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以后我喂你
迈巴赫停下,林惜被聂北弦强行抱下了车。
主宅门口,管家何志和陆嫂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带着身后的两排等候已久的家仆一同弯腰行礼,场面一度恭敬隆重。
“大少,林少,欢迎回家,我们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
何管家老成持重的脸上,笑容温和从容,如同四年前一样的亲切。
“是啊是啊,惜惜小少爷,这次回来就好好住下,可别再走了。”陆嫂笑容热情真挚,难掩精明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四年前的好肤质,一身裁剪得体的小西装干净利落,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谨与专业。
虽说是聂家的家仆,却有着一种近乎半个主子的优越气质。
林惜知道,包括何管家和陆嫂在内,在聂宅服务的仆人,都是世代为聂北弦母家泾河王氏服务的家生仆,从小经过精挑细选,严格培养,原本跟在聂北弦的生母王婉容身边,自从王婉容去世之后,就一直跟着聂北弦了。
他们忠心耿耿,视聂北弦如同神明,不敢有半点儿不敬。
聂北弦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个夭折的弟弟,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所以何管家才会延续老宅的规矩,一直称呼他为“大少”。
随着何管家和陆嫂的目光落在林惜的脸上,他们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异口同声关切地问:“林少这脸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林惜被聂北弦抱在怀里不让下来,本就有些不自在。
见何管家和陆嫂这般热情,他有些意外,大眼睛呼扇呼扇,抿了抿唇,尴尬地报以一笑。
他感动,也羞愧。
毕竟四年前,他们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照顾,无微不至。可自他从聂北弦书房里拿到机密文件之后,就不告而别,再没出现过。
昨夜回来,也不过是住了一宿就悄悄溜掉了,他甚至连何管家的面都没见。
老话儿讲,叫白眼狼,薄情狗。
眼前,这二位只字不提,全当没发生过似的,让他感激,也真心过意不去。
聂北弦看出了林惜的窘态,稍微解释了几句,又做了一番吩咐,就抱着林惜进门上了楼。
晚饭时间,林惜又是被聂北弦抱下楼的。
穿过装修简约的漫长走廊,来到了尽头的主餐厅。
主餐厅很大,虽然摆放了高低宽窄的精美家具,却依然旷得很,这里的风格跟整座庄园的风格保持一致,简约中透着几分林惜永远无法企及的低调奢华。
主桌四周被毕恭毕敬的家仆围了整整一圈,林惜不懂,吃个饭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聂北弦抱着林惜在主位上坐下,男人189的身高,把165的林惜抱在怀里,一个肩宽体阔胸肌蓬勃,一个瘦削弱小满身掐不出二两肉,巨大的反差,让这俩人看上去就像是凶猛的大老虎怀抱着一只娇小的兔子。
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品端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打眼一看,都是羹汤粥糊等软烂容易入口的食物。
食物的香气让小兔子瞬间有了食欲,这漫长而又心力交瘁的一天下来,肚子里开始叽里咕噜地叫。
何管家和陆嫂围了过来,笑脸盈盈地给他们布菜。
林惜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落在了他身上,别扭地在聂北弦怀里蹭了蹭,他想起身坐到旁边的座位上去。
然而,大老虎用力按住了他的肩头,眸色幽深地看着他,“别动,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吃。”
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一碗冬瓜肉糜粥,舀了一勺吹了吹,待温度不凉不烫刚好入口,就递到林惜唇边,“张嘴,啊——”
喂小孩儿呢?
这人阴晴不定的,这会儿又是哪一出?
林惜觉得一股阴凉窜上脊背。
咔吧咔吧眼,他想说我可以自己吃的。
却见陆嫂在旁边说道:“快吃吧,惜惜少爷,您的脸肿的厉害不方便吃别的,大少就特意嘱咐我把米粥煮得软烂,容易入口。还特意叫我加了消肿利尿的冬瓜,您瞧大少对您多体贴多细心。”
“您多吃点,大少高兴。”
看着陆嫂的笑容和聂北弦幽深的目光,以及前排围观笑而不语的何管家热切的注视,林惜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无形压迫感。
窘着小脸,嘴巴微张,聂北弦将那勺粥喂进了他嘴里。
“以后每次吃饭,我都喂你。”
林惜愣住。
每次?!
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慌的一批。
与此同时,他的口中忽然冒出一种异样感,蹙了蹙眉,他想要吐出去,却被聂北弦喝住:“不许吐,不要挑食,香菜对身体好。”
他知道自己要吐香菜。
无语。
林惜不挑食,只是吃不得香菜的味道,他觉得这纯属生理反应,他也无可奈何。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能吐,只好生生咽下去。
温热的粥确实熬得软烂顺滑,咸香鲜美,暖胃和脾。
却也刺激着林惜的味蕾,一种难受的反胃感让林惜整个人都不好了。
聂北弦又递过来第二勺。
林惜看着那勺子里躺着的一片嫩绿,嘴巴撅得老高,想哭。
可接下来的每一勺,他还是一点不能浪费地都吃进了嘴里。
聂北弦一口一口地喂他,喂之前,绝不忘事先吹一吹,就像照顾3岁小孩儿一样耐心细致。
还一手拿着手帕,时不时给他擦一下唇角,免得沾到伤口。
两人身边,何管家在左,陆嫂在右,全程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他们。
再往外围,就是那一圈羡慕而又惊讶的眼神。
大少以前对林小少爷爱搭不理的,四年过去,怎么变化这么大?
林惜一阵一阵脸红,尴尬得脚趾扣地,还一阵阵反胃,难受得像上刑。
“再吃一口,不可以浪费。”聂北弦声音磁沉,带着威压。
供给庄园的食材都是出自聂北弦母家的专属农场牧场,纯天然有机食材,外面可是连买都买不到。
林惜却扁着嘴巴,不肯张口。
【一大碗冬瓜肉糜粥,一大碗四宝鲤鱼汤,一大碗番茄南瓜薏米羹,三碗下肚,你要撑死我吗?】
客厅里柔白的灯光下,那张小嘴儿嘟在一起的样子,就像绵软q弹的果汁软糖,泛着甜丝丝的莹润华光。
聂北弦绷着脸,俊美深邃的眸子盯着那张软唇,看了三碗粥羹的时间了。
目光里的“食欲”有些遮不住。
吃完饭,林惜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有美容院的人来给他做脸部消肿护理。
大姐四十多岁,盘靓条顺,风韵犹存,风情万种。
她不笑不说话,手法倒是非常专业。
只是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林惜看,总对林惜问这问那的,多大了?上班了吗?有没有女朋友?喜欢年龄小的,还是年龄大的……
林惜起初还用手机打字,礼貌性地回答她几个问题,后来,渐渐感觉到沙发上一道阴冷的视线,像是含着刀子,要抹他的脖子似的,就不敢再回答。
只礼貌地笑笑,然后闭上眼,装睡。
做完一套流程之后,林惜觉得脸上的肿胀确实消了许多。
等人走了,聂北弦却打电话给助理说,“让她别再来了,下次换个人。”
“聂总,那个……”助理犹犹豫豫,结结巴巴。
“有话就说!”
助理为难道,“她可是海城美容界最有名的焕颜圣手‘尤一手’,皮肤消肿没人比她做得更好了,您不是说三天之内,必须让林惜恢复原样吗?换别人……”
“她不行!”聂北弦声音冷绝,“算了,跟她买下那些药膏,我来给林惜做。”
听到如获大释般的回应,聂北弦黑着脸挂断了电话。
走到床边,拽着林惜的手腕就把人给拎了起来,二话不说开始给林惜脱衣服。
看到聂北弦黑郁的脸色,野蛮的动作,林惜有些害怕,却又不敢反抗。
只在心里吐槽,刚给他塞了一肚子粥羹,这会儿又要折腾他,还让不让人活了?
想让他吐在床上吗?
直到被扒得光溜溜,塞进浴室巨大的双人按摩浴缸里,他紧绷的小神经才放松那么一点点。
万幸,能拖一阵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