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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放了我吧你。

林惜的眼眸中还闪烁着泪光,他拿出手机,急切地打出一行字:【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聂北弦眸色黯淡下来,却极力控制着脾气,“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

今天聂北涟又去公司闹事,聂北弦被搅和得心情极差,这会儿只想洗个热水澡,搂着林惜好好睡一觉。

不成想这小混蛋也给他添乱。

【我今天见到你女儿了,你结婚了吗?】林惜拿着手机给他看,湿红的鹿眸中似乎带着一丝质问与不安。

聂北弦凤眸波动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林惜,然后淡淡地说:“没有。”

林惜鹿眸颤了颤,在手机里继续输入:【那她妈妈呢?】

聂北弦显得有些烦躁,坐在地毯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在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

林惜看着聂北弦眼中的伤,心中一阵酸痛,他一定很爱她,所以才这么伤心。

下一秒,他想要离开的念头更加强烈。

【你有女儿,她见到我在你身边,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你和我这样,对她妈妈,你不感到愧疚吗?】

“该愧疚的是他!”聂北弦突然吼了出来,眼尾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俊脸黑得像烧焦的炭,竟带着几分苍凉的破碎感。

林惜被他吓了一跳,缩紧自己的身体,惧怕地看着聂北弦。

他猜那女人一定把聂北弦伤得很深,否则,一向沉着冷静的聂北弦怎么会因为短短几句话就这么大反应?

那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非要离他们那么远,聂北弦……其实也很可怜。

可这男人越是这样,林惜就越是想要离开。

以前,他知道聂北弦不爱他,他可以跟他上床,可以取悦他,任由他欺负。可现在,他知道聂北弦心里有别人,好像自己跟他之间突然多了一堵墙,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他已没有任何希望,干嘛还要赖着不走?

他怯生生地用手机打字:【可我没脸面对妙妙,你就放我走吧,我在你身边,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坏人,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烂人。】

聂北弦看了,脸色愈加阴沉,“没脸见,就不要见!”

林惜缓缓攥拳,最后用力紧了紧,继续写道:【我知道,我亏欠你。除了上床,我可不可以用其他方式偿还你?】

聂北弦剑眉挑起,眸光中的愠怒更红。

林惜看到那怒色,不由得心尖发颤,却把心一横,继续写道:【比如钱。我可以出去赚钱,你要多少,我不还价。只要你肯还我自由。】

他颤抖着输入这些字,紧张而又期待地等待聂北弦的答复。

聂北弦眼神复杂难辨,声音变得冷冽低沉,“你觉得多少能弥补你对我的亏欠?”

林惜沉思了一瞬,微颤着双手写道:【我不知道,你说个数吧。】

聂北弦轻蔑地笑了笑,眼中的伤情几乎要掩藏不住。

“一个亿。拿来我就放你走。”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在那之前你休想离开!”

说完这话,他就大步走出卧室。

门在他身后“咚”的一声合上,留下一室的静寂和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一亿,对于林惜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聂北弦,你太欺负人了。

几分钟后,一辆迈巴赫的车灯划破黑暗,驶出庄园。

林惜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迈巴赫向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一滴泪从眼角倏忽坠落。

会有办法的,总会找到办法的。

聂北弦,这可是你说的,我拿来一个亿,你就放我走。

你不许反悔。

夜色深沉,林惜重新把头埋进膝盖,小身板随着一呼一吸,微微地颤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滴滴哒哒坠下来,浸湿了身下的地毯,渐渐扩散开来……

疾驰的迈巴赫里,聂北弦脸黑如墨,他拨通了傅子修的电话,冷声道:“出来,喝酒。”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傅子修嬉笑道,“不是跟你那小哑巴郎情妾意呢吗?聂总竟然有空翻我的牌子?”傅子修不死不休。

“不来算了。”聂北弦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诶诶诶!别挂别挂!陛下赏脸,臣妾喜极而泣,感激涕零,这就滚过去。”

紫禁阁是一家以皇宫元素为特色的会员制高级会所。

聂北弦和傅子修前后脚到,相隔不差五分钟。

傅子修以他一贯的慵懒姿态倚靠在椅子上,白皙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探究,他轻声问道:“心情不好?”

语气带着轻松,却难掩其中的关切。

聂北弦脸色依然蒙着一层阴郁,也隐着几分忧伤,沉默着拿起酒杯跟傅子修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捏着酒杯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修长而又遒劲的美感,却也泛着冷白的微光。

傅子修见状,不禁试探性地问:“为了小哑巴?”

聂北弦又是沉默。

傅子修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有些意外。

跟聂北弦厮混了小三十年了,他对这个发小的了解程度可以说已经细致入微到每根头发丝的纹路。

在世人眼中,聂北弦冷血残暴,六亲不认。

四年前,不但凭借打垮林氏集团而成功掌控了海晟集团的经营管理权,拿下仅次于他那个董事长爹的30%的集团股权,还一举收拾了谋害他亲妈流产而亡的小三上位的继母,杀得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片甲不留。

没人知道,这万年冰块的心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柔软。

只是,傅子修万万没有想到,半个月前还口口声声要小哑巴生不如死的人,现在反倒为了小哑巴的一举一动来找他来喝闷酒。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小哑巴了吧?”他试探而又诧异地问道。

聂北弦垂着眸子,低沉地说,“什么是喜欢?”

傅子修吊儿郎当地调侃道:“聂总,您大晚上的翻我牌子,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这种小学生问题?”

聂北弦冷冷嗤笑一声,自顾自满了一杯酒,再度一饮而尽。

眸色渐渐染上微醺,“带着目的接近你,千方百计达到目的,之后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你,整整四年……一次也没来找过你。”

聂北弦说着,顿了几秒钟,眼中的伤微颤着冷幽的光,“呵……现在,你把他从那个狼窝里救出来,他却还是挣了命地想要离开。”

他闭了闭眼,睁开的时候,眼尾染上薄红,“他到底有多喜欢你?”

他的反问,有些微微发颤。

傅子修抿了抿唇,眸色染上几分同情和共鸣的理解。

他跟聂北弦貌似南辕北辙,实质上却太像了,他是万花丛中滚过,丹心不知付谁;而聂北弦,则是从不付出感情的万年冰块,一旦用了心,就全都化成柔情春水,一发不可收拾。

都他妈为情所困,贱得慌!

“伤心了?”他低低地问,难得正经,觉得自己的心也有点跟着疼。

“呵……”聂北弦嗤笑,“不过是个小哑巴。”

聂北弦冷冷地说着,眼中的伤却比那瓶中红酒还要浓。

“可唯独这小哑巴,叫我们的铁面阎王放不下!”

“铁树开花了!你呀,是对小哑巴动了真情了!”他说着,给俩人倒满了酒,与聂北弦一起干掉。

聂北弦放下酒杯,“他值得吗?”眼神迷离,口中悲催。

傅子修斜睨了他一眼,“那林琅呢?林琅值得吗?我听说她也从米国回来了,你们俩前后脚去了米国,一呆就是四年,就没发生点儿啥?”

他凑近聂北弦,探究地问:“你那闺女,不会是林琅生的吧?”

聂北弦猛地推了他一把,“滚蛋!少跟这儿脑嗨!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上床?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继续道:“你也给我离那个疯女人远点儿,她要是找你,无论她冲你还是冲我,你都不许理她。”

傅子修懒散地打了个酒嗝,“是是是!陛下,臣妾遵旨。”

“滚蛋!”聂北弦轻笑,“我后宫里可装不下你这个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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