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爷王妃初相会
现在,京墨琼在椒香殿的正殿里来回踱着步,刚刚那个小丫头把自己引到这来之后就走了。
他等了好一会了,甚至,都将这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也没人来。
京墨琼不想承认这殿里的摆设很合他的胃口。
进门的正前方是独椅梨花木的,没有漆颜色,木头的本色,很是淡雅的样子。
上面铺着白色的貂皮。
椅子后面是一面大大的屏风,屏风面是鹅黄上面是用鎏金线绣的百寿图的字样。
椅子的左右,各是一盏灯看样式很是稀奇,也很是很华贵,黄色为主没点缀些许蓝色花样。
两边各摆着一组桌椅,漆了红漆,椅背上都是最简单的雕花而已。
桌子更是简单,红色实木桌子而已,没有任何花样,桌面也没有玉石镶嵌,但是凭着这地上铺的金丝毯来看,京墨琼相信并不是没钱去弄,而是有意这么布置的。
他左手边的四面绢布屏风上是梅兰竹菊,
梅——画上是红、白梅与白雪,配的诗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兰——画上是水面,水面上映出了兰花的倒影,还有一对鸳鸯,配的诗是“幽兰应玉池,池水清且芳。芙蓉随风发,中有双鸳鸯”
竹——画上是高矮不一的竹子,都有些倾倒,只是倾倒的方向不同,原以为是画师不行,但是看了配诗就不是了,“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菊——画上不仅有菊花,还有点别的花,只是,除了菊花,别的花花瓣都飘落在地上,只有菊花不是,配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
京墨琼很是意外,意外的原因是,他不是现代人,云开的诗句,他都没听过,所以下意识的以为都是云开自己写的,不仅如此,诗句里多多少少是会透露个人情感的,这些诗里的意思,京墨琼自然看得明白。
所以,立即把目光放到了右手边的屏风上,这面是春夏秋冬四季,
春——画上的内容,他看了十分心惊,墙头,一枝红杏从墙里出来,配诗“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京墨琼心里想的是,云开她想干什么!红杏出墙?!
这云开绝对是冤枉的,她只是很欣赏这句而已,还有就是没电脑,没唐诗三百首的现在,她记不起来别的了!
夏——画上是满池的荷花和荷叶,配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秋——画上是一座小山,山上满是枫叶树,配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京墨琼第一次看见,居然有人不是吟秋叹悲。
冬——画上是一座雪山,另一边是大雪封湖,湖上一叶小舟,还有一个带着蓑笠的老翁在钓鱼,配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座椅的两边都是漆了红漆的灯柱,上面的灯罩也是黄色的。
大殿里的柱子都重漆了红漆,很是亮眼,黄色的幔帐与之相称也是十分和谐,房顶上悬挂的灯,具是黄蓝相间的颜色。大殿里,以黄色为主,红色为辅,蓝色次之,少有几抹白色尤为显眼。
京墨琼知道这是这个他只见过一面的王妃的杰作,因为这杏花院本地处偏僻,和冷宫差不太多。
而且这杏花院的正殿有点问题,是坐南朝北,四季都是阴阴的。
但这改装修的风格,大殿明亮了不少,而且是明亮又不太过奢华,华贵又不俗气。
看了一大圈,还是没人来,京墨琼有点急了,可他想找个人问问,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正当他抓狂的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猛地一回头,怒气减轻了一半,但语气仍然不善。
“你怎么才来啊?”京墨琼开口就是责备,那黄衣女子也不答话。
“我问你话那。”京墨琼又忍着性子问了一遍,女子还是不答话。
这回京墨琼沉不住气了,“你怎么回事啊?听不见,还是不会说话啊?”
殿外的云开抿嘴偷笑,看来和京墨琼第一回合的过招,自己小胜。
不紧不慢的走进殿内,“成王爷有什么脾气和我发,为难我的婢女做什么,这么凶,会吓坏她的。”云开说的煞有其事,天知道现在月明忍笑忍得有多辛苦。
京墨琼怔住了,刚刚被云开唤作月明的那个女孩进来时,他觉得那女孩气质比真正的大家闺秀还要好。
他心里不得不承认,虽然房佳佳是公认的京都第一美人,但这女孩子丝毫不输给她,神态间还有些贵气,比他妹妹京墨瑶,就是雨珠公主还要典雅,所以想都没想就认定了她是云开,但没想到,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只是云开的侍女。
这云开比她更……京墨琼此刻觉得自己词穷了,简直没有词语可以用来形容她的美。她美得动人却不妖艳、高洁却不自傲、典雅却不呆滞,像是画里的人,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让人不敢亵玩。
“成王爷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给倒杯茶?禧儿、月明倒杯茶去。”
“是。”两人走开了。
其实刚刚京墨琼又被惊艳了一下下,云开身旁的侍女,唤作禧儿的那个,身着碧色衣裙,活像个精灵。
京墨琼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孤陋寡闻啊!本以为自己见过的美人已经无数了,但这般这样的女子,今还是头一次见。
京墨琼毕竟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刚刚的想法也是放在了心底,并未展露出来,收回了心思,接着之前的话题。
“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摆架子给谁看呢?”京墨琼以前觉得,女人嘛!都一样的蠢笨。
所以他喜欢房佳佳,长得漂亮、家世也不错、温柔体贴、自己说什么是什么、乖得很。不像这个云开。
“哈哈哈哈……”云开的笑把京墨琼彻底弄晕了,
“你笑什么?”京墨琼一脸狐疑的问道。
云开正色道,“我笑的原因很多,你要听哪一个。”也没有理会京墨琼,径自坐下了。
“你笑的所有原因都说出来听听。”京墨琼也不请自坐了。
“首先,是你要见我,不是我要见你,你等一会怎么了。第二就算我让你等的时间是有点长,也是你的问题,这大半夜的来,我都睡下了,让你明天来你又不肯,我只得在起来,等这点时间算少的了。这大半夜来,我还没说什么,你反倒先抱怨起来了,真是没气度。”云开本来想说风度来着,但怕他听不懂,就临时改成气度了。
“按你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云开看着京墨琼的脸,由白变红再变青,心里暗自偷笑,看来这京墨琼也不怎么样嘛!
这第二回合,自己又胜了。
“那你以为呢?”云开又将问题踢回到了京墨琼那,京墨琼暗自心惊,这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孩,她聪明到一些男孩都难以匹敌。
“云姐,茶。”
“王爷,请用茶。”两杯茶及时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你们俩先去睡吧。”云开一边喝茶一边吩咐。
“云姐。”
“我没事,快睡去,明天嚷困的话可不会饶你俩的。”月明、禧儿听话的走了。
云开见京墨琼对茶一口没喝,觉得京墨琼有些自负,“尝尝吧,今年西湖的龙井,新送来的,这水不是露水,是天盟山上的泉水,这杯是景都这一季的珍品。”
京墨琼端详起杯来,确实是景都的,尝了口茶,自己从未喝过这般香甜的茶,这一套下来少说5000两银子,她怎么得来的?
“你怎么认识洛离枫的?”因为茶杯挡着,所以京墨琼并未看见云开的表情,云开觉得绕了半个晚上了,这京墨琼终于是绕到了正题上了。
放下茶杯,
“你说离枫啊,一次偶然认识的。”
听见云开的回答,京墨琼的眸色暗了几个度,“你叫他什么‘离枫’,叫得可够亲热的啊。”
“啊?不叫离枫,那叫什么啊,总不能一直叫洛公子吧,太别捏了。”云开觉得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古人的这般保守。
“你今天怎么梳那样的发式上街了?你都已经嫁人了,还想招蜂引蝶吗?”京墨琼今天见到了云开,突然觉得要是一直让他王妃似乎也不赖。
“成王爷,结婚当日许叔难道没把我的话带给你吗?咱俩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吗?”云开隐隐觉得事情不像开始那么简单了。
“井水不犯河水?你真会开玩笑,记住,你是我京墨琼的妻子,成王府的王妃,京墨的一品夫人。你别想赖账。”
“王爷王爷……。哪都找不到您,原来你在王妃这啊。”
“许叔,找我有什么事啊?”
“王爷不好了,刚得到的消息,南城付州一带大旱,没有收成,难民涌到京都来了,皇上又病了,就下令交由您全权处理。”
京墨琼眉头皱的老紧,行军打仗他还行,难民,他不说束手无策,也绝对不是行家啊。
看这京墨琼的反应,云开大致就明白了,“许叔,下令从禁卫军里调出一百个人来,全城搜索难民,把难民都集中到南城门外,那的地方大。再找20个禁卫军混在难民里,成王爷讲话的时候在下面呼应。赶紧从国库里先调出两车、不三车粮食,让50个士兵赶紧施粥。再调五车柴火,分别在东南西北和中间点起来,现在是10月,虽然白天很暖,但夜晚还是凉,点火取暖吧。库房里有多少双棉被就算多少双,还有席子,发给难民,先可老人孩子来。就这些快去办吧。”
“回来,再找人向太医院要些艾叶之类的东西来,赶紧焚烧。”
“是是是,我这就按王妃说的去办。”许叔一路小跑的走了。
云开转过身,看见京墨琼正看着自己发呆,“喂。”在京墨琼面前晃了晃手,“别发呆了,快去看看吧。”
京墨琼猛然抓起云开的手,“陪我一起去,来人,备车。”
“备什么车备车,骑马吧。”
“你会骑马?”
“为什么不会?”
到了城外,虽然做好了接受冷风的准备,但还是比预想冷些。毕竟这是古代,臭氧层还没被破坏。这帮难民虽然有席子、被子和粥,可要是从这风中吹一夜,也不是闹着玩的。
“来人,去取行军用的帐篷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