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勾结
萧澈给淮阳王府的几人赐座,详细问起淮阳的状况。
这一问便是两个多时辰,许荆一家出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御书房中,萧澈和孟晏云对视一眼。
“倒是看不出他们有异常之处,在他们进京之前,便已经擒住宣平派去联系他们的人了。”萧澈说。
孟晏云点点头:“看来是我多想了。”
萧澈握住她的手,转移了话题:“再过两日漠北使团也会进京,我打算晾他们几日,等他们着急,自然会露出马脚,若是漠北三公主求见,你拒了就是。”
孟晏云刚应下,马上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也不曾深思便顺口道:“盯着岑隐,我怀疑他们有联系。”
“这不太可能吧。”
闻言萧澈下意识的反驳:“南越和漠北一直都有摩擦,五年前才打过不小的一仗,若不是渝丰派人出使南越,云州又频频调兵,漠北只怕还不会调兵,而且岑隐……他毕竟救过你。”
孟晏云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冷:“一码归一码,他来渝丰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他来京城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南越,这本身就很可疑。”
萧澈垂眸,略一思索,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让苏衡安排下去。”
漠北一直对渝丰虎视眈眈,一旦渝丰露出颓势,漠北肯定会有动作,局势一向都是牵一发动全身,漠北有动作,南越不会作壁上观。
他不是要探查南越的立场,而是要让南越的立场对渝丰有利。
而且……
他的目光在孟晏云的身上流连。
从这几句话他好像看到了孟靖云和顾乘风口中那个锋芒毕露,聪明肆意的明媚姑娘。
看来孟晏云的确逐渐放下前一世的事,他很想看一看那个在大漠中自由纵马的姑娘。
……
萧润和孟靖云是低调出京的,他们没有特意进宫和孟晏云告别,孟晏云也没有去送。
在漠北使团进京五日还没有被萧澈宣召之后,漠北三公主钟离青妧终究是着急了。
深夜,驿站。
岑隐一身黑衣,他隐在黑暗之中,脸上蒙着黑巾,戴着巨大的兜帽,整个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防着我?”钟离青妧翘着二郎腿坐在圈椅上,上挑的眉眼甚是凌厉。
岑隐声音阴冷:“我人已经在这里,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
钟离青妧本就因为萧澈迟迟不召见,又进不去皇宫而十分烦躁,见岑隐是这态度,当即冷笑道:“要不是你救了孟晏云,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现在萧澈登基,渝丰并未生乱,你要对此负全责!”
“哼……”
岑隐的笑声极其嘲讽:“我是说过要杀孟晏云,但我可没有承诺过什么时候杀,你有本事自己去,何必来这里与我发脾气。”
他能让孟晏云生,就能让孟晏云死,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孟晏云是生是死都必须有利于他。
钟离青妧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她收起恼怒,从腰间的袋子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子里装着血红色的浓稠液体,在昏黄的烛光下竟透着诡异的死气。
“大祭司这般硬气,看来是不需要这个了。”她挑眉道。
岑隐的目光从瓶子上扫过,冷冷一笑:“我也不是非要与你合作,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联系四王子。”
“你……”
钟离青妧面色剧变,咬牙切齿道:“岑隐,你别太过分!我已经帮你杀了南越二王子,你要是敢过河拆桥,我就敢和你同归于尽!”
“你杀了二王子,我也帮你除了你大哥,大家礼尚往来,公主现在的语气倒像是我欠了你的。”岑隐语气平淡。
这样的平淡落在钟离青妧的耳中是最恶毒的轻视。
她呼吸一滞,杀心已起:“岑隐,我警告你,你别找死。”
岑隐似是被她吓住,缓和了语气,“公主何必这样,有什么事直说就是,能办的我自然会帮你办。”
钟离青妧煞气未散,道:“你去杀了萧澈和孟晏云。”
“办不到。”岑隐想也不想就说,语气中的嘲讽毫不掩饰:“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现在会站在这里和公主说话吗?”
倒也不是他杀不了,是还不到时候。
他现在对萧澈和孟晏云动手,那是帮漠北做嫁衣,南越的结局还是不可改变。
钟离青妧抬高下巴,高傲的睨着岑隐,似乎岑隐的生死被她握在手中:“这么说的话,我们没得谈了,那这追魂水就没用了。”
早知道岑隐这么没用,她才不会废这么大的力气去给岑隐弄这追魂水。
漠北境内有一‘鬼泉’,鬼泉周围遍布瘴气毒草和各种毒虫,为了取鬼泉的水,她一支五十人的侍卫队几乎全军覆没,之后又用了十个新生婴孩的血肉,才练得了这一点追魂水。
不管健康的人还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人用了这追魂水,至多只能活一年。
所以追魂水对病入膏肓的人能续命一年,对健康的人来说就是剧毒。
无论岑隐是想把这药水给谁用,岑隐是想要这个人活一阵子还是只能活一阵子,岑隐选择了用追魂水,那这个人的生死想来对岑隐是至关重要的。
岑隐唇角勾起,抬脚做势往外面走:“能炼出追魂水的不止公主一人,公主既然不给,那我只能去找别人了。”
乳臭未干的小孩也妄想威胁他,可笑。
“你站住!”钟离青妧气急败坏的喊着,来到门口拦住岑隐的去路。
她脸上的肌肉气得抖动,将追魂水递给岑隐,咬牙切齿道:“我要进宫,还有,你不要插手孟晏云的生死!”
岑隐拿过追魂水,道:“可以。”
……
半个时辰后,岑隐悄无声息的回到太子府。
就萧澈派来的那些废物也想看住他,真小看他了。
想着,他脱下披风扯开脸上的黑巾,黑巾之下,是已经溃烂到下颌的脸。
他走到水盆边,摸着脸上的溃烂,眸色深沉。
阵法的反噬果真厉害,他才离开南越没几天,溃烂就蔓延到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