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
南山右半边
日光洒满乡野小道，只剩下风吹柳叶的声响，树影婆娑，安东君不由得紧了紧拿树枝的手。
明明现在是正午，一小块日斑倾斜地洒在他的脸上，本该温暖的阳光，却让人感受到了阵阵阴气。
安东君也察觉了这个地方的不对劲，刚才从来的路上他就发现，此处虽有脚印，却杂乱无章、深浅不一。
不像是人，倒像是那群尸体踩出来的，想必那传闻中的‘山神’就在附近。
一路在树上刻下标记，大概在这片林子里转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发现了一处被灌木所遮挡的山洞，而且它貌似还动用了某种能屏蔽气息的手段。
如果不是有波动心法，说不定安东君还真的会把它给漏了，于是运转起护体剑气后，便朝着洞内走去。
进入后发现，洞内四处站立着数十位尸体，其中有两个居然有小星位后期的修为。
阴风嗖嗖，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借由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发现洞壁还上刻着各种形似巨石上的诡异图案。
正当他还在观察的时候，一道锣鼓声响起，周围的尸体仿佛活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安东君。
不过在它们还没有碰到安东君时，他只是轻轻一挥一道细小剑气便直接斩杀了所有的尸，连一丝灰尘都没沾到。
随后方才在山洞内敲锣的矮小人影见势不妙，就迅速跑了起来，想要冲出山洞。
而安东君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只是瞬息间，便来到他身后，右手按住他的头，然后砸向地面，沙石横飞，其中还掺杂着丝丝鲜血。
单手掐住他的后颈提溜起来，发现此人驼背弯腰，浑身上下裹着烂布，脸骨瘦如柴，皮肤犹如贴在骨头上的一层皮，没有丝毫的光泽。
五官都似乎被压成了一团，极为丑陋，总结一下就是‘脏乱臭丑’。
“你就是所谓的山神？”
安东君看着眼前的矮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矮子见这仗势就知道此人不是自己能敌了，连忙狡辩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人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安东君感觉有些好笑，这鬼话也说的出口，他也真佩服这家伙，真把自己当傻子了？
“路过？在山洞里？还御着尸？”
说完便发出一道内力打断了他的左腿，免得他再和自己胡言乱语。
“啊啊啊…”
没管他的哀嚎，安东君继续威胁道：
“我所修功法能辨别一个人所言虚实，所以我劝你最好乖乖跟我交代一切，别跟我耍花样，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了你。”
矮子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大…大侠，此话当真？”
“嗯？你现在可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见矮子还想和自己打马虎眼，安东君冷漠地说着，然后又打断了他左手。
“啊啊啊……我说，我说！”
这个矮小人影被安东君虐过后，就不敢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
另一边
念灵好似感应到了安东君那边的情况，便带着自在天往安东君的方向赶去。
到了之后就发现一个矮小人影正跪在安东君面前，断了一手一脚，脸上还被打的鼻青脸肿。
此时的安东君脸色铁青，就在刚刚他听说了这个矮人所做的一切。
所谓的山神活祭就是矮人用赶尸之法控制的尸体，用来演给村民看的一种手段。
而那奇怪的铭文，只是一个血印为尸体提供一个坐标的用处，作为活祭的人会在那里被尸体杀掉，带回山洞。
——
时间，拨回去一些...
山洞内，矮子正和安东君不停的解释：
“我只是一个赶尸人，哪里懂什么解毒下毒的东西啊。”
安东君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清河村村民的病状不是你造成的？”
矮子哆哆嗦嗦的回答着安东君，“是……是玄冥教。”
“怎么和玄冥教扯上关系了？”
听他说玄冥教，安东君内心才有了一丝兴趣。
虽说那玄冥教里面没什么好人，但这里是岐国和蜀国的交界处，什么坏的都丢给玄冥教也不太合适吧。
“哎呦，真没有骗您啊，大人，不信您看。”
见安东君不信，矮子说完就拿出一个玄冥教的令牌，同时还指着远方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影。
安东君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唉，是这样的，大概在三年前，我被玄冥教追杀，逃到了这里……”
……
三年前
清水村 南山顶部
有五道身着黑衣，头戴铁面具的身影矗立在这儿，腰间都别着一把弯刀，正是玄冥教的喽啰。
站在中间的那个小头目看着山坡上的村庄缓缓开口：
“唉，你说说这人怎么这么倔呢？
明明只要乖乖束手就擒，死他一个就行了，你看现在倒好，跑进这个鬼地方，那些村民就只能跟着陪葬喽。”
说完又转头对着一个小卒吩咐道，“柱子，把药粉下在这口泉水源头里。”
被叫做“柱子”的那个玄冥教小卒，走上前拱手道：
“大人，我们的任务只是杀掉那个盗贼，为此直接毒害所有无辜的村民，此法是不是有些不妥？”
那品级较高一点的小首领冷声质问道：“嗯？你在质疑我的话？”
“小人不敢！”
似是对柱子莫名其妙的心善有些不屑，那小首领继续说道：
“哼～此地是岐国与蜀国的交界处，这里的人，一不是我们大梁的子民，二和我们非亲非故，死就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柱子啊，这乱世之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如果没完成任务，我们的下场也不会好过，所以你知道怎么做吧？”
“……是”
自那天之后，柱子一有空就会上山，远远的就这么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有一天有个名为“念仁”的女子，迫于村里人的压力，为了找医治之法上山采药……
在那里她见到了柱子，交谈一番之后，柱子被念仁说动了，他给了念仁一枚解毒丹，而矮子则见证了这一切。
于是，矮子在念仁下山之时，引导她走进山洞，利用了念仁的善良，杀害了她。
随后用赶尸之法，操控念仁去寻找柱子，再一次将他引到山洞杀掉。
就这样循环几次之后，矮人杀掉了所有知情这件事的人，包括前来寻找柱子的玄冥教小卒和那个小头目。
并且他还从念仁口中，得知这清河村的山神只不过就是念仁一家祖传的一个身份。
主要任务就是负责解决一下念仁一家不方便出面解决的问题。
念灵不知道这件事，也只是因为她年岁还不到。
后面矮子又发现，这些因中毒而死去的尸体，只要和他们待在一起就能很好的提升他的内力。
本来他想着就这么慢慢耗，等村里人被毒死之后才下山驱尸。
只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个念仁居然有家人，并且或多或少都会点医术，为了避免再出纰漏。
他扮演原本属于念仁一家的祖传山神找到了村长，略微施展了一些小手段，让村长相信上他。
然后骗村长说，只要村长让念仁一家活祭，他就解开村民的毒。
于是村长答应了。
——
回到现在。
知晓真相的自在天脸色也不似往日那般平静，脸上闪过微微怒意。
念灵也是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的身体也证明她自己的心里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平静：
“兄长，我后悔了，我原本以为我们村民只是被逼无奈。
可没想到害死我家人的就是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我想再回村确认一些事情，好吗？”
“好，兄长陪你！”
自在天附和道：“还有我！”
“灵儿，那这个矮子你想怎么处理？”
“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念灵只瞟了他一眼，说完便走了。
矮子听后赶忙说道：“不劳烦大侠亲自动手了，我自己来。”
然后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安东君和自在天见状也是紧随其后。
待三人走后不久，那矮子的身影竟重新站了起来：
“呼～还好老子有假死手段，不然就真栽了。”
可没曾想他才刚说完，一根树枝就从天而降，穿透了他的脑袋，他整个人也被钉在地上，彻底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