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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儿?

朱长脸色严肃,下了死命令:即便是大海捞针一样难,即使是把B市翻个底朝天,都必须找到陈曦。他处在金字塔尖上,地位越高,越被万人瞩目,想要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所以素日里他做事一向严谨律己,可这次为了救女儿,即使之后他很有可能被党内记过撤换,或者是劝退,都无所谓,这次,他真的豁出去了。

在他这道命令之后,康景逸追加了一千万酬金。

若说朱长的命令如山,所有的部队与公安严整以待,绝对会执行,那康景逸追加的酬金就让士气大震,那些私人侦探、黑社会团体也日以继夜的找寻。

机场、火车站、客运站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但凡能住宿的地方,大到五星级酒店,小到私人旅舍都有人暗中查访。B市城里,每个小区的每套房屋,都有街道派出所的民警上门,称是惯例的户籍核对;城效乡下,小到每个村社,都有乡镇干部进行查访;一时间,B市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所有警备力量都在行动。

从城市到乡村,再到无人的荒野,甚至漫延到邻近的乡镇,在这样细致全面的搜查下,陈曦仍旧消息全无,小舅公也像人间蒸了一般,没有任何影踪。

张凡找到了。

是清理火灾废墟的建筑工人在残垣断壁下面找到他的,找到他时,他被绑住手脚,封住口,已经失去意识,奄奄一息了。

找到他的地方是奶奶那栋楼下一间早已经被废弃的地下室,正因为在地下室,那场火灾才没有波及到他。

他被送进医院时,昏迷不醒,经过全面检查,除了现他身体多处伤痕,肩膀骨折外,其他身体特征尚好,只是五天滴水未进,身体孱弱。

经过一番抢救,张凡醒过来了,但双眼混沌,意识不清,根本不能开口说话,整个人昏昏噩噩的,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张凡能安危无恙,这让朱长心里多少有些慰籍。

两天后,张凡才彻底清醒,除了体能未恢复外,精神状态不错。他开口,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张凡借口年休,实际上是来公干的,目的就是督促陈曦养父的案子。

那晚他与陈曦在酒楼分别后,实在放心不下,就坐上出租车跟在何鹏飞的车后,为防止被陈曦现,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当目送她进了小区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当他正准备坐车离开,听见了一声“救命”,立刻跑进小区。小区内,树影绰绰,根本没有人影儿。

张凡警惕着四周,慢慢的移动步子,突然,一股力道打中他的脑后,他晕了过去。当他在地下室醒来时,人已经被绑住。

地下室很暗,但他感觉到里面有人,好像跟他一样,也被封住了嘴,偶尔呜呜一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手电筒的光亮照进来,他才看清,跟他囚禁在一起的竟然是陈曦。而囚禁他们的人,是小舅公。

小舅公走到他面前,眼底阴狠,“我没打算杀人,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也不能留你… …”他手里的刀在电筒的光亮里散着阴冷的光,可当他看见陈曦眼神紧张,呜呜呜的叫着时,突然改变了主意。

后来,小舅公拿着一根木棍,当着陈曦的面对张凡施暴。张凡被绑了手脚封了口,根本无法反抗,甚至,连痛极了都叫不出声来;而陈曦从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落泪摇头祈求,到最后的低头哭着… …

小舅公边打张凡边对陈曦说:“都是因为你,他才会这样的… …”

陈曦说不出来话,只能呜呜的叫着,摇头祈求,可小舅公却更残忍了,边打还边说:“打断胳膊… …打断腿… …他所受的折磨与痛苦都是因你而起… …陈曦,你是罪魁祸!”

直到张凡奄奄一息时,小舅公才住手,他捏住陈曦的下巴,恶狠狠的说:“陈曦,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他,我要让他慢慢痛死… …饿死在这里。你听明白了吗?他是因为你,才会被折磨死的… …因你而死… …”

陈曦眼底惊恐,摇头痛哭。

“怎么,只这样你就害怕了?”小舅公嘿嘿一笑,“那你要是知道你最亲的人害死了你父母,那你会怎么样?”

接着,他就将陈曦装进一个皮箱,拉走了。而张凡的世界,又归于黑暗。直到建筑工人救了他。

听罢这一切,康景逸心痛加倍,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小舅公丧心病狂,竟然让她目睹了一场残忍的棒打,还有,她会不会跟张凡一样被打,被折磨?思及此,他湿了眼。

而朱长与谷若秋的脸色同时变了,特别是谷若秋的脸色灰暗,没有一丝血色,她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沙上,良久,才回过神来,嗓音低哑的哭喊着:“他是在折磨小曦,他要逼疯她!他要逼疯她!”

朱长趸眉,他的担心不比她少,可却安慰道:“至少可以确定,他会让小曦活着。”

*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那样严密的搜寻下,小舅公自然无法遁形。或者说,是他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要销声匿迹太久主动出来的。

他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酒店门口,仍旧是一副精瘦的小老头样儿,穿着没有肩章的军装,整个人显得比任何时候精神头儿都要好,中气十足:“我要见朱润泽。”

当王鸣带着他来到朱长的房间时,他整整衣袖,头微仰,腰挺得直直的,迈着利落的步伐走了进去。当他看见朱长、谷若秋、康景逸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润泽、若秋,好久不见。”

“她在哪儿!”康景逸眉一拧,厉声问道。

小舅公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泰然自得的坐在了沙上,仍旧像个军人一样,坐得直直的。

“陈曦呢?她在哪儿!”康景逸双手紧紧揪住小舅公的衣领,将他从沙上拎起来,咬牙,眉拧得更紧了。

小舅公精瘦的脸庞上神色未有丝毫改变,那阴鹜的双眼盯着康景逸,没有开口,更没有还手,就任他揪着。

“景逸,放手!”朱长双手负在身后,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康景逸的手揪得更紧了,并没有松开的意思,目光更是炯炯的盯着小舅公。

“景逸!”朱长的语气稍重了些。

康景逸咬紧了牙,终是松了手,松手之前并不解气,将他往沙上重重一推。

小舅公整了整衣领,把他的军装整理得一丝不苟,看了朱长,唇角噙着一抹嘲笑,“润泽,你没变,还是这样以权压人,连对女婿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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