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亏
说是画画,其实只是涂画而已,就是那种三四岁小朋友玩的涂色彩,说直接一点,就是给一副图画添上颜色。
这种涂画,薇薇早就已经玩腻了,不过看着康景逸教陈曦摆弄,她倒像个小老师一样,一本正经的让陈曦戴上围裙袖套,然后在旁边指导着怎么涂颜色。
陈曦虽然精神失常,但原本的细腻聪明却是没变,对这涂画,倒是相当的在行,这太过简单的玩艺,她玩了几天,就没了趣味。
然后康景逸又买来石膏像,让她用毛笔在石膏像上涂颜色,她拿着笔,细细的勾勒着石膏像上的图案,当每涂完一个石膏后,她都会拿到康景逸面前看,眼神满是期待,当他夸赞一句:“不错!”时,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陈曦的活动场地,渐渐的从房间移到了户外。朱长的房子前有一片空旷的花园,那里,放置了桌椅,他陪着她,边晒太阳边画画,而薇薇,天生的小孩心性,坐不住,一会儿挤着陈曦陪她画,一会儿又去草丛里捉虫,或者去荡秋千,要不去隔壁范政委家偷偷摘一朵花,摘花时被范政委五岁的孙子范津玮看见,追着撵着叫她“采花大盗”。
薇薇皱着眉,这个称呼不好听,于是塞给他几颗糖,可范津玮这小子不买帐,“哼,我才不要女孩子吃的东西!”
薇薇给他巧克力,他也不要。
“这可是德国的巧克力… …”薇薇夸大其词的说:“看,上面还有德文呢。”
“你骗人,”范津玮双手抱在胸口,傲慢的说:“哼,这是英文,不是德文!我可是在柏林出生长大的,德文我不仅认识,还能说呢… …”说着就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
“我妈妈也在柏林… …”说到德国,薇薇眼底放光。
然后就德国这个话题,两个小家伙聊到一起去了,别看薇薇比范津玮大半岁,可范家小子口才好啊,几句话,晃当晃当的把薇薇听得入了迷。
混熟了之后小子绅士的问:“我叫范津玮,范政委是我爷爷,你呢?”
“我叫薇薇。”小丫头大眼睛呼闪呼闪的,想了想,“我爷爷是康绍骁。”
“你也住大院里吗?”小子问。
小丫头摇摇头,“我住春江路,这儿是我外公家。”她指了指朱长家,既然陈曦是朱长的女儿,她自然也就对号入座的叫了外公外婆。
范津玮眼睛转了转,透过栅栏看着朱长家,一眼就看见花园里小桌上摆放的石膏像,他常年在国外,没玩过那玩艺,来了兴趣:“我能进去玩玩吗?”
“好啊 。”薇薇答应得欢,不过转眼趸眉,“我妈妈生病了,怕见生人… …”
“你妈妈不是在柏林吗?”小子摸摸头,不明白。
“我有两个妈妈。”薇薇耐心的解释说,“这个是新妈妈。”
小子好像懂了几分,“哦,”就没再问,可他对画石膏确实好奇,就猫手猫脚的要进去。
薇薇追着他,“你小心,别吓坏了我妈妈… …”
“不会的… …”范津玮撒腿就跑了进去。
陈曦正画得专心呢,冷不丁冒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她吓得手里的毛笔都掉在桌上了,立刻躲在康景逸身后… …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康景逸眉一皱,就见薇薇跟了过来,她怕被骂,赶紧解释着:“爸爸,他是住在隔壁的邻居——他自己跑进来的… …”
范津玮像个大人一样立正行了个军礼… …然后说:“我能玩玩吗?”没得人家主人答应呢,他可就主动拿了陈曦掉了的毛笔,开始添颜色… …或许是第一次玩吧,毛笔没洗净就加了黄色,弄得白不白,黄不黄的… …
陈曦刚刚还害怕恐惧,可见着她原本要完工的石膏像被范津玮涂坏了颜色,也顾不得害怕,就指着说:“不对… …颜色不对… …”
范家小子顽皮,颜色不对也不管,一个劲儿的自己捣鼓着。
陈曦怕他弄砸了那石膏像,另外拿了支毛笔,洗净之后加了黄色,然后开始修补范津玮涂坏的地方… …
看她涂得认真,范家小子倒也开始学着她的样子洗笔加色,他加了红色,涂了一下,问她,“这样可以吗?”
陈曦微微皱眉,握着他的小胖手,教他怎样勾勒边角… …薇薇见了,也拿了毛笔加入他们的行列。
两个小孩对颜色有争执时就会找陈曦评判,她竟很自然的跟他们讨论… …虽然话不多,可这对于她来说,却是很大的进步。
在一旁的康景逸唇畔噙着一抹笑意,她的情况,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她回来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接受了薇薇,甚至这个范家小子… …那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想到这儿,他充满了希望… …终有一天,她会更好的。
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的朱长、谷若秋看着花园里这一幕,感慨万千… …之前,陈曦一直排斥他们,所以他们夫妻尽量会留时间给他们小夫妻独处,甚至,不敢冒冒然出现在她面前… …最近,陈曦的情况越来越好,不仅接受了薇薇,又这么快的接受了邻居的小朋友… ...
谷若秋欣喜,侧头望丈夫,从他眼底看到了淡淡的笑意,夫妻俩从未有过此刻的轻松。
因为在B市因私滥用职权,朱长回京后受到了元的斥责。有心之人更是利用舆论制造不利于他的新闻。不过,碍于朱长的权威,没有哪家媒体敢刊登,于是,这些话只在都权势圈子里流传,甚至有人说,他已经被劝退了。
朱长的根基很牢固,一来是父辈积攒,二来是他的赫赫军功与行事作风。元年届六十,比朱长整整长了十岁,他没有太过深厚的背景,是一步步从市到省到中央的,最近依附着朱长才在中央站稳了脚根。所以,两人关系深厚着。元之所以会斥责朱长,只是做给有心人看的… …
当谣言越传越厉害时,在后来的官方宴会上,元与朱长同时出现,相谈甚欢,从而有力的粉碎了有心之人的那些传言。
之后,圈子里,没人再敢传那些谣言了。
但朱家的情况,实际上却没那么好。
朱厅长退休了。表面是提前退,实际上是因为那起重大的医疗事故不得不退。出了这样大的事,他能全身而退,自然也是因为朱长的关系。
朱厅长退休后成了闲人,从医疗事故时的惶惶不安到失意无奈的退休,他的权势生涯划上了灰色的句点。无奈,却只能接受现状。
想想又气不过,原本想离婚,但碍于端小年一直病着,神智不清的,他也不好再提,儿子在非洲,儿媳在B市娘家,女儿又不在国内,他一个人又失意又无聊,于是去了巴黎找朱润惠。他从小就是被姐姐照顾长大的,姐弟俩自然是十分亲厚。
朱润惠几乎不过问纤羽的生活。没人管束,纤羽自然是过得风生水起,没多就,就混进那边的华人圈子里了。她学着那些人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又结识了娱乐圈的人,在他们的纵勇下,她去试镜一部电影。
她既年轻又漂亮,一试就过,做了那部片子里的小小配角,只有一场被强J的戏,而且还有**。她毕竟是都的红三代,对拍这种镜头还是有顾虑的。但制片方说上映的时候,那些过露的镜头会删减,而且,还会给她一个脸部特写… …
特写?整个大屏幕是她的脸?好**… …没细想,她就答应拍了。
可真拍起来,倒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她以为,拍的时候会穿打底的衣服,但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导演为了求逼真,要求她什么也不穿… …然后,那男演员自然也跟她一样。
她为了那特写,豁出去了。可她放不开,真拍起来迟迟无法进入状态… …那男演员小有名气,NG次数多了,自然不满意。
导演临时改剧本,将她的手脚绑住… …
这一下,这戏份只拍一条就过了。当导演喊停的时候,那男演员趴在她身上迟迟不肯起来… …
原来,他是借着演戏来真的了。
纤羽气得不行,当场就大吵大闹,那导演与男演员均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都放不开,你还怎么出来混?”
… …这哑巴亏,她也只能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