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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村民失踪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桑时清正想着怎么调岗位呢,王玉霞就给她送来机会了。

在八九十年代,华夏的乡村并没有建设得那么好。偏远一些的山村甚至到现在都还是处于吃不饱的状态。

封城下面的乡村也是如此。因此下乡在许多人看来是一件苦差事,对于封城日报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因为对于某些人来讲,农村真的没有什么好采访的,那些鸡啊鸭的在那些人看来都是肮脏的。更别提那些日常的什么婆媳矛盾,谁家跟谁家打架的事儿了,一点也不新鲜。

偏偏封城这两年搞什么乡村记录,说是要把人民一年一年的变化都整理出来,等到十年了就成一部纪录片播放。

而今年才是第一年。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新闻部的人见天儿的就往乡下跑。大多人回来都苦不堪言。到那些人再次下乡,必须要多带一个书记员,而这些书记员都是在报社各个部门抓来的壮丁。

书记员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把出镜记者和村民们所谈论的话题都记录在册。这其实是和出镜记者的工作是有重合的。但书记员是必须要有的。

有的问题,出镜记者和摄像记者没有办法发现,这个书记员的存在,就是查漏补缺。

新闻部门的人不算少,但被分成了许多组,加上已经下过乡的人不愿意再次下乡,因此人员就变得格外稀缺。

但来知心杂志编辑部抓还是第一次。赖桂荣看了一眼在钱主任前几分钟进来的王玉霞,眉头深深皱。刘淑芝也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桑时清,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时清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王玉霞一眼,站起来道:“来了。”

钱丰顺看了一眼桑时清,点点头:“那赶紧的吧,这次下乡最少要下去两天,你回家跟家里人好好说说,收拾一些日用品,一个小时后在门口集合。”

钱丰顺说完便匆匆走了。他是真的很忙,要不是最近别的部门的人都被抓壮丁抓怕了,像这种小事真的轮不到他出手。

出门前,钱主任和王玉霞对视一眼,钱丰顺淡定的转头走了。这次过后,他钱丰顺欠王玉霞的人情也算还完了。从今往后,王玉霞休想用当初救过他老婆的事情来要挟他。

那个小同志也不知道怎么惹到王玉霞了,钱丰顺心里有些愧疚,但他实在是太想摆托王玉霞这个女人了。这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这些年,她用她当初的恩不知道要求自己给了她多大的便利。

并且这两年来,王玉霞的胃口越来越大,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打拼出来的身份地位,能甩掉她钱丰顺求之不得!

只是对不起桑时清了,他在心底欠了桑时清一次人情。往后他会在不违背道德、法律的情况下不遗余力的帮助桑时清一次!

钱丰顺走后,知心杂志编辑部安静得落针可闻,王玉霞一点也没被影响, 她拿起她闺女写的信件丢到刘淑芝的身上。

王玉霞虽然内心觉得自己女儿天命不凡,但这会儿她写的那个文章,王玉霞连读的心思都没有。一个小学四年级刚刚学会写作文的孩子的信有什么好看的?弱智得很,还不如看看那些投稿呢。

刘淑芝看着那一串一串的语法、标点、汉字错误,只觉得心烦。只是让她反抗王玉霞她也是有点不敢的。

她父母年纪大了,身体都不好,她爸爸去年还下岗了,现在就靠着打零工赚钱。她的家里还有两个正在读书的弟弟妹妹,她的工资是要养家的,她怕王玉霞给她穿小鞋,就像这次去当下乡书记员一样。

到时候要离开家好多天,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且也没补贴。

她修改着刘佳怡的文章,时不时地看一眼时间,她打算等桑时清在门口和新闻部那边的人汇合的时候,把她自己做的防身武器给桑时清。

听说乡下很乱……

**

还有一个小时收拾东西的时间,桑时清回家打包了两件换洗衣服,而后直接去了警察局找桑时庭。

桑时庭此刻很忙,作为把龚志强抓到的小队负责人,他不仅要审讯龚志强,还要对今天的抓捕行动写详细的报告。

但他是开心的,抓到龚志强这样的连环杀人犯, 他们小队今年的年度工作报告总结素材是有了。

但他的好心情在听桑时清说要下乡当书记员的时候戛然而止:“你不是杂志部编辑吗?怎么还要下乡?”

桑时庭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下乡不安全还是个苦活儿,他自己在乡下待个十天半个月的他是无所谓的。但他怎么舍得桑时清去?

他跟他大哥从小就疼桑时清这个妹妹,桑时清又乖,满足了所有哥哥对妹妹的幻想,在他们小的时候,两兄弟没少因为别人欺负桑时清打架。

这个观念一直到现在都改不过来,在他的心里,桑时清无论长到多大,依旧是那个需要他们保护的妹妹。

被王玉霞穿小鞋的事情桑时清没打算瞒着家里,反正她现在不说,桑时庭也会去查。

只不过他们也不会对王玉霞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是了。只不过桑时清在乡下没遇到什么事情还好,要是遇到了,那他们必然会迁怒王玉霞。

桑时庭仔细询问了桑时清要下乡的地址又殷殷叮嘱好几遍后,才让桑时清离开。

桑时清又去了一趟街道办告诉林淑霞,林淑霞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

她没去找桑为民,因为在桑时庭那里耽搁的时间太多了,马上就到一个小时了。

她匆匆前往单位门口 ,果然见到一个脖子上挎着相机的男摄像和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记者马甲的男人在等着了。

她急忙走过去,摄像和记者朝她看来,她迅速扫了一眼两人脖子上挂的证件,恭敬开口:“章师傅,彭师傅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

都说娱乐圈是个排资论辈的地方,媒体这个和娱乐圈息息相关的职业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刚刚跨入到媒体行业里的新人而言,见到比自己年纪大的,叫师傅或者老师肯定没有错。

桑时清的礼貌让章、彭二人很满意。

彭记者举起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机械表:“没事儿,你也没迟到是我们来早了。小桑是吧?你都收拾好东西了吗?要是收拾好了,咱们就得出发了,今天咱们要到小南岔去,那块儿路难走,咱们得天黑才到,出发晚了可能就不安全了。”

彭记者带着询问的表情看着桑时清。

小南岔桑时清知道,她以前有个同学就是小南岔村的,这个村子在封城的紧东边,从出了城就得走山路,路又窄又小,那都得腿儿着进去。

“都收拾好了都收拾好了。两位师傅咱们快出发吧?”

看着抬步就走的桑时清,章摄像和彭记者对视一眼,眼中多了几分庆幸。

要知道他们上一次下乡搭档的那个女同志是地方媒体的,事儿多得很。总共下乡三天的时间,对章、彭二人的打击是巨大的。这次听说又是搭档女同志,并且还是个杂志社的编辑的时候,两人可忐忑了很久。他们别的不怕,就怕遇到上次那个女同志那样的人。

好在桑时清正常!他们俩举步跟上,走了没两步,刘淑芝追了出来,她飞快跑到桑时清的边上,往她手里塞了一包东西。

“这是我自己配的东西,用来防身的,是石灰粉和辣椒粉。”刘淑芝说完不等桑时清回答,她蹭蹭的就往回跑了。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桑时清之前见她辛苦劝她的话她都记在心里了。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虽然没有办法如同桑时清所愿的那样反抗王玉霞,但她领情。

桑时清拿着一包东西,愣了很久,随后脸上露出笑容来。

章、彭两人见她们聊完,彭记者开口道:“走吧,出发了。”

桑时清把刘淑芝给她的东西塞进背包里,跟在他们身后往客运站走去。

客运站就有途径小南岔的班车,因为路途不算远,车票是一人一毛钱。这些钱都是彭记者给的,车票也被他放在了自己随身的包包里。

等他们从乡下回来,这些票据都是要报销的。

这个年代的班车很挤, 三人刚刚找到位置坐下,不到五分钟的功夫,车上又上来了很多人,过了十分钟左右,班车的过道都站不住人了。

桑时清边上的过道里有一个笼子,里面有两只鸭子,正咯咯咯的叫,一会儿拉一泡屎。味道变得越发难闻了起来,再加上车子开得晃晃悠悠,桑时清只觉得胃部在翻江倒海的闹腾。

从封城到小南岔路口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司机停下车,在附近下车的人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一个的往车外挤,仿佛慢一点就要被拉走了似的。

班车上的售票员喉咙都喊哑了也没管用。

桑时清三人随大流挤下车子,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桑时清顾不上被挤散的头发也顾不上被踩了不知道多少脚疼得不行的小脚丫,跑到一边扶着树就吐了。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等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看到章、彭二人也一脸菜色,三人互相看了看,笑了起来。

桑时清从包里拿了杯子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时间,三人不敢再耽搁,开始赶起路来。

一路走,三人的聊天就没停下来过。听到她是因为被王玉霞穿了小鞋子才被送来的时候,章摄像忍不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娘们儿还是这样。”这话一听就是有故事,桑时清立马追问,彭记者虽然没说话,但是给章摄像上了一根烟。

赶路无聊,章摄像便跟大家说起了王玉霞这个人。

“王玉霞这人嫉妒心强呢,她还没有被分到知心杂志的时候是校对。她那时候就总喜欢排挤那些刚刚来上班的同志,偏偏她姐夫又是电视台那边的,据说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和咱们报社的主编关系还挺好的,所以大家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后来成立知心杂志,她走了走关系就直接调过去了。这么多年还以为长进点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章摄像这么一解释,桑时清之前想不通的事儿也就想通了。合着王玉霞这么嚣张,是有后台呗。

“她以前就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她现在才这样的呢。”

三人说着,感觉时间过得飞快,终于在步行了三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小南岔村的村口。

村里静悄悄的,三人正懵着呢。尤其是彭记者,他们要来小南岔的时候可是跟小南岔这边提前打过招呼的,按理来说,小南岔的村干部是会提前在村口等他们的。

怎么不见人?

就在三人纳闷时,几个手里拿着棍子的村民从村外跑了过来,为首的男人在看到几人后猛地刹车,随后从兜里掏出牡丹烟走上来发。

“是封城日报的同志吧?我是小南岔村的村长齐大柱,怠慢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按理来说你们下乡我该在村子里等着的,但村里有一个村民上山去捡猎物一直没回来,我们全村人都上山找去了。”齐大柱说着,还有些发愁。

桑时清等人也没等多久,一听这话都有些着急。

彭记者算是三人的头头,他的性格也最是圆滑,便由他出头跟齐大柱沟通:“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也刚刚到。”

顿了顿,他问:“你们找到人了吗?”

齐大柱叹了一口气:“我们把这附近的山都找了个遍也没见着踪迹,正打算买往远处去呢。”

彭记者三人对视一眼,彭记者道:“那我们跟你们一起。”

齐大柱是不想带这三个文化人的,毕竟当年知青下乡的时候他们村里就来了好几个知青,他们各个都跟彭记者三人一样弱不禁风,干啥啥不行。

更别提他们仨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同志了。看那细皮嫩肉的就知道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大哥,咱们快些吧,要不然真有个啥事儿的我们这一家子可咋整。”一个女声从齐大柱等人的身后冒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桑时清等人才看到那个穿着跟齐大柱等人没多大区别,神色焦急但面容姣好风韵犹存的女人。

那女人和桑时清的目光对上,她愣了片刻,朝桑时清点了点头,低头的一瞬间,她将耳边的短发勾到脑后。

齐大柱到嘴边的拒绝听到这句话后,便咽了下去:

“那就一起吧。”齐大柱带头往山上走,天没多久就得黑了,丢失的那个村民齐大山是他的堂弟,要真有个什么事儿,他们那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哦。

齐大柱只祈祷这三个从城里来的文化人不要那么废物,成他们的累赘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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