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夕

此时，只见叶夫人院里的芷秋领了一群小丫鬟过来，每人手上都拿了好些首饰衣物，还有各种点心果子，朝她走来。

“姑娘，这些首饰衣物是大夫人重新为你置办的！”，夫人还让婢子给你捎了句话，“夫人说马上就到除夕了，柳将军一家今年会来咱们府里过年，姑娘自回来也是头一次在家里过年，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让姑娘要好好打扮一番，可不能再像平日里那般梳净了。”

“柳将军？”

“姑娘，他是老夫人的表侄儿，也是大公子未来的老丈人”丹琴附身在她耳边说道。

“姑娘，这是希芸姑娘给你们送来的礼物，夫人让拿去给清兰、清璃姑娘先选了两枝，这里还剩了一枝” ，说完拿出了一个妆奁盒子，里边放了一枝精美的兰花。

叶清歌问道：“清兰和清璃选了什么花”。

“清兰姑娘选了一只梅花的，清璃姑娘选了牡丹的”，芷秋回道。

她不禁有些佩服这个未来的嫂嫂了，人还未到，就已经把小姑子们的喜好都摸清楚了，上一世也从未见过，只知道老夫人很喜欢她，不免对她生了些好奇。

再看着母亲给自己新做的衣裙，不是大红、粉红，就是橘红，全都是红色的，当真是要让她穿成一个年娃娃，令她有些哭笑不得。

叶清歌选了衣服，就去了沐云轩，用了晚膳回来，就看到远处上空的两只白鸽朝着清澜苑飞去，她加快步伐走进院子，那两只白鸽歇在了玉兰树上，随着口哨声一响，它们就飞了过来，脚上却没有纸条。

难道他不喜欢这两个名字吗，心里不免有几分失落感。

两日后，整个叶府张灯结彩犹如办喜事一般，正厅内，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两边依次坐着大房三房和柳将军一家。

叶清歌挨着清兰坐了下来，她今日穿了一件橘红色毛领印花外袍，内搭浅黄色抹胸糯裙，小巧的发髻上插了几枝色彩相呼应的橘红色珠花，整个人明艳大方，光彩照人，沈氏和叶清宇都投来了赞许的目光，一向不轻易夸别人的叶清兰也赞叹道：“二姐姐今晚真好看!”

正高兴之际，只感觉一道寒意从对面投射过来，一抬眸子，便看到叶清璃带着嫉妒与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叶清歌看了一眼便略过去了，无视她的存在，自古与清谈笑风生。

环视了四周，只见对面一个红衣姑娘正冲着自己微笑，这姑娘身穿一袭耀眼袄裙，袄裙上除了金丝镶边外不带任何装饰，简约的发髻上插了了一些石榴珠花，她眉目如画，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笑得明艳恣意，旁边坐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和雍容华贵的妇人，想必就是她父母了。

叶清歌也朝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不会就是未来嫂嫂柳希芸吧。

有些意外，听着“希芸”这名字，还以为是一个娇弱的名门淑女呢，想必是她母亲取的，转而一想也不足为奇，毕竟她也是将门之女，看她的打扮，并不是那会注重脂粉首饰之人，感觉着前几日送来的那些簪花并不是她自己准备的。

正想着柳希芸就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坐在了她们姐妹俩中间：“你们就是清歌妹妹和清兰妹妹吧，都生得这般好看，听说清歌妹妹还会武艺，要不然我们改日切磋一下。”

叶清歌谦虚笑道：“希芸姐姐，我只是会一点防身之术，怎敢在鲁班门前弄斧。”

“没事，我教你们，姑娘家可不能这般柔弱，以后不得叫郎君欺负了去”，柳希芸毫不谦虚的说道，她一边喝着酒还一边向她们俩讲述着随父亲出征时所见的边塞风光和民俗风情，讲得正起劲时就听道老夫人喊她：

“芸丫头，过来，来祖母这里！”

柳希芸随即坐到了老夫人身旁，给她斟酒、添菜、剥水果，同老夫人讲述着她的所见所闻，硬是把老夫人逗得开怀大笑。

叶清歌和叶清兰相视一笑后看向了叶清宇。

这柳希芸也是个妙人，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实则细心体贴，看来以后的叶府少不了欢声笑语了，叶清宇平日里虽温文尔雅，但也不苟言笑，遇上她正好，想必以后得生活也能多点乐趣。

叶清宇的目光也跟随着柳希芸，他大概是见惯了京都那些矫揉造作的名门庶女们，没见过这样洒脱不羁的。

老夫人把叶清宇叫到了跟前，不知说了什么，叶清歌从柳希芸的脸上居然看到了一抹红晕，这俩人在众人眼里，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看着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觥筹交盏的场景，叶清歌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丝悲伤来，她想念师父和师姐、也想念早逝的母亲弟弟和许久未见的爹爹。

师父昨日来信了，经过了近半年的寻找，所说找到了孙府曾经的管家和几个老仆人，可大都已年过花甲，有的已逝去，有的记忆混淆，最多也只记得孙夫人和小公子丧生于那场大火之中，其它的也并无什么线索。

此时的叶清歌心已沉到了谷底，找出残害母亲和弟弟的凶手难道就毫无希望了吗？

趁着大家尽兴之时，偷偷溜出了门，走在洁白的雪地上，空中飞起了片片雪花，只见家家户户门前张灯结彩，孩童们手持烟花爆竹穿梭于街道当中，空气中回荡着人们的欢声笑语和爆竹声，不知不觉走到了望月楼门口，而今晚的望月楼却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人在里面喝酒吟唱。

看着眼前的一幕，叶清歌想着自己又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样呢，不知不觉泪水竟浸满了眼眶。

“姑娘，你怎么了，我们回去吧，夫人该找你了！”杏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用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叶清歌看了一眼楼顶的位置，漆黑一片。

“走吧！”转身往回走去。

她不知，此时，身后一玄衣男子正踩着她的脚印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远远的目送她回去。

还未到门口，便看到叶清宇远远的迎了过来，拉着她的手满眼的担忧：“妹妹，你去那里了，母亲找不到你，都担心坏了”，说完拉着她进了府，一进门便看到叶夫人向她奔来一把抱住了她，哽咽道： “清歌，母亲找不到你，还以你不要母亲了，是不是怪母亲忽略了你！”

不知不觉叶清歌红了眼眶，此时此刻，她感受到了娘亲去世后从未感受到的温暖，可是，这温暖原本是不属于她的，她忍不住回应着叶夫人，回抱住了她，哽咽道： “母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没看过京都城的除夕夜，想出去看看，不知不觉就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