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交心
叶清歌闻言惊住了,莫非真的被这丫头一语道破了真相,难道真的是长公主故意为之,但她若想见太后可以进宫,何必大费周章糟践自己身体呢,除非她就是故意引得太后来府里亲眼瞧一瞧此番场景,的可这又是为何?
太后驾临侯府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但也帮了她好大一个忙,不必费尽心思想着把她们赶走,还不至得罪宫里那几位。
如今府里送出去了那么多丫鬟婆子,空缺还是得尽快补上,出了这样的事,不论太后或是宫里的其他人再也不会再找什么由头送人过来了,也可以消停一阵子,至于皇庄,可比后宅里的这些事要棘手得多,只能暂且放一放了。
“嬷嬷,眼下府里人去了大半,不补不行了,你从我陪嫁的庄子里挑一些稳重机灵的过来吧,能识文断字的最好,边调教边用着。 ”叶清歌今日粗略算了算,除了那几个管事婆子,打架的和犯了事的,约莫得有五六十号人。
“是,夫人,只是老奴有些不明白了,为何不从府外买一些聪慧能干的,非要从庄子里挑,那些大多可都是促使丫头,穷苦出身,调来一时间也用不了。”
“嬷嬷,如今的侯府,一旦开始收仆了,难免又会混进来一些居心叵测的,那可真是赶走了狼又来了虎,岂不是雪上加霜了,如今的侯府用人忠心远比才干要重要,先调教着用吧,况且母亲给我陪嫁的那些庄子都是精挑细选过的,里边的人想必也不会差的,至于李嬷嬷和苏管事,长公主和侯爷都信得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老奴知晓了。”田嬷嬷恭敬的回着,她往日在叶家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家姑娘与世无争,偶尔有些小聪慧罢了,自打婚事定下来,还替她担心了良久,如今来看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叶清歌想了想又道:“嬷嬷,明日把李嬷嬷和苏管事也请过来吧,还有许多事待他们去办。”
“李嬷嬷和苏管事还能信任吗?他们可也犯了不少的错处。”田嬷嬷有些不解。
“至少长公主和侯爷还是十分信任他们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倘若弃他们不用,难免会有卸磨杀驴之嫌,也会让人寒了心。”
“ 老奴知晓了,老奴这就去办”田嬷嬷说完退了下去。
“嫂嫂,那我干嘛呢?罙叔同我说是让我来帮你的。”梨落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眸子看着她。
“帮我吗,罙叔是这样说的?”叶清歌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梨落使劲点了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叶清歌想了想,她如今有这份心就是顶好的了,不想让她失望,便指着那个菊花枕:“用了晚膳,你同我去看长公主,你给她送去,毕竟是你种的菊花不是。”
梨落顿时笑开了花,连连点头。
正说着,就见杏儿和念之端了一盘一盘的珍馐美味过来,有鲤鱼脍、葱泼兔、荔枝腰子、笋鲜、荔枝汤,她瞪大了眸子,馋的直流口水,她知道杏儿做的点心果子又好吃又好看,但没想到还会做这些个佳肴。
“吃吧,这些都是杏儿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叶清歌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无论是谁,第一次吃杏儿做的菜都赞不绝口,叶清歌和柳希芸曾多次想把杏儿从她身边要走,却都没好意思开口,只得找各种借口都蹭饭。
琉璃轩内卧榻之上,珠帘低垂,长公主斜倚在榻上,面容苍白虚弱无力,连连喘咳不停,捂住唇的手帕拿下一看,竟有一滩猩红的鲜血,李嬷嬷见状也被吓住了。
“哎呀......公主,有血!”
说完在一旁抹着泪,哽咽道:“公主,您还是告诉侯爷和夫人吧,您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听说夫人医术高明,说不定能把你治好的。”
“不可,万不可泄露本宫的病情。”长公主听闻此言又激动的喘咳了起来。
李嬷嬷连忙轻拍长公主脊背,“公主,我不说......你别急......”
此时的叶清歌和梨落不知何时早已站在门外,她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走了进去,跪在她跟前。
“母亲!”
长公主被她猝不及防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了片刻:“你......你怎么进来了,外面的丫鬟婆子呢,怎么没人通报!”
“母亲息怒,是清歌自作主张不让她们通报的,我只是想知道您真实的病情,您其实不必瞒着我们的,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尽可以说出来,不论何种境况,我们都一同承担!”叶清歌此言出自真心,不论是为着眼前之人是谢长云的母亲,还是她当日不顾流言,救自己于水火,再是如今为帮自己清除府中沉疴宿疾,而给自己下毒,她都想尽力撑起侯府,报她这份恩情。
“罢了,你们起来吧,清歌你既是医者,就来替我诊断看看吧。”长公主说着把胳膊伸向她。
“是,母亲。”
叶清歌起来坐在了床前的圆凳上,伸手替她把了脉,眉头渐渐拧了起来,面色肃沉,沉默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母亲,你是否多年喘咳不止、胸痛、涕唾脓血,气弱无力”。
长公主点了点头,她自然知晓自己是什么病,这么些年,吃了无数的汤药,都未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之前请来的苏先生也说是时日无多了。
叶清歌略带钦佩的眼神看着长公主:“母亲,您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了,侯爷可曾知晓您的病情?”
“清歌,答应我,不要告诉他,他的病......我怕他撑不住。”长公主紧紧握住她的手,好似不答应就不会放手似的。
“母亲,其实......”叶清歌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后又说道:“母亲,我答应你,你之前一直服用的药方可否给我瞧一瞧。”
长公主点了点头,示意李嬷嬷去拿。
叶清歌接过来看了看:“不知一直为母亲瞧病的大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