忽然亮了起来。
他来了!
就像那宣判死亡的神灵,具有强悍而又黑暗的力量,狠戾,森冷,恐怖,却是他林惜唯一的救星。
聂北弦无视那对夫妻俩惊疑的视线,冷着脸自顾自快步走了进来,目光始终徘徊在小床上那个被裹成粽子的小混蛋身上。
走到床边,他伸出手,轻柔地拨开林惜散乱在眉前的碎发,颤动着眸光看着他肿得像馒头似的小脸儿,“大老远跑回来干嘛?弄成这样?”
语气尽是责备,声音却低柔深沉,隐着强烈的心疼。
这时,林德义像是猛然惊醒一般,忽然说道:“姓聂的,光天化日私闯民宅啊!你来我家干嘛?”
聂北弦脸色一凛,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理他,自顾自在床边坐下,同时冷声说了一句:“掌嘴。”
立刻有几个黑衣保镖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将夫妻俩手臂反剪,扑通一下按跪在地上。
膝盖完全是砸在地上的,发出“咚”的两声脆响,疼得夫妻俩龇牙咧嘴,“操”声不断。
女人挣扎着,瘦弱的身躯竟然有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开口就骂,不带重样,“你们敢碰老娘!老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流氓!黑社会!拿开你的脏手!聂北弦你个王八蛋,你跑到我家作威作福,你什嘛东西……”
“你们干什么?!”男人的斥责声也丝毫不逊色,“光天化日入室行凶啊!姓聂的,老子近日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凭什么?!啊——”
啪——
啪——
啪——
……
响亮的耳光与哼哼唧唧的哀嚎声在狭小的卧室里回荡纠缠,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这些保镖都是聂北弦重金请来的雇佣兵,当年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惯了的,下手自然又黑又重。
而且,他们特别了解打人哪里,怎么打会让这个人痛不欲生。
两口子越是挣扎,保镖扇下来的巴掌就越重,越响。
短短几个回合后,女人瘦削的瓜子脸已经苍肿得像含了半个苹果,偏偏保镖只往她一面脸上扇,另一面也不知道留着要干嘛,这两边就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让人入目三分,难以忽视。
男人还好点儿,保镖打得匀,两边脸雨露均沾,就是他鼻梁太高,每个巴掌扇下来,都要殃及无辜,鼻梁上的青紫比脸上的还明显。
也许是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保镖对他格外照顾,脸上的苍肿绝不比旁边的半个苹果效果差,而且从嘴里冒出来的血,混合着口水滴滴哒哒往下掉,像失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