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流水线,恶魔
“清风，你确定她就是那个会毁灭世界的第二律者？”
“对啊，对啊，她明明是个开心上学的小屁孩嘛？”
爱莉希雅和小囡囡先后发出了自己的疑惑，小囡囡也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老气横秋。
火灵儿若有所思，四人中见识最广的她隐隐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而李寒衣则是颇为有些迷茫，她的理念很简单，她来是为了除恶的，毕竟这里最像人的就是她了，她知道第二律者出来会危害到那么多人，她想将其尽快除掉，以免祸害苍生。
可是，见到眼前这个穿着泛白的宽大校服小女孩，她迷茫了。
“她确实就是你们找的那个恶魔，走吧，去和她交交朋友，你们会更了解她的。”
我没有给太多的提示，只是让她们自己亲自去了解。
但这一次连最擅长交际的爱莉都没有上前搭讪，只是选择暗中观察着小女孩。
火灵儿却开口问道：“狐狸，我们有多长的时间？”
“我们到来前还有一周。”
火灵儿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囡囡却不解，“那白团子我们到来后呢？”
“他的意思是我们到来后这件事就不确定了，要看我们做了什么，对吧？”
一直沉默的李寒衣看向我，抬了抬下巴。
那半年的花店之旅倒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变化，毕竟每天都要和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有时还有热情大胆的大姐姐。
爱美萝：你直接报我名得了。
“确实，我推测的是我们到来之前，我们现在像是来到流水线的领导，会对眼前的材料做出什么样的修改，全看我们心情。”
“哦那，那个恶魔就是做坏掉的东西，我们来了，是不是就可以让这个物件重新变好呢？”
小囡囡明显悟性很高，问出了这个问题。
“确实可以，但是我们也只是让这个物件重新变好罢了，并不能保证这条流水线不生产出坏的物件。
因为坏掉的是从来都不是蛋糕，而是这条流水线。”
“那我们就修理好这条流水线，不行吗？”
即使问出了这个疑问，爱莉希雅还是觉得这样的比喻她有些难以接受。
“有些物件确实可以修理修理，继续延长他的使用年限，而有的东西必须提前退休，因为他是那颗老鼠屎，会坏掉一锅粥的。
而且这个工厂的特殊性在于，他所生产的物件又将重新用于工厂，而工厂也因此越发壮大。
就拿眼前的灾难来说吧，他就是这家厂长来视察了，他发现自己工厂出现了问题，所以他决定对机器做出测试。
如果又坏掉的部分，他需要拆卸更换，不是吗？
那他是否需要工具，于是一些坏掉的物件便被他废物利用起来，成为了他手中的工具，只是这是条无比精密的流水线，拆卸时难免会破坏掉周围好的零件。
于是周围好的零件联合起来去抵抗这被厂长利用的物件，在零件的角度和立场，那个被选中的坏掉的物件，便是恶。”
“所以真正坏的是那个厂长，对吧？”
其她人还在沉思消化我的话时，悟性最高但心思最单纯的小囡囡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或许吧？”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其她人还在思考着我说的话。
因为我们的准第二律者，因为我的话，还没有人发现那个小女孩在人越多的地方头就越低，还有人在暗中议论着她。
不过也因为我的话，众人暂时没有了继续观察的欲望，我们回到了旅店，三女一直在沉思。
连带着原来想通的小囡囡也跟着思考了起来，中午和晚上是我用他们的通讯工具点的食材，小小地动用了能力亲自为她们做的。
而几人就像沉迷于数学题的人，除了吃饭就是思考着，当然小囡囡更像是在摆烂摸鱼的那个，虽然她看起来也是在思考。
最后是我提议上天台吹吹风，或许思路会更加清晰。
望着川流不息，灯红酒绿的城市，寒衣身上停滞了许久的烟火剑意再次爆发，不只有凌厉，这次竟多了几丝轮回之意和烟火之气。
火灵儿也轻笑一声，“所以狐狸没有人对错，只是你所说的立场不同对吧？”
“是，至少在我现在的视角和立场看，是这样的。
厂长为了自身的利益，就算是废厂重来，也没有对错，难道你还会因为一个流水线的老板想换套机器就去指责他？
那些坏掉的流水线和流水线零件他们也没有问题，他们或许材质不同，但是最终塑性的不是整条流水线吗？
可是整条流水线不也是那些已经退休废弃的零件所组成的流水线创造的吗？
那就怪最初的流水线，可是机器工作总会磨损，他还要负责有人来接替他们的位置，所以必须生产。
因此，最终有谁是错了的呢。”
“清风，难道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爱莉眼睛有些通红地问道，她或许早就想明白其中的点，只是这让因真情真善而诞生的她怎么接受得了。
“有。”听到我这回答，除了正在悟道的寒衣没有办法睁眼外，其她人都看向我。
“我可以获得这间厂的使用权，甚至是所有权，无论是抢还是收购。
我接手后就能换种处理方式处理眼前的问题，你们到时候想怎么处理都行。
只是机器在生产必定有磨损，这是他们后继塑形以及存在工作过的证明，如果要它生产就会出现坏的零件。
或者有我来操纵这整个流水线，只是这时其实流水线的每个零件就失去了原本的自主性。
这或者我停掉整个流水线，不用担心，即使是收购这个厂，停掉它对于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我的资源和我的寿命一样无限。
但是这也从根本上抹除了这间厂的意义，相当于我们毁掉了所有的零件以及它后续即将生产出来的所有零件。”
“可是...可是，我们可以让...可以让...自查，不是吗？”
爱莉希雅最终还是难以说出那样的比喻词，只是她在问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
“且不说速度太慢了，若是他们能够配合厂长将坏掉的零件推出去或许能减少些伤亡。”
“不行，这怎么可以？！！”
我话没有说完，爱莉希雅立马打断反驳道。
“我也知道，因为，这是流水线的有趣之处，如果她们真的那样做的话，其实就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走向灭亡不是吗？
流水线若是没有了信任与配合，它也将无法运转。”
“所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我们可以成为拾荒者。
让在这将被破坏掉的零件送去到我们的工厂，也就是凡界，那时以秘境的形式存在。
至于，加不加以筛选，愿不愿意成为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这次的选择权交由你们，当然也是我在逼你们选择，一场与我关系不大的选择。
反正我的凡界够大，可以随便折腾，至于方法灵儿也知道，不需要向我经手。”
火灵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爱莉她神色颇为痛苦，小囡囡也是皱眉沉思，寒衣也退出了顿悟状态，感受得到她对我有些不满。
这是出奇没有闲聊的晚上，爱莉全程紧紧抱着我，湿润的毛发，我可以感受到她那许久没有出现的无助。
只是，这一关作为我们这一类人早晚是要过的，而因为她出身的特殊性，她会比我们难千倍万倍，我只能轻轻安抚她。
*
“起床了，大家。”
第二天一早，爱莉希雅又恢复成活力满满的样子。
看着她拿出之前我们旅行之初的衣服让几女换上，她告诉了朋友们她的打算，她准备接去接触一下那个小女孩，顺便拜托灵儿帮忙做些预防措施。
我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像她们最好的朋友一样，支持着她们的选择，毕竟我只是一个提供选择的人。
而且我关心的只有她们，至于其他人与我无关，我也管不来，包括第二律者我想要掺和进她的事情，不过是因为爱莉罢了。
有时随缘或许不是耍性子，而是无奈。
当你没有立场时，你会发现你无论怎么样做选择时都是错误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随缘或许是最大的公平。
几人吃完早餐便来到昨天遇见小女孩的路口，只是今天的小女孩虽然穿戴依旧整洁，但是小手和脸上都有明显的伤痕。
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眼中满是渴望地奔赴向学园，眼底还有一丝难以被人察觉的，近乎疯狂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