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水
宴毕,殊言郡主便领着一众贵女们去了后院里赏梅。
而梅园对面的廊亭里,那些王孙公子们也聚在一起喝茶饮酒、吟诗颂赋,虽遥遥相望,但也看得十分清楚。
一众贵女们更是对着他们卯足了劲展示自己的风姿。
叶清歌看着这一园子的花红柳绿只觉头疼,就往梅园旁假山上避了去,往上走是一个小亭子,站在这里,整个梅园都映入了眼帘。
隐约瞧见远处阁楼里一身穿碧色长袍的男子,身形高挑颀长,肩披白色兽毛领子,双手负背立在栏前,一左一右立了两个侍卫,离得虽不算太远,但却也看不清脸庞,只觉得这身形有几分眼熟。
叶清歌正琢磨着,思绪就被远处传来的呼救声打断了。
伸头往下一看, 只见那梅园外的冰湖里,一双手在湖面胡乱挥着、挣扎着,偶尔冒出个头来,看模样却有几分眼熟,再看梅园里完全不见了叶青兰的身影。
叶清歌不由得惊呼一声:“不好”,便往湖边迅速跑去。
“二姑娘,快......快救救我家姑娘......”清兰的贴身丫鬟朱颜急的直跺脚,指着湖里的人哭道。
叶清歌看着叶清兰就快撑不住了,不等小厮侍卫赶来,就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里,冒着腊月里冰冷刺骨的寒气坚持游到了叶清兰身边,使劲把她托了起来,可两人的身体已快被冻僵了,完全使不出力气游回岸边。
只得浮于水中,等人来救。
在危急关头,只见远处游过来四五个黑夜侍卫,迅速把她们救回到岸上,未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
叶清歌看着叶清兰面色苍白,呼吸微弱,顾不上许多,连忙用手轻拍了她的背部,又按压了胸口,再为她施针,几经抢救才终于吐了一口水出来,面色渐渐红润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浑身哆嗦着抬起手中的手帕:
“二姐姐,我......在路边捡到你的......手帕,以为......你掉水里了,过来一看,便被叶清璃推了下去”,她怒视着叶清璃,而此时叶清璃和崔玥几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旁。
叶清歌摸了一下自己身侧手帕,果然没了。
想起宴后自己莫名的被崔玥撞了一下,大概就是那时拿走的,一时怒从心来,便甩手狠狠的给了叶清璃一个大耳刮子。
叶清璃怔在那里,她完全没想到叶清歌会打她,看到秦氏过来才捂着脸扑进她的怀里哭个不停,好像她才是那个掉到水里的人,一脸委屈样。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叶清璃这蠢货一心想着去攀高枝,自报家门,反被那崔玥给利用了。
崔玥记恨着清兰夺她琉璃盏,故此借刀杀人,这腊月天冰天雪地的,更别说冰水里寒冷刺骨,若自己再晚去几分,估计大罗神仙也就不回清兰了。
没想到一姑娘家竟这般心狠手辣,叶清歌竟不寒而栗。
叶夫人赶来看到两个湿漉漉的孩子心疼坏了,连忙把自己的披风给她们披上,命丫鬟婆子把她们扶到了屋里。
取了暖,换好了衣服,众人也拥着陈南王妃前来,王妃心里虽有怨气但又不好发作,心里正埋怨着几人把她好好的宴席给搅了,但看着眼前直打哆嗦的两个姑娘又不忍发作,心里也生了一丝怜悯,让人在屋里多加了些炭火,还找了大夫来看。
等缓过来一些后,叶清兰才说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宴会后,我随着大家在院里赏梅,然后一小丫鬟过来说是二姐姐找我,便领着我往湖边的方向去了,只在湖边看到二姐姐的手帕,并未见到人,我以为二姐姐失足掉湖里了,便上前查看,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这才掉入湖里的。”
说着拿出手里攥着的香囊:“这是我从推我的那人腰间拽下来的,我认得这是璃姐姐的。”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叶清璃。
“瞎说,不是我,我的香囊宴席时就掉了,不知被谁人捡去了”叶清璃慌了神矢口否认,硬说是叶清兰冤枉了她。
一会又说:“怎知不是两位妹妹自导自演想栽赃于我,她们是嫉妒于我。”
秦氏在一旁附和,崔玥几人还毫无廉耻的为她做了伪证: “启禀王妃,我们和叶大姑娘在梅园赏了梅后便到湖边小憩,是听见呼救声才赶过去的,过去时就看到两位姑娘已经在湖里了,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是看了,说不定还是她们姐妹俩不知何原因自己掉下去的。”
崔玥倒打一耙把矛头指向了叶清歌姐妹。
叶清歌有些激动的拉着崔玥的胳膊:“崔姑娘,你可不能颠倒黑白呀”,崔玥随即甩开了她的手。
众人看向叶清歌,想得个解释。
叶清歌只得说自己去了凉亭,正在为难之际,只听见外面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本世子可以为她作证,我确实看到叶二姑娘从梅园出来就往凉亭去了,约莫一炷香后才匆忙朝湖边跑去的。”
大家寻着声音看清来人正是萧世子,有他为证人,大家也就没多做怀疑,叶清歌没想到萧世子会帮她,随即上前行礼感谢了他。
叶清歌想着无凭无据的也没法指认崔玥等人,也不想在此把事情闹大,丢尽叶家的颜面。
但也没打算就此放过崔玥,随即塞了颗药丸在叶清兰嘴里,举起那遗失的帕子说道:“我因患有喘喝之症,一到寒冬偶会发病,所以在手帕上浸了药水,每每拿到鼻前闻一闻便有缓解之效。”
“正所谓是药便有三分毒,这药是药也是毒,还有些许药瘾,一旦触及需服用解药,否则七日后便会皮肤瘙痒红肿,痛痒难耐,既然我的手帕是被歹人捡去的,恐怕那人也中了毒,若她七日内诚心悔过上门请罪,我自当会奉上解药。”
随后叶夫人便向王妃道了别,带着叶家之人离去了,陈南王妃当然是不想自家府上闹出什么事来,也就没有追究,便允了她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