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学】触碰规则
宿舍很安静,没有什么恐怖的氛围,窗外也没有妖风的声音。
但是就是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样。
不像有活人生活。
张雨茉呼吸很轻,思索着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活着?还是死了?首先排除已死的状态,不然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清醒着,能够认知到自己的存在。
之前看直播的时候,输掉规则怪谈,被怪谈同化成没有理智的怪物的玩家的下场,她当然是见过的。
但……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她清楚自己是在看那本近代史教材的时候睡着了,却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下面的张令夏不是她弟弟,那她弟弟去哪儿了?
或者说,她现在在哪儿?
…
…
张雨茉的状态并不是孤例。
事实上,现在,许禾松也和她经历了差不多的事情。
只不过他和张雨茉不同,张雨茉的亲人就在身边,她看到的自然也是身边的景象。
不篡改记忆,更容易混淆记忆。
这对于几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来说并不适用,何况是这样一种恐怖的地方。
而众所周知,人总是更倾向于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哪怕是假的。
许禾松就是这样的。
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家。
他当然没有说谎,他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忙于生计。
他自己倒还好嘛,但是还有老婆孩子,老婆很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能让妻子过上好日子,反而一直跟着他吃苦。
他感到愧疚,因为自己的无能。
“老许,发什么呆呢,该吃饭了。”妻子把一碟番茄炒鸡蛋放下,这一道菜,鸡蛋金黄,番茄鲜嫩,色香味俱全。
妻子面色温柔,轻声说:“小炎马上就回来了,今天下午是你去接他吗?还是他自己回来。”
“他自己……我去接他吧。”许禾松脸上带了点笑意,“对了老婆,记得做点孩子爱吃的,读书辛苦。”
“知道知道,还用你说吗。”妻子抿唇笑了,“听说他这次二模考了全市第六呢,真是个聪明孩子,中考一定没问题的。”
许禾松挠挠头,很憨厚的模样:“还好小炎随你,聪明,没遗传到我。”
妻子瞪了许禾松一眼:“明明就是随你,听话又老实。”
许禾松的确穷,但是从来不会亏待她和两个孩子,不抽烟不喝酒,单休在家也不会闲着出去打牌,而是帮着她修家里不怎么好用的东西。
是而日子是过得有些紧张拮据,一家四口却十分和谐融洽。
许禾松夹了一筷子番茄,先是放进了妻子碗里,才夹自己的。
他含糊道:“老婆,你有看新闻吗?新闻上说最近有人失踪,还是在监控下消失,专家认为是怪谈干的。”
“你觉得呢?”
“我?”妻子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跟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国家会处理好吧。”
“小炎一定会好好考试的,老许你也是,不能再趁我不在,午饭就吃馒头蘸酸菜了。”妻子很严肃地说,“你是男人,干这么多体力活,肉是一定要吃的。”
妻子长得并不算出挑,很普通的长相,却因为一直浸润在幸福里,眉眼都是温和的,生气起来也没什么威胁性。
许禾松笑了:“老婆说得对。”
到了快四十岁还一直打工,到处给人做苦力,其实他已经不会奢望暴富,与其想着暴富,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小炎小琪改善一下伙食。
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老婆孩子。
…
…
“怎么办。”张令夏擦了擦额头的汗,小脸颇有几分严肃,“规则说一张床只能睡一个人,现在他们往我们床上钻,我们能不能直接上他们床?”
“姐姐力气好大,我有点扛不住了。”
林言抵着许禾松,平静的脸庞因为用力微微抽动,他说:“我觉得不行,床上写了我们的名字,我觉得怪谈不会无的放矢。”
他说得艰难,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看得出来很努力了。
毕竟不努力他就要被许禾松从上铺扔下去了。
林言再怎么说也是个学生,还是个大学生,体力本就不怎么样,要扛的还是一个常年干体力活的成年人,他的压力可半点不比张令夏小。
也好在张令夏掉的san不知为何恢复了,不然三个人上他床把他掀下去,实在有点顶不住。
张令夏也还只是个孩子,苦着脸说:“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按着我姐?但是我感觉我快按不住了……”
平时和张雨茉打打闹闹,都有收力气,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姐力气竟然这么大。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去健身房好好锻炼!
“一定是有原因的……”林言快速回忆着所有人的行为,试图找出关键点。
突然失去理智对他们发起攻击,一定不是偶然,说不定和哪条规则有关。
可是他们一天都在一起,会违反什么规则呢?
因为违反规则出事的话,没理由他和张令夏不违反,他们做的应该差不多才对……
脑海中快速回忆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仔细对比每个人的表现。
一个分神,没有留意,许禾松抓住这个时机,瞬间反制住林言。
林言被他狠狠一甩,胳膊一下就脱臼了,额头敲在上铺周围设置的钢护栏上。
听起来就很让人牙酸的声音。
“林哥!”张令夏急切道。
林言第一时间并没有感觉到痛,而是晕眩。等他回过神来,彻底被许禾松制住的时候,疼痛才像上涨的潮水,将他淹没。
视线聚焦,看到的是许禾松和张雨茉没有收拾的桌面。
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
只是现在明白,又有什么作用呢?
他一条胳膊脱臼,又被许禾松从背后死死抵住,随时可能会被许禾松从上铺扔下去。
谁说这个高度死不了人?如果头朝下,没有及时的医治,他一样会死!
他感觉得到有暖流流过他的右脸,但完全没有空闲去搭理,而是抬起头,对张令夏说:“小夏,听我命令。”
张令夏转头看他,他半张脸都是血,看着竟然比鬼更恐怖几分。
“什、什么?”张令夏声音都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