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姐姐,该走了
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
月光下，龙析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暗淡的月光下的影子，仿佛是她曾经的师尊和爱人还在陪着她。
他们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师尊，我要走了，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您了...
当年，我还是那么高的一个小丫头，您把我带到了锁灵宫，告诉我，这里是我的家。”龙析喝着酒，用手比划着。
她的旁边有一棵小树，树上开着花。
树有些矮，龙析回忆起自己和师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自己大概就是这么矮的一个小个子。
纳兰素将她带回了锁灵宫，倾尽全力栽培。
她也无愧锁灵宫圣女这个名号。
当时的天元大陆，也是五个顶级势力，被她打了个遍。
西域的佛子，中州的狐族...除了冥府之外，各大势力的族长或者某些长老都挨过揍，冥府没挨揍的原因是他们当时不属于天元大陆的顶级势力。
而当时，天罚殿的圣子，还有白术和她打的最厉害。
三人没赢过，也没输过。
最后在战斗中成为了很好的朋友，龙析也找到了道侣，当时的天罚殿圣子。
虽然傻愣愣的，不过确实是个好男人。
白术总是酸溜溜的打断他们谈情说爱，说她没有找到道侣之前，他俩不能在她面前做那些甜蜜的事情。
回首再看，那段时间很美。
他们从普通的修仙者，成长到了圣者，又成为了大圣，再成长为准帝，到了最后成为了大帝。
成为了大帝，也知道了天元大陆的一些隐秘。
却没有人在面对天魔的时候退缩。
纳兰素战死，为了保护龙析而死。
然后是当时的天罚殿殿主，也是龙析的道侣，曾经的天罚殿圣子。
同样也是死在了天魔的武器之下，死在了她的面前。白术也是数次经历生死，在域外和天魔打过好几次，要不是这次的仙气，龙析都不知道白术其实还有暗伤。
那些伤，让她疼的受不了。
那个时候，她就假装在老头椅上享受。
实际上白术已经是在钻心的疼了，从未有人得知。
幸好，仙气治好了她的暗伤，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不过她的习惯是养成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是那样慵懒。
脑海中的记忆片段消失，龙析喝了一口酒，又给自己的师尊倒了酒。
“师尊，我要走了，这酒，你们省着点喝。
我有两个徒弟，一个叫做洛飞雁，一个叫做姜流岚...
飞雁啥都好，就是死脑筋，认准的事情谁去拦都拦不住。不过能看出来，她很幸福，她爱上的那个男人也还行...
姜流岚这小丫头，就是调皮了一些，和当年的白术一样。说到流岚，她连我的话都不听，却听飞雁的话，师尊，您说我该不该生气？
还有...”
还有许多的事情。
那是龙析独自一人生活遇到的事情，那些她失去了纳兰素之后遇到的趣事。如今她一点点说出来，却得不到回应。
那一方低矮的坟墓，带走了那个会陪她一起欢笑的师尊。
说到最后，龙析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只能不停的喝闷酒。
喝到最后，她没有驱散酒意，就做了个守护阵法在旁边，沉沉睡了过去。
“师尊，夫君...小析，好想你们...”睡梦中，龙析开了口。
...
罪恶之地。
在龙析离开罪恶之地之后，白术踏入了这个地方。
突然出现的人，让作为城主的黄芪一下子就感应到了。只不过感应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的时候，他又有些兴奋。
苍蝇搓手了一下，白术就出现在他眼前。
“不错，这城主府，还挺好看的。”
“得了吧，又不是没看过，来干嘛？帮我生孩子吗？”黄芪问道。
“你来啊！”白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不客气了，上次魔族入侵，我为了稳住天元大陆的阵脚，吐了好几升血。当时我就发誓，你要是不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我就...”
“你就，如何？”白术一瞬间展现了半仙的实力，威压压的黄芪无法动弹。
黄芪趴在地上，嘴里大叫着谋害亲夫。
过了好一会儿，白术收了威压，在黄芪面前转了一圈道：“怎么样？我现在的实力，足以自保了吧？”
黄芪牵着白术的手，一道灵气游走在白术的全身，进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你的暗伤，好了？”他略有些兴奋的问道。
白术点头：“早就好了，你说，我现在去域外...”
“不行，想都别想，别忘了当年...”
“当年，又是当年，你不要老是拿当年来压我。当年的事情我都记得，我知道，师尊死了，兄长死了...很多很多人都死了，可，那又怎样？
你告诉我，那又怎样？”白术大叫着，似乎这样能给她增加一些底气。
黄芪沉默了。
“有朝一日，天元大陆阵脚被破，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吗？像老祖，像兄长，像师尊一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是半仙，我比你强，我要去域外...”白术的眼泪在掉落。
她已经足够强了。
如果她还瑟缩在狐族，那和胆小鬼有什么区别？
黄芪沉默了好久。
最终他开口问了白术一句：“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这句话让白术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说了个嗯。
狭小昏暗的房间中，黄芪看着那秋水般的眸子和温润的双唇，不自觉的吻了上去。
他企图以爱留住白术。
日升日落之后，白术穿好衣服，告诉黄芪，该离开了。
龙析还在等着自己呢！
“能不能，留个命牌给我。”黄芪知道拦不住她，在白术离开前，提了这样一个要求。
“要是命牌碎裂...”
“我会镇守罪恶之地，如果有一天，天元大陆被入侵。罪恶之地必定会先毁灭，我会用一生，挡住魔族的脚步...”黄芪没有听白术接下来的话。
白术看着黄芪，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再见，夫君。”说完这句，她消失在房间内。
“再见...”黄芪说完，就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内没有了白术的身影，他遗憾的说出后面两个字，“娘子。”
再见，娘子。
你去域外杀天魔，我也镇守天元大陆的阵脚。
只要我还活着，魔族，就别想踏入天元大陆一步。如果有，那必然先踏过我的身躯，踩过我留下的鲜血。
还有，余生，安好。
黄芪捏碎了那块命牌。
白术，在他的心里，永远都会活着，他也会永远镇守罪恶之地。
除非有朝一日，肃清所有的魔族，天魔也被永久镇杀，他才会离开这个地方。如果那时他们都还活着，那他就要实现自己的诺言，找白术生十个八个孩子了。
离开了罪恶之地的白术，感受到自己留在命牌里的东西，淡然一笑。
“等我给你生十个八个孩子，烦死你个狗东西...”
用灵力将体内的东西逼出来，她现在，还不能怀孕，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她也承受不起。
她要去域外，要去征战，不能有牵挂。
做完这一切，她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没多久，看到了龙析，在龙析的身边，是一些低矮的坟墓。是他们曾经的朋友和战友，还有师尊，还有龙析的爱人...
还有很多很多，这是天元大陆为了对抗天魔陨落的英灵的墓地。
这里被树荫遮盖，这里阳光明媚。
白术来到这里，挨个走了一遍。
龙析递给她一壶酒，她喝一口，敬一个人，喝一口，再敬下一个人...
酒壶没了酒，她也祭拜了所有人。
“告别完了？”龙析问道。
白术看着眼前的墓地：“告别完了，所有该告别的人，都告别了...”
“那就告别一下我们的故乡吧！”龙析抬头，透过树荫，看到了这片天空。
白术从地上抓起一捧土，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龙析，我们该走了。”
“叫姐姐！”龙析摘下一片叶子，也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土和叶，都带着故乡的气息，经久不散。
白术没有和龙析斗嘴，缓缓开口道：“姐姐，该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