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疑惑
正在城墙之上巡逻的百夫长,见到丁深走近,立即率领手下快步下墙迎候。
“这是为何?”
“怎能让众位同僚都睡在地上?”
丁深指向那些正在地上休息的士兵询问道。
“大人,吾等兵士轮番值守,昼夜不停守护此城墙,军营距此甚远,不少兄弟换岗之后疲惫不堪,便在此稍作歇息,以待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如今战时紧张,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方式。”
“现今气候尚可,脚下垫些草絮,也能勉强抵御寒意。”
百夫长向丁深解释,眼中充满自豪。
在他看来,
留守于此的每一个人,都是值得称赞的英勇战士,无论环境多么艰苦,他们都能够坚韧坚守!
“荒唐!”
丁深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的声音也将那些沉睡中的士兵惊醒。
“岂能连一处栖身之所都没有?”
“如此久而久之,将士们的体魄必定日益衰弱!”
作为出身军队的修行者,丁深对此再清楚不过。
想要维持一支强大军队的战斗力,
仅凭坚毅意志是远远不够的。
昔日,我们的先祖,在极端困境之下,确有不得不为之之时。
但只要条件允许,必须确保将士们的基本生存条件得以保障。
军人的意志,并非依靠刻意降低生活质量来维系的。
“立刻,将临近城门这一片区域的所有居民,全部迁移出去!”
“将军营设立在这里!”
北方的大门同样如此,其附近应当设立防御法阵以及修炼营地。丁深向身边的百夫长大声吩咐。
“尔等几位,取这些灵晶,速速前往城内酒楼与客栈,务必觅得温热的灵米粥供值守将士食用。”他又转身对背后的几名修士差役下令。
那些修士差役闻令即行,迅速离去执行任务。然而,那位百夫长却显得有些困惑不解。
“切记,不可虚应故事,若条件不具备,则需自行开创!不得以同修们的困苦为代价夸耀己功。”丁深继续对百夫长指示,“值守之人数量减半,分作三班轮流执守,同时备妥预警法宝。一旦察觉异状,立即启动预警法阵,确保全军能瞬间进入备战姿态。”
百夫长听完,眼中闪烁出领悟之光。如若依照丁深所述,在两座城门外不远处构筑修炼营地,并将戍卫士兵分为三班轮值,这样一来,他们的大多数士卒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整。而面对突发险情,也能迅速应对,不再延误战机。于是,他不再犹豫,立刻率领众人着手行动起来。
幸亏此前经历过两次激战,城门口这片区域早已清理干净,便于修建修炼营地。在此类艰难时期,加之三河县府历经两次生死边缘的围攻,百姓们深深感受到危机四伏。此刻为了保卫县府,即便是搬家这样的大事,他们都甘愿积极配合。
丁深布置完毕后,迈步登上了城墙。城墙上,依稀可见上次战斗留下的痕迹,刀剑砍击过的砖石上仍有淡淡的血迹渗出,见证着过往战争的残酷。这场对于丁深来说初次参与的修真之战,带给他的震撼绝不亚于世俗世界的战场。那种肌肤相搏、刀剑相见的惨烈场景,足以让每个身处其中的修士陷入狂热。
此刻,他矗立于城墙之上,俯瞰大地,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深邃。正是依靠着这由石头泥土堆砌而成的城墙,他们才能抵挡住数倍于己的强大敌军!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万里长城能在历史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如今在这种缺乏重兵利器的境况下,这城墙无疑成为了难以逾越的天堑。
然而,正当丁深沉浸在感慨之中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顿时背脊发凉。
这几回攻打县府的,乃是妖邪军队yi军,他们并未携带攻城所需的重型法器。可倘若他们拥有一门炼宝级火炮……那么这城墙恐怕也将形同虚设,尤其是那座木质城门,只需一炮,必能轰然洞穿。届时,敌方铁骑便可直捣黄龙,势如破竹。
“来人!”丁深脸色凝重,立即向身边的修士喊话。“传唤几位百夫长前来见我!”
顷刻间,五位百夫长疾步而来,齐声报道:“大人!”
\召集吾辈,莫非有重大修炼之事需商议?\
为首者发问,此乃陈大刀麾下的一位修为高强的修士,孙铭也。
\我有一疑虑待解,欲请教列位同道。\
\如今我宗之中,可曾备有破阵法宝,如飞火流星之类的攻城秘器乎?\
\若论攻伐仙堡,常使用何种法器为宜?\
丁深示意众人不必过于客气。
\飞火流星?\
\那等法宝,未曾听闻啊。\
\我宗之内,唯有陨石投掷机可用以攻城,然其制造繁复,非寻常门派之力所能承载。\
孙铭满脸不解地回应。
\陨石投掷机么?\
\倒也是一种可行之选。\
丁深微微点头,他虽早已悟得火焰灵石炼制之法,并以此炼成了火属性攻击符篆,但却并未真正应用。
即便已炼制出爆炎符,若是随意抛掷,恐怕仙堡之墙瞬间便会化为齑粉。若要丁深此刻炼制一门火炮类的法宝,以当前条件而言,实难达成。
尽管丁深自现代而来,然而对于诸多事物的制造工艺,绝非易如反掌之事。别说此时的大夏,便是回返现代世界,铸造火炮一事,亦非凡人所能胜任。各行各业皆有其独特的壁障存在。
丁深思忖片刻,认为不妨先从改良陨石投掷机着手。一旦成功打造,再辅以爆炎符,其威力堪比火炮法宝矣。
\还有一事需提及。\
\先前观见部下炼制的登仙梯略显粗陋,且此次攻打仙堡时,马军侯所布设的那些驻守木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致使数座登仙梯倾覆。\
\然而,那些异域修者未必愚钝,定会有所改善。\
\故我等亦需制定相应对策才是。\
丁深向众人阐述。
\你们以为那些异域修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如此轻视对手,实为兵家大忌!\
\尔之意欲以弟子们的性命作为赌注,去验证这是否定论,对否?\
丁深语气冷冽地质问。
闻此言,诸人面面相觑。
\对待敌手,于战略上应蔑视之,于战术上则需重视之,方能保持昂扬斗志,坚韧不拔,勇往直前,不受敌方虚伪表象所迷惑!\
丁深淡然言道。此等战术理念,昔日在他所属的修真门派中乃是必修之课,修行不足者还需受罚做苦役。曾经的丁深,并未能完全领略这些至理名言的力量。而今穿越至此,他才真正洞悉其中奥妙。
如此一来,当丁深话语落下之际,现场五位百夫长皆是一震。他们之所以能成为百夫长,即意味着已初具修真将领之资。然而,今日他们才明白,将此类战术理念应用于此刻的大夏修真战争之中,无异于对敌进行维度压制般的致命打击。
已不再仅限于生死搏杀的层次,他们感到,丁深的话语,引领他们踏入了一个崭新的修炼维度,只是此刻他们尚无法完全领悟其中深意。
然而,面对此刻的丁深,他们的态度已悄然转变。
“前辈所言甚是,吾等所使用的破城飞梯,在其顶端镶嵌有两个铁钧,可直接挂扣于城墙之上。”
“亦有部分飞梯,设计成直接插入城墙土壤之中,如此一来,敌方便难以使用叉竿将其推倒。”
一侧的另一位百夫长大声禀告。
“既各位皆明了其中关键,那便在此方面多做钻研,设身处地地从攻城一方去思考,我们需要准备何种防守之策。”
“在此之前,守城之时,除弓矢、礌石与撞木之外,别无他物可用。”
丁深向孙铭询问。
孙铭如实回答:“的确如此,那些武器的功效并不显着,一轮攻击过后,敌人便会强行登城。”
丁深回想起先前守城时的情景,确实如此。那些巨大的撞石和撞木不可能在城墙上囤积过多,即便投掷出去,也不一定能够命中敌人。一旦用尽,只能依赖弓箭作为防线。
丁深紧锁眉头思索片刻,随手在地上绘制了一幅草图。
“诸位请看,在巨木两头系上绳索,并在其四周尝试嵌入狼牙钉,此事还需劳烦县府内的炼器师们出谋划策。”
“这样一来,抛掷出去的巨木不仅能造成极大的冲击力,还可回收重用。”
丁深面向众人讲解。此法源于他在研读《仙侠谱》时所见,那时已是宋代,历经百年战火洗礼,人们对器械的应用之道已远胜往昔。
孙铭聆听丁深的话语,凝视着他所绘的图示,不禁一掌击案。
“原来如此!”
“为何此前我就未曾想到这等妙计呢?!”
“有了这种方法,巨木便可永不匮乏矣!”
孙铭兴奋地喊道。
“切勿急躁,此举固然巧妙,但也存在局限性,毕竟巨木自身沉甸甸的,对操控的将士体力要求颇高。”
“再者,频繁使用,恐怕将士们吃不消,甚至可能导致人身伤亡。”
“尔等可挑选力大无穷的士卒,在城墙上实地演练一番,以验证此种策略的实际可行性,切不可一时头脑发热,盲目大量筹备。”
丁深予以警示。
“遵命!”
“前辈!”
孙铭起身,恭敬地向丁深施礼。
实话讲,起初他们对于这位年轻的新任首领,内心多少存有不服气的情绪。尽管军令在手,他们不便表露出来,但在心底深处,他们对丁深持有轻视之意。
然而,在听了丁深这一番见解之后,几位百夫长相视而望,从彼此眼中看到的是深深的震撼与由衷的敬佩。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丁深先前所言,在修炼营地的阵法布局、弟子值守轮值以及攻防策略上的那些微妙变动,将会引发翻天覆地的转变。
他们看向丁深的目光,再也不复往昔的轻慢与忽视。
察觉到众人的反应变化,丁深心中明白,他的那些话语已深入人心。
“尔等如有任何见解,尽可随时前来向我阐述。”
“无需担忧言语失当或行事失误,若是默然无为,固然不会犯错,但也终究一事无成!”
丁深对着弟子们如是宣告。此刻提及这些教诲,他不禁忆起了昔日的老宗师兄。
这些训诫正是老宗师兄平日里对他们谆谆教诲之辞。如今丁深身处这般高位,自然而然地将这些教导付诸实践。
“遵命!”
“弟子领命!”
众修士躬身行礼。城墙布置之事告一段落后,丁深朝着府邸迈进。
毕竟术业有专攻,尽管丁深也曾出身仙兵队伍,但现代仙道军队与这片时空的修为军团差异巨大。若草率地移植经验,反而可能引致适得其反的效果。故而应由对此环境熟稔的修士们主导事务,而丁深则以其所得修行智慧予以辅佐改良,方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效用。
“这位县尊果然非凡!”
“果然是仙侯之婿,吾等拜服!”
“难怪郡守大人对其青睐有加,此前是我等过于鲁莽了。”
“既大人为信重于我等,我等亦不敢辜负期望,方才大人的旨意,定当全力以赴完成!”
“……”
望着丁深离去的身影,几位百夫长低语议论,对丁深的看法已然改观。
离开城墙之后,丁深并未感到轻松多少。在他看来,人才始终是最宝贵的资源。前两次防御之战虽成功击退敌寇,但己方损失同样惨重。若是持续以人海战术硬碰硬,终有一日将难以支撑。
修道界素有“法宝为先”的理念。唯有竭力推进法器与灵宝的精进革新,以替代修者生命的牺牲,这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丁深暗自思量,看来还需静心研习,深入探究其中奥秘。
就这样思索间,丁深步入了府邸之内。还未踏入内宅,便听得一阵交谈声传来。
丁深略感讶异,举步走入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