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段往事

直到彻底走近后，他不敢再看了。

迭卡拉庇安拿起了那本真迹箴言，翻开了第一页……第二页……

脸上的追忆之色更加浓厚了，上面的话历历在目，曾经那个虔诚陪伴在他身边的少年，仿佛再次出现。

那道虚幻的身影与如今的温迪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你是蒙德城的人……蒙德城的人！他们走出来了吗？”

迭卡拉庇安的眼眸中出来了情绪的波动，这似乎对他很重要。

“伟大的孤高之神，请接受蒙德子民们虔诚的信仰吧。”

“您的信徒按照指引，穿越飓风与雪原，越过高山与冰谷，终于重新踏上了高塔。”

“如今。”

“作为蒙德子民，终于来到了您的面前。”

迭卡拉庇安将手中的真迹箴言重新还给了温迪，看着他开口：

“诗人，你还相信命运吗？”

这一切好似轮回般的既视感，在许多年以前，他也同样问过阿莫斯祖先这个问题，如今，他更期待少年的回答。

温迪瞬间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这句话如同一把利斧，劈开了他的思绪，神的目光完全洞穿了他。

然而那思想的枷锁其实早已断裂。

不过这个问题也同样引起了温迪的思绪，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离开高墙的心情，又想起了第一次遭遇真寻的心情。

被安德留斯抓走后的心情，想起了那场试炼，还有这一路上的风雪。

但此刻那些风雪再也无法压住他了，只是轻轻抖擞了一下肩膀，风雪尽散。

温迪没有过多呆愣，只是稍微想了一些。

“相信！”

“因为命运掌握在人们自己的手中。”

“不必等待命运的降临，也不必驻足期盼那虚无缥缈的指引，我会亲手开创属于自己的道路。”

“历史是由人创造的。”

神笑了，听见这大不敬的话，一个信仰者对神说，道路从此不需要神的指引了，这不是大不敬是什么？

但他却格外开心，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开心，他已经不记得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一百年，或许是两百年前，总之记不清了……

温迪看着高塔孤王脸上温和的笑意，那赞许的目光，这是神明的赞许。

也是对他一路的肯定，又或者根本不需要神的肯定，只需要自己对自己肯定。

意义早就被他自己赋予了。

“小阿莫斯，带着诗人去高塔里面转转吧……那些未曾流传的历史，交由他亲手去记录吧……”

“要你说？哼！”

阿莫斯带着温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眼下这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真寻和迭卡拉庇安。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神秘的少年，无尽雪地的外来者，接下来的命运又该是怎样呢？”迭卡拉庇安内心所想。

“迭卡拉庇安估计是在高塔里面宅久了，加上整日发呆，难道说还有些社恐？”真寻内心所想。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朋友？”

作为一名顶级魔神，掌管飓风与龙卷的权柄，整个风雪之地的风都会给他来了信息，就是接收起来可能有些缓慢。

平日没事发呆的原因怕不是因为这个。

“吞噬之魔神？梦境之魔神？黑炎之魔神？亦或者……”

迭卡拉庇安停止了后面的话，起身慢慢走下台阶，没有任何防备或者是攻击的意图。

“瓦沙克、吞噬之神，随便你怎么叫吧，不过是个称号，没有意义。”对方的态度真寻还不清楚。

从前世的记忆中，听说高塔孤王是个被推翻的暴君。

可是连弱小的盐之神死亡都会将数千米的物质化为盐晶，魔龙杜林的死在雪山上留下了不朽的污血之地，蛇神奥巴托斯一心求死，尚且留下了山峦般的骨骸。

高塔孤王的实力绝对冠绝超群，属于完完全全的顶级魔神，可是死亡后却什么也没留下。

这也是原神中的一大谜团。

而眼前的高塔孤王却给他一种很平和的感觉。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魔神，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迭卡拉庇安走向了真寻的身后。

“呵呵，不想。”真寻背对着撇了撇嘴。

“好久好久以前，这片荒芜的雪地还没有人类的存在，那是我与安德留斯鏖战不休的年代，现在想想还真是意气风发呀……”原本呆滞的眼中浮现出了些许精光。

迭卡拉庇安就这样自顾自的讲着，全然不顾真寻想不想听。

“有一天，我在风雪中发现了迷失的人类，他们在寒雪临近濒死之际，我听到了他们的呼唤，于是利用飓风隔绝了冰雪与严寒，但很快，我发现飓风限制的不仅仅是冰雪，还有人类的自由……”

“我并没有限制人类，他们大可自由离开，大可不必信仰我，这些都与我无关。即便冻死在冰原，那也与我无关，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但在许多年后，确实有一群人，离开了高墙，去寻找新的栖息地。”

“或许是出于好奇心，我在风雪中一路暗中庇护他们，指引他们找到了龙脊雪山。”

真寻微微看着一旁喋喋不休的高塔孤王，表面上不在意，却还是偷偷跟了过去，真是个老傲娇。

“那时的龙脊雪山还并没有肆虐的暴雪，因为神秘古树的缘故，那里是一片苍绿沃土。”

“我没有预想到，人类对于自由的渴望居然如此强烈，于是在一旁观察，我看见他们建立城邦，建立王朝，建立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