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不了
康景逸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上午主办方给我安排了一场采访,”陈曦微仰头看他,“下午嘛,跟媒体有一场互动活动,”她微眨眼,低语道:“卫东去就行了,我可以… …”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就像两只脚一样游走,“偷偷溜出来。”
康景逸看了看时间,“采访几点结束?”
“十一点半左右。”她说。
“我去接你吃午餐,”他说,“下午我们去——”
“康总,”丁汀站在康景逸身后,标准的OL套装显得她利落漂亮,即使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她的神色也没有一丝疲态,她微扬眉,说:“今天中午我们约了巴弗斯公司的代表一起吃饭。”
陈曦抿抿唇,看他,“你忙工作吧,我中午和卫东一起吃。”
“再忙,跟你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对丁汀的话,康景逸听而不闻,说,“中午我去接你。”
“嗯。”她说。
丁汀的脸色微白。
离开酒店,陈曦和卫东坐车去了画展。
卫东用手肘碰了碰陈曦,颇有意味的说:“文曦,那个叫康总的是你男朋友,这回我没认错吧!”
陈曦点头,淡淡一笑。
“有眼光,气场挺足的,”卫东比了个大拇指,“他跟莫先生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气质男, 我觉得,还是他跟你最配。”
突然提到了莫萧?陈曦淡淡扬眉,莫萧跟康景逸,哪儿跟哪儿啊… …
“文曦,别怪我没提醒你,”卫东嘴贱,有什么就说什么,挺直接的,“那个姓丁的女人不怀好意,对你的男人虎视眈眈的,你可得防着她。”
陈曦问,“怎么防?”可稍后心却静了静,卫东都看出丁汀的用意了,那么,康景逸知道吗?还是… …他明知道,却在纵容呢?
“防火防盗防**,对这种明知道名草有主还想勾引的女人嘛,”卫东摸摸下巴,“要么放任,要么就得狠点。”
放任?陈曦绝对不会。
狠点?“怎么个狠法?”
“把她衣服剥了扔大街上,或者去她家门口刷红油漆,”卫东洋洋洒洒的说着:“再不济,去网上个骗人的贴子,把她的电话留上… …”
“全是馊主意!”陈曦笑道。她会明确阻止丁汀的爱慕,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好好摸摸康景逸对丁汀的意思。她不怕情敌,她只担心他的态度。
“你别小看这些,”卫东说,“以前在美院,有个女孩——”他又嘴贱的开始八卦美院的那些事情了。
*
康景逸向巴弗斯公司的代表詹姆士先生和夫人丽莎介绍陈曦,用了f这个词,丁汀听罢,脸色微沉,拿杯子的手都有点颤抖。
丁汀坐在康景逸左手边,她向他低语:“康总,我们吃饭的时候要谈工作,文曦在这儿不大方便。我在那边卡座给她留了位置——”
“不妨事。”他说。
就在这短短几十秒时间,陈曦已经跟丽莎用英文聊上了,她的脸上带着浅笑,语气柔和,音标准,聊天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那丽莎也很喜欢她,聊了会儿,才现彼此都是画家,又多了一些共同话题。
康景逸看陈曦的目光里,有着宠溺与笑意,他跟詹姆士先生交谈着,先是随意的聊着天,而后从生活谈到工作,男人间的话题总是挺广,海阔天空,随意聊着。
丁汀像个孤独者一样,虽然在同一张桌子上,可谁的话都接不上。她曾在俄罗斯留学,只会普通话跟俄语,德语根本不会,英语也只是潦潦草草,只会简单的对话。
越是插不上话,丁汀心里就越着急,渐渐的,他们的语速过快,她听得都有点吃力了。她妒忌陈曦,妒忌得狂,若是她不来,那么跟丽莎聊天的就会是她… …丁汀引以为傲的自信心在陈曦面前,被击溃得全没了。
午餐结束时,康景逸跟詹姆士的工作也谈妥了,而丽莎则非常热情的邀请陈曦和景逸明天去他们家烧烤。
*
康景逸带着陈曦来到柏林一所小学的围墙边,里面操场上,一些上体育课的小朋友正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都穿着校服,可陈曦一眼就认出了薇薇,只因小丫头的黑色长特别显眼,她八岁了,长高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也没了,穿着英伦风格的校服,白色的及膝袜,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大女孩了。
“薇薇长大了。”陈曦眼底微湿,正要喊她,却被康景逸阻止,“现在别叫她,”他的女儿他知道,每次打电话都会问陈曦,每年假期都吵着要回国,可康景逸跟莫婧雅有默契的阻止了她,“一个小时后她就会放学了。”
陈曦站在围墙边,看着薇薇跟小伙伴们抢着排球,双手合拢,接了球,砰的一声又往对方打去,那小丫头,举手投足都挺有范儿的。
体育课结束,薇薇跟着同学回了教室。康景逸跟陈曦也在校园外散步,走了会儿,陈曦问:“景逸,我们能接薇薇回国吗?”
康景逸薄唇微抿,“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当初他要带她去澳大利亚,所以才会答应莫婧雅带薇薇到柏林,这两年,他虽然偶有过来看小丫头,可毕竟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更何况,莫婧雅夫妻把薇薇照顾得无微不至,一时间,他也开不了口将薇薇带离他们身边。
还有一件事,就是陈曦腹中的孩子,若能确定健康,那么他就会郑重的向朱长提出跟陈曦结婚,那时,他才能顺理成章的提出带薇薇回国。当然,即使那个孩子有什么,他也绝不会跟她再分开的。
当薇薇走出校门看见他们时,起初还愣在原地,噘着嘴,揉了揉眼睛,可听陈曦叫了声“薇薇”时,她才回过神来。
小丫头没像陈曦预期的那样奔跑过来,而是慢吞吞的向他们走来,那模样,似乎挺不情愿的,走近了,她抬头看着陈曦,“你终于肯来看我了?”话音一落,大眼睛里全是泪。
陈曦心疼,蹲下来抱紧她,眼底湿润了:“对不起… …”
“以前每次都只有爸爸来,你从来都没来过,”薇薇撒娇般将头埋在陈曦肩上,哭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陈曦吻她的额头,“薇薇,对不起,之前是我病了,没办法照顾你… …”
“妈妈。”薇薇撒娇了。两年时光,对她们母女来说,似乎根本不会构成任何陌生与隔阂。
陈曦听了,落泪了。薇薇,早已经是她心尖尖的上的宝贝了,就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割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