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手里有证据吗
两人在分别前又随意聊了几句家常,话题跳跃,时而谈论生活的琐碎,时而又提及彼此的梦想,仿佛两颗心在短暂的相聚中得到了温暖的交流。
随后,苏艳红迈开步伐,走出诊所的大门,朝车站行去。
她踏上了通往川城的长途巴士,尽管路途颠簸不断,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不屈。
她要去探访因故被刑拘的胡顺平,这件事远没有结束,她绝不会允许那些企图伤害她的人逍遥法外。
而这一切,她知道,需要耐心,需要步步为营,谨慎而坚韧地向前迈进。
在决定性地跨越那道标志着自由与束缚界限的监狱门槛之前,苏艳红的心中已如经纬交织,精细地铺设好了即将展开的每一步棋局。
四周是辽阔无垠的土地,却被高耸的围墙与密布的铁丝网紧紧包围。
电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无声的警告,拒人于千里之外。
胡顺平在三区服刑,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恰逢休息日,探访者的队伍络绎不绝,携带着各自的忧伤与期盼。
其中,一位面庞圆润如满月的妇人,泪水不断滑落,口中喃喃低语。
另一位年轻母亲,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眼中闪烁着热切而又忐忑的光芒。
苏艳红从容地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寻找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以便完成探访的必要手续。
管理员的目光在苏艳红身上打量,似乎试图从中读取更多信息,同时,他以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提到的这个案子,正好也是我们村的人。那人在村里可是名声在外,坏事做尽,现在他被关起来了,村子里可清净多了。”
苏艳红听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
管理员继续补充:“但是同志,2604这位,脑袋瓜子不太好使,所以探访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并且全程会有我们的人员在场监督。”
对于这些规定,苏艳红并不感到意外,她事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了解与准备,因此只是轻轻点头,以示确认。
在这高墙之内,人性的温度被数字的冰凉所取代,每个人都被简化成了一串没有情感的编号。
胡顺平被带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面前——苏艳红。
胡顺平的眼神中交织着惊讶与愤恨,他的身体紧绷,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怎么会是你?来这里干什么?”话音未落,他的手脚已蠢蠢欲动,意图反抗。
然而,一旁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反应敏捷,电光火石之间,一记精准的电击让他瞬间瘫软,口中泛起白沫,身体剧烈抽搐,显得异常痛苦。
不久,胡顺平被人搀扶起来,衣裤间的湿润昭示着他内心的恐惧与无力。
苏艳红递过那张略显陈旧的一元粮票,这既是一种施舍,也是一种微妙的和解信号,意味着过往的恩怨或可一笔勾销,未来仍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胡顺平狼狈地坐下,湿漉漉的裤子痕迹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慌乱与尴尬。
“你不会真的是精神失常了吧?”
苏艳红凭借着自己的医学知识做出初步判断,胡顺平所展现的症状,极有可能是复杂的双重人格障碍,这种心理疾病治疗难度极高,往往依赖患者自身的觉醒与恢复。
胡顺平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在我出生前,我本该有个哥哥,但他没能等到那一天。自那以后,我总感觉自己既是失去的哥哥,也是我自己。”
这段拗口的叙述,却意外地印证了苏艳红的猜测,胡顺平的情况远比表面上看到的复杂。
他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无奈:“村里的老人们总嘀咕,说我像是被不祥之物缠身,导致我时常感觉自己在扮演两个人,一会儿是哥哥,一会儿又是自己。”
苏艳红闻言,目光首次认真地落在胡顺平身上,她的话语简洁有力,不容置疑:“说吧,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惹事?没有她的授意,你怎么可能闯入那个禁地?现在,给个明确的答案。”
胡顺平的目光闪烁不定,不安地向后瞥了一眼,那里,两名警卫正虎视眈眈,无形中加重了他的心理压力。
苏艳红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他深知胡顺平之前的遭遇,明白任何一点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导致其遭受惩罚,这份恐惧是真切且深刻的。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试图以更为平和的方式介入:“同志,我觉得这案件有些蹊跷,希望能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不料,对方的回应却充满了不屑与挑衅:“你调查?你懂怎么调查吗?这是刑警队的专业领域,你一个外行人瞎掺和什么?”
这一质问,竟让苏艳红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气氛一时间凝固下来。
但她瞬间从短暂的惊愕中恢复过来,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冷静,“这事儿我不会轻率处理,定会聘请最专业的律师团队介入调查,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将毫不犹豫直接向上级部门反映,寻求公正解决。”
那警官听罢,神色微变,最终只能点头默认,心中暗自思量这场风波恐怕远未平息。
“说!”她狠狠地瞪了胡顺平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胡顺平崩溃大喊,“别再逼我了,真的疼,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苏艳红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一切谎言与秘密,“是秦玲指使你的,对不对?”
胡顺平几乎是带着哭腔连声应道,“是是是,秦玲给了我马蹄糕,还承诺只要我敢对你不利,就会有更多的美食作为奖赏。”
他的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恐惧。
“证据呢?”苏艳红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有力,如同连珠炮般发问,“你手上有确凿的证据吗?”
胡顺平哭丧着一张脸,显得无助又绝望,“哪来的什么证据,马蹄糕是私下给的,而且只剩下碎渣,我上哪儿去找凭据?”
时光匆匆,半个小时眨眼即逝,随着一声沉重的铁门关闭声,胡顺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