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苍绝】树枝末节,何以为美
逐渐，外面的世界也静了，提笔了结最后一张文件，将其放入书柜中，悄然的翻页声，甘雨坐会了位置上，目视剑者，一百而去，未见不悦，犹自神态，威慑无存，究归人神，亦或神人……
甘雨见天色已晚，未免感以劳累，见剑者依旧，亦是无为。
见其态，剑者放下手中文件，转而道曰:“山林亦或市井？”
虽不明了全意，甘雨仍知其指，乃寻声问道，“山林如何？”
见剑者为颔，甘雨忽感天地一幻，已然抵达山间，环目四望，甘雨有所不语。
“哇！嘿嘿，吓到了吧？”剑者面色平静，回头看了一眼说话人，她留着一头红褐色渐变色双马尾，身穿带有花纹和长后摆的中式衣。
黑色长袍及腰，穿着短裤短袜黑鞋，白色短袜上还绑有红结。
这是一个挂着笑容的女孩，充满热情，但剑者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充斥着生死以及信念，比起那千年的麒麟……
女孩身旁白色幽灵遮遮掩掩，故作害羞的躲在身后，却几乎忽略了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它。
女孩的人生尚且短暂，却已充斥着时流的侵蚀，反而经历更深刻的故事，剑者未语，却是甘雨于女孩打起了招呼，“堂主，胡桃，我们并非有意来此……”
话未说完，便见剑者示意，因而止言，感受到胡桃身上的气息，剑者随手抓起一只金色蝴蝶，在胡桃震惊的眼神中，往生蝶折射出熟悉的身影。
“爷爷……‘死’是什么意思？”
“就是轮回的意思。”
“什么是轮回呢？”
“那这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悲伤呢……”
“那……爷爷也会‘死’吗？”画面中的女孩突然开口道。
“会的，每个人都会死。”画面中的老人浅笑道。
画面再次反转:
一个与胡桃衣饰相似的老年男子正恭敬的站立在一位身着金色面容年轻的男子身前，桌上摆着一份契约，甘雨没有说话，眼中多了一丝动容，却也只是一丝，请求帝君照顾后人的尘世之人罢了，千百年来多数不胜数，至今又有几人依旧长存？
“契约，达成……”
可这幅画面对于当事人来说……
无疑是一种深入内心的触动……
剑者并未直视对方，却也知泪眼纷纷，胡桃用力抹了一袖子，假作喜悦的向剑者道谢，“客人，谢了。”
“所以，客人，你是否要预定丧事，买一送一……”
胡桃随后扮了个鬼脸，小白幽灵也装模作样的学着，剑者莞尔一笑，心中却没任何变化，向着甘雨问道，“凡离世者，何处？”
剑者目的与璇月不同，答曰，“往生者也。”
复问及胡桃，曰道:“往生者何由处之？”
“文绉绉的……”胡桃小声嘀咕一声，回答道，“阴阳有序，命运无常，人既魂出，则当入往生之地，寻轮回之意，形随天地，魂入万家。”
剑者看了甘雨一眼，对方微微点头，见其微颔，剑者遂倚地而坐，曰道:“轮回之意，凡处皆存，可曾参与浩淼之战争？”
另外两人一听有故事，皆早已席地而坐，却在听闻战争一词之时，不由沉默。
剑者并未停顿，仍是陈述，“种族之间的战争，从未顾虑后果，费尽心思手段，屠戮无论战事百姓，目的并非取胜，而是彻底灭杀。”
“种族之战，不留情面，全民皆兵，深入种族者，必有其用，因而必深入种族之战，无物可泣，生灵涂炭，流血飘骨，尸骨遍野。”
剑者语气故作低落，所言之语不禁让两人沉思，种族之战，究为何场面？为何不能因此而停止？
“种族需要延续，自然拥有法则，生灵皆厌恶战争，却又不得不参与其中，生灵可以残喘，种族却需要洗礼而不可避战”
“我等皆知家园破灭，失去生世之据，亦知，家园破灭之际，一切归乡步伐落入虚无之途……”
剑者末句补充，“种族之战，延及星海，提瓦乃树上一片叶子，再如何风吹雨打，终巍然不动，作为植树之人，裁剪枯叶，培育新枝，乃是我等职责，却亦在泥泞之中冒雨前行”
“而余下渺小蜱虫，又有多少能够延续……”
甘雨熟知历史，亦知提瓦之事，感剑者伟力，了然比喻之真实。
而胡桃却只明其意，却吞吐真相，“连人都要费力前行的路，小虫子不应该被大水冲没吗？”
甘雨沉默，剑者亦是不语，对于人来说，新叶是会不断生长，茂盛渐而。
可落叶，一旦落下，便不再生存，甘雨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没有过问对方属于何种阶层，哪怕是最脆弱的虫子，也拥有足以咬下叶子的力量，可也明白，除却虫子，谁还愿意在叶片下躲雨。
虫子可以依靠的不只是叶子，可叶子只能依靠虫子，人只会将树照料好，以此使得更多能量流向自身，却并不会在意枯枝落叶。
此刻的人族，便如渺小的蝼蚁一般，剑者身为人，由虫而来的人，更加在意虫子的生死，毕竟，曾经的他，同样如此。
剑者看向胡桃，问道，:“堂主更甚何样之树？”
“当然是长得好看，会开美丽的花的，可以供人依靠乘凉的大树。”
剑者的话引起了甘雨的思考，“一盆花上长势极好，却不免有一片枯叶，该当如何？”
胡桃快言快语，“剪掉不就行了。”
然其话语刚落，其亦知晓，自顾低吟，“裁剪……”于此刻，何等不解亦可理会，堂主不可沉默。
剑者已会，遂言道:“似人，则望茂林；而渺虫，则望兴叶。人再抚爱，待其枯萎，亦需除去，而虫筑巢其上，纵叶枯落，亦会搬起枯叶。”
有点话剑者并未多言，叶子的枯落，虫子可以重新寻找新叶。
可枯叶终将逝去，甘雨心中猛然一跳，看向剑者，深蓝色的眼眸于辉月映照之下，犹如宝石一般，夺人光芒，却又充斥着担忧以及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