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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管家

第一批进来的石材、木材与砖石都在一天内验收完毕,沙石则是他单独验收的,并无人看见。天热,淮瑾便张罗着大家到若叶肆一聚。

“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就去城中的若叶肆一聚,他家的樱桃毕罗格外美味,陷里的樱桃能够做到其色不变。”

淮岳跟着凑趣道:“这樱桃多半还是三哥庄子上供来的呢,又大又甜,品相绝佳,大家可一定要去尝尝!”

既如此说,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众人各自上了马车。淮岳则抓住机会盛情邀请魏同邱上了他的马车,一路同车去到了若叶肆。

几人坐定后,淮瑾不免又谈起皇陵兴建一事。除了来送料子的魏同邱、许自清、袁胜道,与金部司李郎中外,淮瑾还请了江尚书、遇侍郎与冯郎中,一时之间雅间之内人头攒动,分外热闹。

“待东西向墓道完工后,落霞山陵寝便能顺利动工了。近日我还在想,陵寝内陪葬有许多珍宝,防盗措施上也应该多加注意才是。”

淮瑾开了头,冯田自斟自饮了一杯,道:“殿下所言极是,落霞山陵墓最大的优势就是以山而建,坐南朝北,地势很高,既可以防洪,也能防盗。”

“这也是为什么太宗皇帝愿意花钱从昭义伯手里买它的原因。皇陵建成后我再上书请圣人多派守卫守护皇陵,。”

众人点头称是,袁胜道好奇问道:“端看您要的材料便知道皇陵所费甚大,想来恢弘壮阔,定能彰显皇家气度。”

“那是自然,”冯田十分自信,“咱们的落霞山陵寝封土为陵,乃灵台覆斗型,由玄宫、神道、乳台以及若干陪葬坑组成,中间区域为陵台,陵台南面为献殿。陵寝整体呈长方形,四面各辟一门,以南门为正门,门前设神道,四门分别以四神为名。南门外设三重阙,第一重位于南门朱雀门外,第二重位于神道南端、华表以南,即乳台,第三重阙位于乳台以南,即鹊台。南门外除置武士、石狮外,由北向南夹神道列置颂碑、文武侍臣、石马及御马者、瑞兽珍禽等石刻……”

淮瑾见冯田一讲起公事来就滔滔不绝,暗暗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头,又见其余几人俱是听得入神,嘴巴张着,颇为好笑,又叫添几个菜,席间一派和平。

待洗尘宴散了,众人分头去往下榻的客栈。淮岳却要带魏同邱去驿馆,被淮瑾瞧见巧妙拉开了二人,将淮岳留下,又派了夜泊送魏同邱去客栈安顿。

天色已晚,淮岳预备跟着淮瑾回三皇子府歇息。眼见着夜泊扶着喝红了脸的魏同邱上了马车,他才上了淮瑾的马车。

回去路上淮瑾少不得劝慰:“来日方长,今日有许多外人在,你若是表现得有所异样,定会叫其他人察觉。就说江尚书,心细如发,若是他察觉到了再派人去查淮安魏氏,最后查到你头上,咱们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是……”淮岳自然知道淮瑾说的都在哏节上,甩了甩自己的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瞧着他就好像是看到了我母亲,我想着母亲也是在淮安魏氏长大的,和他现在住的地方说不定就紧挨在一起,我就想拉了他细细地问,母亲住的院子里有没有种些花树,院子是临水还是两层小楼?魏家是不是还有曾经服侍过我母亲的人在……母亲未入宫前应该也是个活泼快乐的小娘子……”

淮瑾沉默了。他没想到淮岳居然还念着魏氏,毕竟他从生下来就跟着杨皇后,恐怕连魏氏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没事,”他有些不忍,“席间我听你邀请你表兄在云都多住些日子,他也说要留下来见见世面,你们可以约在南市的槐叶肆见面说话,那里没有达官显贵,多是些市井乡里,掌柜的是咱们的人,你们可以放心说话,最适宜联络感情用。”

淮瑾一边说着一边叫载义给载疏送信去,这几天辟个安静的雅间单独给淮岳用。

淮岳的心思却慢慢飘远。

他生下来就没有了母亲,后来的皇后虽然养着他可却始终与他隔了一层,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上次的事情,终究还是伤了淮岳的心。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会怎样关心自己呢?天凉添衣,若是不高兴了,她可会哄自己?可悲的是他连这个都无从想见。

安顿好了淮岳之后,淮瑾独自回了静安居。一进门就闻见室内燃着的淡淡安息香味道,清爽宜人,叫人立刻放松了身心。他没有叫丫鬟服侍,自己打了水擦洗。

朝华听见响动从内室迎了出来,又是给他调蜂蜜水,又是找出清爽干净的睡袍。片刻后淮瑾只着中衣从内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柔和俊雅的面孔上,看得朝华面孔一热。

“殿下,我帮您擦头发。”

“好。”淮瑾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内室走,不知为何嗓子竟有些沙哑。

点着莲花宫灯的室内,光影昏黄,映照得人影朦胧,淮瑾枕在朝华腿上,任由朝华给他细细擦着头发。动作轻柔,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甜香。淮瑾抬眼瞧她,但见昏黄烛火映照下她的面孔泛着莹润的柔光,气质轻盈出尘,令人见之难忘。

淮瑾颇为贪恋如今这幸福的小时光,朝华也瞧着他,斟酌着问:“殿下,慈姑说让我跟她学着管家…”

“嗯,是我吩咐的,”淮瑾点点头,扬出好看的笑容,“最近我事忙,想给你找些事情做,你跟着她学,过些日子这府里的中馈就交由你主持。”

这却正是朝华担心的。

她怕辜负了淮瑾的美意,便放柔了声音道:“殿下,这恐怕不妥。”她顿了顿,语气中有些微的悲伤,“虽说府里如今没有女主人,可是殿下您将满十八,这府里随时都有可能迎来女主人,必是样样出挑、能扛得起府里中馈的人物。我只是个通房,由我来管家,且不说我做得好不好,终归是叫人贻笑大方。”

淮瑾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伤感,他坐起来问道:“你今日跟着慈姑,可瞧出了什么门道来?”

朝华偏头想了想:“才一天,必然是瞧不出什么门道的,只是……”她有些不确定,但还是大着胆子,“我瞧着府里的各项事务似乎都有定例,寻常事务多循定例,想来不会出错。”

“是呀,”淮瑾鼓励她,“这府里的中馈并没有想的那么难,也是有例可循的。但是有很多事情你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处置很正常,你就跟着慈姑学,多经些事,也更有经验。以后这府里的中馈不管最后交到谁手上,你学会了,这东西便是你的本事,走到哪里都能站得住脚。”

这么说固然是对,可这件事却给朝华提了个醒。这府里终究还是会有个女主人的,她学会了管家,帮着慈姑掌管皇子府一时,却不能掌管一世。

想到这里她有些难受,但见着淮瑾晶亮的眸子、充满希冀的眼神,她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殿下说得是,我多经历些事情总归是有好处,女主人进府前我帮着慈姑管理一二,接管却是不敢当。”

淮瑾点点头,也不勉强,有些事情这个时候是做不得的,不如顺其自然。二人便隔着帐子相拥而眠。

这段时日淮瑾常不在家,朝华便开始日日跟着慈姑学习管家,偶尔慈姑也会交代些事情让她练手。二人白日里各自忙碌,见面的时间虽少,却自有一份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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