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认亲
“都是我的错!”孙骁低喃道。
叶清歌虽看见了他眼里的悲伤和泪水,终是不能原谅。
悔恨的泪水是如此的轻贱。
她轻蔑一笑:“哼,原来您还记得,我还以为您有软香温玉在怀,便忘了那个陪您吃苦,为您洗手做汤羹,给您生儿育女,为您侍奉老母的女子。”
被一个小辈如此指责,孙骁有些恼羞成怒:“此乃孙家家事,与你何干。”
“那她呢,”叶清歌一把把朱颜拉到他面前:“孙攸宁乳母的女儿,朱颜,您还记得吧,被凤卿卿害得家破人亡,自小流离失所,受尽屈辱,你说,与她有没有干系?”
“冤有头债有主,凤卿卿已经死了,我能怎么样,难道要我偿命吗?”
孙骁说着说着苦笑了起来:“我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叶清歌双眼怒得猩红,逼近了一步,苦笑道:“我咄咄逼人?”
“到底是谁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在发妻抚育幼儿伺候老母时,勾搭上别的女子,珠胎暗结,纵容那毒妇放火杀妻,还以发妻之名把那私生女接了回来,您到底还有没有心?”
“我.......”
孙骁羞愧难当,顿时哑口无言。
叶清歌又逼近了一步,怒目嗔视:“你可有想过,在你与凤卿卿交颈而眠,缠绵悱恻时,你的夫人在为你育儿养老,你骗了她那么多年,你的良心呢,过得去吗?”
“住口!”
“你一个女子,竟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难道没人教过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吗?”
“您还知晓礼义廉耻?”
孙骁气急败坏,陡然起身抬手就要打下去。
“若你父母不舍,我便替他们来教教你”
叶清歌的心里此刻犹如万箭穿心,痛得无法呼吸,闭上了眼,这一巴掌下去,他们父女缘分此生也就尽了。
可半晌后也没感觉到有巴掌落下来,便睁开了眼。
只见谢长云捏着那只即将要打下来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暴起,盯着孙骁,眸中杀意顿起,如冰冷的利刃,听到叶清歌唤他,这才把手放了下来。
“你……你来了?”
谢长云把他揽入怀中,点了点头,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无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叶清歌摇了摇头,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走,我们回去吧!”
叶清歌还是愣在那里不动:“侯爷等一等,有一事,你也该知晓了!”
说完看着凌风兄弟俩:“你们先出去吧,不要让人过来。”
待人走了以后,叶清歌放开谢长云的手,走向孙骁,苦笑道:“孙将军,我的爹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一定要替孙攸宁讨回公道吗?”
话音未落,她忽而掀开衣领,裸露出白皙的肩膀。
谢长云瞪大了眼看着心爱之人,孙骁退了几步连忙把脸别了过去,不敢看她。
叶清歌眼露嘲讽,又走近了一步,看着他温柔的笑了笑,犹如儿时那般,声音甜美的喊了一声:“爹爹.....”
“爹爹,我是沁儿,您不记得了吗,我自打娘胎出身,肩上便有了一个月牙胎记,你还和娘亲月牙是祥瑞,我定是星宿下凡转世,您看看啊,它还在,一直都在.......”
“您难道真的认不出您的亲生女儿了吗?”
孙骁闻言转过头来,目不斜视的盯了叶清歌看了良久,又看向叶清歌肩头的月牙胎记,瞪着双眼,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上前一步想拉她,叶清歌却拉起衣裳后退了一步。
“你是…….”孙骁眼露惊喜的看着她:“那我亲自下葬的那个.........”
“我师姐竹夕,她才是真正的叶家嫡女叶清歌。”
孙骁跌坐在地上,目光哀怨:“沁儿,我 .......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和弟弟,我会到地底下去向他们赎罪的。”
众人皆一言不发,孙骁忽而站起,指着叶清歌大喊:“你.....你不是我的沁儿,我女儿孙攸宁早就已经死了,你不是,你休想骗我.......”
猝不及防。
他说完一把抓过身旁的琳琅,用铁链死死的勒住了她的脖颈,任由她怎么哭喊求饶也不曾松开,只顷刻功夫,琳琅便停止了挣扎,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瞪着双眼,甚是骇人。
孙骁把她丢在地上,赤红着双眼,发疯似的大声对着几人咆哮:“滚......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说完仰头大笑。
“哈哈哈…….报应啊.......都是报应........”
谢长云连忙一把揽叶清歌入怀,用手蒙上她的双眼,退出了牢房。
杏儿和朱颜被吓得尖叫,反应过来后,连忙跟在他们身后向外奔去......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的叶清歌惊魂未定,良久后看着正在垂眸沉思的谢长云,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的确不是叶清歌,我原名孙攸宁,字沁儿,六岁时被送往静安寺,被师父静怡师太和竹夕师姐收留,竹夕师姐才是真正的叶清歌,因为那时正被歹人追杀,也为了复仇,所以冒充了师姐的身份进入叶家.......”
沉吟片刻,谢长云看着窗外淡淡道:“他都不承认,你为何非要认.......”
谢长云是不愿相信的,也不愿承认她是孙骁的女儿。
杀父仇人的女儿,他如何能认,如何能娶,他父亲、他的叔叔伯伯、那十万军魂,泉下有知都不会原谅他。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让眼前的人离开自己。
“我哪怕不是她女儿,可我也不是叶清歌,你明白吗?”叶清歌拉着他的胳膊,企图扳过他的身子:“谢长云,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谢长云忽而转过头来看着她,语带怒气:“他都说你不是,你为何非要认?”
“他说不是就真的不是了吗,可......可我是他的血脉,日后我们孩儿的身体里也同样流淌着他的血液,你心里真的不介怀吗?”
叶清歌含着泪看着他:“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谢长云沉默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他以为只要他们不认,便能当不知,便能一如既往好好过下去。
可真的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