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青衣一壶酒
刚一回到府里,花冲就把他们三个叫到身边,他问武德说道:“今日靠山堂之行,有什么发现?”
武德说道:“就势力来说,比红帮要大,人手也比红帮要多,而且朱三会明显比厉帮主功夫要深。”
花冲听得点了点头。
“还有呢?”
武德一时语塞被问住了,文墨在一旁补充说道:“依我看,咱们这次大闹靠山堂,这朱三会一定不会轻易罢休,必定会找个理由找红帮的麻烦,说不定过几天厉帮主就会亲自来求咱们少爷帮忙来了。”
文墨说的眉飞色舞,武德在旁边也跟着应和,花冲却不以为然,说道:“咱们去了趟靠山堂打了一架就成了大闹了,那咱们火烧了雅闲会馆,岂不是捅了玉帝的金銮殿?”
武德突然想到,对花冲说:“公子,你看这雅闲会馆跟朱三会有没有关系?”
花冲摇了摇头说道:“厉帮主说过,雅闲会馆跟靠山堂没有关系,朱三会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也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一个九重天就够他吃的了。”
“那这雅闲会馆究竟是谁的地盘呢?到现在也过了这么多天了,除了派几个衙役在外面抓人以外,好像没什么大动静啊!”
花冲说道:“这正是雅闲会馆的高明之处,他先稳住局面,让背后的人去查,像这种高级的地方,一般的百姓和江湖客都不敢动,他们巴结攀附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放火砸场子,敢这么做的一般都有两把刷子,他们也怕得罪惹不起的人,所以他们在查,从上面往下查,先把那些权贵富商排除了,然后在开始往下排查,等到查明真相之后,再下手,下死手,这就是为什么到现在都风平浪静的原因。”
文墨和武德齐声夸赞。
“还是公子想的周到,看来这雅闲会馆果然不一样。”
红线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他们会不会查到咱们?本来就是逃出来的,这下可倒好,又是砸酒楼又是烧会馆的,可真是惹了不少闲事呢!”
花冲安慰她说道:“一时半会查不到咱们头上,何况这种事只能暗查,效率会大打折扣,等查到咱们头上的时候,说不定咱们早就离开了扬州城,在京城里悠闲的喝酒呢!”
文墨补充道:“就算现在查到了也没关系,天塌下来有武德顶着,地陷下去有我垫着,伤不到咱们公子一根头发。”
花冲听得哭笑不得,说道:“四爷我要是靠你们,这会连京城都出不去,今天在靠山堂,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咱们这些天干的事,都不如你在靠山堂比划那几下,你可是让少爷我刮目相看了。”
“啊!……这?”
文墨没想到花冲会想起这档子事,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线和武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花冲接着说道:“枉费我煞费苦心的教你,早知道你如此不计,就不让你上去丢人现眼了。”
文墨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说道:“我已经尽力了,昨个儿练到半夜才睡觉,弄的我腰也痛,脚也痛,浑身没劲儿,这才在众人面前出了丑,少爷!可不能全怪我啊!”
武德在旁边说道:“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多练功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当众丢了咱们公子的脸,而且还是在厉帮主的面前,好在咱们公子救了你,要不然啊!明年我就要去靠山堂给你烧纸去了。”
花冲哈哈大笑,说道:“既然交了你们,就不能轻易在放下,今天的口诀还记得吗?”
“记得。”
“记得就好,今天天气不错,去院子里再练练,学不会的话不许吃饭。”
文墨咧着嘴,被武德连拉带拽的拖到院子里,此时红线给花冲沏了壶茶,花冲把她叫到身边问道:“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吗?”
红线点了点头,对花冲说道:“厉帮主的丫鬟秋儿跟我说了很多帮主的事情。”
花冲闻言立刻来了兴趣。
“都说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红线说道:“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还有就是女人的小心思。”
“那我叫你打听的事情呢?”
“她没说,她说那是帮主的私事,不方便说。”
花冲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接着问道:“就没聊些其他的?”
“没有,厉帮主私自去靠山堂,这事一传出去,帮里立刻炸了窝,全都叫喊着去靠山堂救人,我还差点被当成了奸细,那个常总管可不是个好人,硬说我们要打红帮的主意,还要审问我,幸好有秋儿和那个何堂主替我说好话,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公子你可要留心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
红线躬身退下,花冲喝着茶琢磨着下一步的打算,他要在靠山堂红帮,还有衙门之间周旋,既要如鱼得水还要不暴露身份,这着实让他想的头疼,到最后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和厉红绸坐在草地上,相拥而吻,微风徐徐吹来,吹起无边的草浪,最后把他们淹没在夕阳西下。
而此时的厉红绸正坐在红帮的大厅里,这次靠山堂之行,她也深知朱三会的手段,想必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所以他找来历代的长老,包括常威跟何成,以及帮里十二位堂主,她打算听听帮里人的意见,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大厅里的人全都交头接耳,唯独常威始终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厉红绸一摆手,叫大家不要说话了,他对常威说道:“常总管,为什么愁眉苦脸的,有什么话请说出来,大家也好商量商量。”
厉红绸开门见山的问,常威往左右看看,站起来说道:“我觉得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靠山堂,而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什么四爷,他几次三番的靠近咱们红帮,究竟是为了什么?大伙谁也不知道?就说这次去靠山堂,你谁也不通知一声,就跟那个四爷走了,叫兄弟们都为你担心,你可是一帮之主,怎么能做这种事?这个四爷我看是个瘟神,他今天能带你去靠山堂,明天就能把你送上府衙,谁知道他心里装的什么弯弯道?”
堂上的人听了纷纷点头,都觉得常威言之有理,厉红绸见状轻轻一皱眉,和声说道:“大家静一静,我想是有人误会了,今日靠山堂之行,本该通知各位长老一声,奈何事出突然,当日我连番遇上仇家,幸好有四爷帮忙,才得以脱身,又恰巧靠山堂的程九周泰来下帖子,当时你们都不在场,所以我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我知道这件事有些唐突,稍后我会向各位长老解释。”
“哼!又是那个四爷,怎么每次你都跟他在一起,你不是去闭关了吗?帮里的人都找不到你,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此话一出,大堂上又是议论纷纷,有不知趣的竟然小声笑了起来,厉红绸强压怒火,说道:“是偶遇,我正打算回帮里,在半路上遇见的。”
“偶遇?我看他是盯上了你,走到哪里都能偶遇。”
“你……。”
常威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本来请大家来是商量靠山堂的事,谁知道却谈起了个人的私事,而且是男女之事,这让厉红绸从心里反感,气常威不懂的轻重场合,什么话都往外说。
大堂之上鸦雀无声,全都看着厉红绸,何成知道常威的心思,厉红绸走这几天,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做什么事都不专心,还经常喝酒发脾气,终于盼的厉红绸回来,却是和花冲一起回来的,他心里自然受不了,但是当众顶撞帮主,而且还是她非常忌讳的话题,这种情况下不发脾气都难。
他见厉红绸脸色不好看,试探着说道:“帮主息怒,常总管也是护帮心切,关心帮主的安危,这些年常总管为帮里尽心尽力,凡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可能是这次太过关心帮主,所以说话有些冲动,帮主还要公私分明,别为了一个四爷,冷了兄弟们的好意。”
“哼!他为帮里尽心尽力是应该的,关心我就不必了,既然你们提到四爷,我正好有话要问他。”
她把长袖一甩,接着说道:“各位长老和堂主,靠山堂的事先缓一缓,稍后我在跟几位长老碰面,黄堂主……。”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躬身施礼。
“帮主吩咐。”
“你多派人手密切注意靠山堂的动向,还有督抚衙门以及雅闲会馆的动静,叫兄弟们多留意,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来禀报。”
“是,帮主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黄堂主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下何成跟常威,厉红绸看着常威,冷冷问道:“常总管,半个月前你带人去过许家老宅吗?”
被厉红绸这么一问,常威先是一愣,而后看了看旁边的何成,因为上次带人夜闯许宅的事只有何成知道,厉红绸这么问,他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成告诉厉红绸的。”
“你不用怀疑别人,是四爷告诉我的。”
常威一听四爷两个字,立刻就是一肚子火,尤其是从厉红绸嘴里说出来,他更感觉内心一阵抽搐,甚至恶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