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天下之事,皆是家事
萧澈望着太子府的匾额,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道:“这府邸的匾额得改一改。”
否则外人总是揣测他将孟晏云留在这里是厌弃的意思。
孟晏云自己倒不放在心上,笑道:“一个匾额而已,除非皇宫中重新设立东宫,不然这里总会有新的主人,不必费这个心思。”
“不过换一匾额的事,费不了什么心思,思君别苑,这么改如何?”萧澈低头含笑望着孟晏云。
孟晏云怔了怔。
日日思君不见君,是这个意思么?
萧澈是想驱散那些说她进不去皇宫名不正言不顺的传言。
“陛下……”
“我没有名字吗?”
萧澈眸中闪过些许不满,“我不欲与你分尊卑亲疏,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你还要把我往外推吗?”
说着,他朝孟晏云近了一步,将孟晏云紧紧箍在怀中:“所有的事情我都能依你,但我绝不许你离开我。”
孟晏云低头默了默。
或许……
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萧澈若是喜欢她,她便好好做萧澈的皇后,萧澈若是有了新欢,那时她再求去也不是不可。
只要她守好自己的心,爱萧澈爱得有分寸些,总能把日子过好的。
萧澈能允她住在宫外已经很好了。
这般想着,她笑容粲然:“我觉得很好。”
“那我一会儿题了字让他们去做。”萧澈也露出笑容。
回到长思院,坐定之后孟晏云问:“陛下怎么去了成平大长公主的府邸,是去看淮阳王的么?”
“不是,来用午膳,听说你去送了你姐姐之后去了那里,就去看你。”萧澈答。
孟晏云打量着萧澈。
今天的萧澈有些奇怪,说话好似直接了许多。
“能传膳了吗,我现在都还没有用膳,与那些大臣打了一早上的嘴仗,还真是饿了。”
萧澈语气有些轻快,不像帝王,倒像是哪家的少年郎。
这是三哥和萧润给他出的主意。
他越是小心翼翼,越是会让孟晏云瞻前顾后,有事不如坦诚的说出来,至少他和孟晏云之间要有一人是坦诚的。
孟晏云用眼神示意秋白去传膳。
她张了张口,原本是想问在朝堂上吵什么,最后出口的话却只是:“陛……还是先净手吧。”
萧澈净了手,笑吟吟的说:“不过就是怎么安置漠北使团和进京朝贺的权贵,礼部和鸿胪寺都能吵得不可开交,真当我不知道他们有些人背地里收了人家的好处吗?”
“这是朝堂中事,后宫不宜干政。”孟晏云淡淡道。
萧澈是好心,是重视她,她知道的。
可她终究不是一个真正的纯真少女,会沉浸在男子的偏爱看重之中,会为了男子的宠爱而全然奉献自己的身心。
她可以为萧澈死,但这不代表她昏了头。
权力掌握在萧澈手中,对她爱意浓厚时可以将一切都给她,但萧澈同样有随时收回去的能力。
她不想为萧澈燃烧自己,也不想和萧澈争什么,更不想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的过日子。
“你都不在宫中,何来后宫?”
萧澈挑眉:“天下之事,皆是你我的家事。”
孟晏云轻叹一声,既然萧澈说话直接,那她也不拐弯抹角了。
“臣妾已经是皇后,享了臣民供养,臣妾本该担起责任,但臣妾累了,如今享天下养而在此碌碌度日已经是心中有愧,若是陛下再对臣妾偏爱,定会惹来臣民不满。”
“臣妾也实是累了,不想去担那么多责任。”
她一连说了两次累了。
“你不愿担,自有我帮你担着,你若是不信……”
萧澈说着左右看了看,似是在想证明的办法,最后目光依旧落在孟晏云的身上,道:“你若是不信,你精通医道,你给我下一道毒……”
话未说完,孟晏云伸手捂住他的唇,一脸凝重:“陛下说的什么话,没轻没重的。”
萧澈握着她的手顺势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晏晏是真担心我啊。”
孟晏云红了脸,推了推萧澈,萧澈却将她搂得更紧,且她感受到萧澈越来越灼热浓厚的气息。
“陛下,大白日的。”
她耳朵都似火烧一般。
萧澈低头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靡哑:“你唤我的名字总是在卧榻之上。”
孟晏云的脸火烧一般,羞得眼尾都染上绯色,声音更是小的记得听不见:“萧澈,你还在孝期……”
萧澈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一声声唤着萧澈名字的求饶……
次日清晨,不必上早朝,萧澈原本不想进宫,却还是被孟晏云赶走了。
送走萧澈,孟晏云的笑容消失,吩咐秋白:“去将楚王叫来。”
岑隐还在府中,她心中总是不安。
半个时辰之后,门房来报萧润来了。
孟晏云吩咐人将萧润带去花园赏景台,她刚动身,夏橙红着脸递上围脖:“娘娘还是戴着吧。”
想到昨晚萧澈的孟浪,孟晏云下意识看向镜子。
透过镜子,她清楚地看到脖子上的红痕,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真是……
毫无轻重。
她咬牙将戴上围脖,心里将萧澈狠狠骂了一遍。
来到赏景台上,萧润已经在等待。
“嫂嫂。”萧润规规矩矩的行礼,暗暗打量孟晏云的脸色。
见孟晏云虽然依旧纤瘦,但脸色红润,他放心不少。
“坐吧。”孟晏云说着坐了下来,含笑问道:“前几日吓到你了吧。”
萧润扁了扁嘴,面色委屈:“嫂嫂既知道,以后莫要这般吓人了。”
他都不敢回想见母后将剑横在颈上时的场景,每想一次,他都怕到不敢呼吸。
孟晏云笑了笑,并未过多解释,柔声说:“你既唤我嫂嫂,那我便不再是你母亲,你的母亲现在是太后。”
“我唤您嫂嫂,并非不认您,我只得想让您放下过去,活在当下,在我心中,您永远都是孩儿的母亲。”萧润正色,语气郑重其事。
孟晏云垂眸躲开萧润的目光,再抬眸时,她噙着笑,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派人去南越帮我找一样东西。”
……
(本来昨天也要更的,但吃春山学的瓜吃的太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