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高俅牵线,丞相府诗会
高俅的心情很复杂。
他坐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所以苏老爷,你是真修仙了?”
高俅看向苏轼满头黑发。
“那是自然。”
“而且也不是老夫要找你,而是齐师要找你。”
苏轼感叹人生无常。
清明之前,他都不会想到自己能见到不少奇事。
能见到口口相传间的天上仙神。
乃至是与自己时代相隔不久,断定死了的庙堂将军。
只是一瞬,高俅就动了他念。
现在他已经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在朝中俨然有开始自成一派的趋势。
他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步爬到最高。
做有鸟的大宋“赵高”!
但百年之后呢?
不过是冢中枯骨,由后人书写一生。
“齐道长,不知您找我何事?”
高俅态度极为恭敬。
之前,他还当齐风只是苏轼的道士小友。
苏老爷喜好与佛道两门交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想见当今大宋龙主一面。”
齐风直言不讳。
“齐道长,你既然是仙人,连飞檐走壁都是小道。”
“为什么不直接入宫,找陛下呢?”
高俅疑惑。
???
高俅,你发现了盲点!
齐风大概愣了一秒。
就……挺尴尬。
他没想到这点,想的是通过正常途径见宋徽宗。
骨子里还是有遵纪守律的念头。
“我若是直接进宫,怕是被大宋龙主断定为刺客。”
齐风沉吟。
觉得掩饰自己尴尬的理由有些蹩脚。
因为他进入大宋皇宫,也不会被发现。
但俗话说的好,让人将错就错的理由只有一个。
既然来都来了……
……
看样子,高俅却是信了。
“原来如此。”高俅点头,却有略显为难:“齐道长,皇廷守备森严,进入的人都要审查身份,打点关系不是两三天就能做到……”
高俅说着,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不过陛下三天后倒是会出宫,举办一场诗会。”
“到时候。”
“我安排您进入诗会,一举拔得头筹,引陛下私下见您如何?”
他这位陛下有两个爱好。
一是搞文艺,二是踢蹴鞠。
他也是踢的一手好蹴鞠,才得以在陛下不是陛下时,获得赏识。
不过这次陛下诗会目的,并不是论诗。
陛下想看看有哪些玩意与当朝左丞相一起,反对他作为大宋新皇!
以待太后不再垂帘听政后。
慢慢的给他们穿小鞋!
一句话,庙堂两派人,陛下能打的要打。
打不了的,也要打!
往冒烟了打!
……
“我不会作诗。”
齐风摇头,他会背的诗词倒是不少。
但每个朝代有它主流与审美观,如后世的诗词放到宋代来。
说不清就平平无奇。
既然是诗会,应景情况下五花八门。
谁知道会拿什么作诗?
“您不会,但苏老爷会啊!”
“到时候苏老爷易容一下,与您一同进入诗会,不就成了?”
高俅自信道。
大宋文坛,欧阳修、王安石、苏洵这代人已故多年。
下一代文坛领军人物就数苏辙与苏轼两兄弟。
新生一代如李清照等人,还稍显稚嫩。
无非就是些无病呻吟,没得内涵。
可不是谁能如大唐王勃那样,年纪轻轻就能写出滕王阁序。
此时高俅就想说一句。
还有谁能和苏老爷在诗词上一较高低?
还有谁!
王安石等人都死了,苏老爷他,只好天下无敌。
……
可话语一出。
高俅就后悔了。
苏老爷从不为他人代诗、代词。
“此举甚好,齐师,就依高俅所言?”
苏轼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高俅:“……”
……
时值六月,风光正好。
新帝赵佶,要在当朝左丞相章惇府中,举办诗词宴会。
这一举动,引得不少庙官心头大跳。
陛下居然有如此胸怀?
需知章惇乃是守旧派领头人物先不说,当初可是牵头反对他当新帝之人。
就连章惇自己都感觉无比意外。
当初,自己可是说他喜欢书画小道,宠邪性小人,为人轻佻浪荡。
没有半点明君样!
更是有喜爱道家太上学说,信仙神而不信君道的癖好!
信太上,这不有病嘛?
“难道,我真看错陛下了?”
“不,或许也有其他深意。”
与苏轼同为一批朝官的章惇眼神迷茫。
同时。
李府。
李格非也是知道了赵佶要摆架章府的消息。
李格非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彼时守旧派还是以“砸缸”的那位司马光为首。
守旧派指使李格非迫害苏轼,以“大义灭亲”之理。
但李格非选择了不迫害苏轼,因此被贬。
后来章惇为守旧派首领。
随时间流逝,李格非得到了重新任用。
在苏轼遭劫时,李格非这次选择落井下石,要一本子参死他。
他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一坤致命。
可惜新派王安石,力保苏轼。
中间说来,苏轼也要背一部分责任。
谁叫他昨天是旧派,今天是新派。
今天是新派,明天又是旧派。
一直在新旧两派之间反复横跳。
就如赵明诚的爹,如今新派推举的头领,新朝右丞相。
苏轼以前也说他就是个不堪造就的玩意,小人一个。
诶。
就一句话。
我苏东坡就是玩儿~
不服,你打我呀!
这新旧两派的人一看。
好家伙,你这搅屎棍跳这么欢?
于是。
苏东坡就被打的满地找牙。
甚至他还在被贬上任的路上,就又被一脸懵逼的贬了。
接到朝廷诏书,他是边贬、边上任、边骂:
“老子一蓑烟雨任平生,谁怕你们这些骚东西?”
两派人一听。
大为震惊。
你还敢站在坟头上跳舞?
那就继续贬你!
啊不。
那就继续“扁”你!
唯有苏辙在庙堂做弟弟,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求各位同僚高抬贵手。
……
“照儿,这诗会你跟爹爹去吧。”
李格非看着自己女儿说道。
“不去!”
李清照负气的抱着胸膛,瞥过头去。
显然她还对李格非强行带她回汴京,有些不满。
“你跟爹爹去了这次诗会,爹爹就不再管你。”
李格非好声道。
赵明诚已死。
他非但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赵挺之。
反而动用自己的能量,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了下去。
在他看来。
如果不是李清照私自跑去金陵。
赵明诚也不会跟着去,就不会出事。
如今赵挺之是右丞相,已经逐步接过新派,成为首领。
新旧两派罢战期,可不能生事。
不过有备无患,新旧两派迟早会打起来。
“陛下喜好玩乐诗词,这倒也是一个机会。”
李格非幽幽的看向自己的女儿,心中呢喃。
陛下才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
加上自己女儿是个才女。
若是相见,且在诗会上展露风头。
说不定……
赵明诚还活着,他不会这么想。
甚至,也不会让李清照出现在赵佶面前。
早年被贬的经历告诉他。
无论是新派,还是他在的守旧派,都不是善茬!
如果能搭上新帝的红线,才最为稳妥。
“爹,我去参加诗会,你真放我走?”
李清照撇头,将信将疑。
“当然,但你得替为父长长脸,让陛下对我李家刮目相看才是。”
李格非笑道,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
让陛下见过清照,生出好感后。
他也可以私下里拜会一下高俅,让他吹吹陛下的“枕边风”。
高俅那厮,面对贿赂,那是来者不拒。
但高大人……
也是真用你的钱。
办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