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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月儿真是会给孤惊喜。

空气凝滞,周围的温度都冷了许多。

萧玲琅打着冷颤,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人,眼前一涩。

“狼主。”

“月儿真是会给孤惊喜。”

他语气波澜不惊,淡淡的吐出话。

萧玲琅手指蜷缩,却更怕了。

他不怒时比暴怒更骇人,想到在水渠里看到的东西,胸中一阵反酸,身子发麻。

“妾,想狼主了。”

“是吗?”拓跋晋的眼神又冷了几分,慢步走到萧玲琅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他语气很轻松,像是在闲聊,“月儿恢复已经了。”

萧玲琅轻轻地点了点头。

“哦。”拓跋晋面上的假笑也褪去了,漆黑的眸里克制着怒气,“记起常琲了。”

萧玲琅再次的老实点头。

“孤将他弄死了,剥骨抽筋。”他轻描淡写的说,看着眼前的人身子发颤似乎还觉的好玩,又道:“许是月儿见过的那些白骨,就有他呢。”

萧玲琅眼前再次浮现,水渠里的画面,脚底下似乎还有着硌人的触感。

胃中一阵一阵的翻涌着,她仰起头,看着面前高高的人,踉跄的趴起来,又跌了回去。

喉管中翻上来了异物。

“呕………”

好不容易按住反胃的念头,萧玲琅又慌又怕的看向拓跋晋的脸。

见他面色寻常,甚至嘴边还挂着一抹笑,她一阵阵发寒,勉强跪起身,“狼主,妾失仪,狼主恕罪。”

拓跋晋始终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她。

倏尔,小姑娘抖的不成样子时,他才缓缓蹲在她面前,冰冷的手,抚上她脏兮兮的脸庞,擦去她脸颊上的尘泥。

“两年前,狼主与妾说得事,妾昏迷后,醒不来,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狼主,妾胆怯,不面对这些,同时羞愧于狼主厚爱,才不敢清醒,对不起……”

她红着眼睛,垂着脑袋,长脚腕的青丝盘在身旁。

捏着一丝,声音轻的如空中落下来的叶子。

“妾很懦弱,若是真的,两世,妾的家人都因妾而死,妾怎么有脸活在世上,妾愧对狼主,狼主责罚妾时,能不能宽容妾一些,妾想见见孩子,远远的瞧上一眼就知足了。”

“凭什么?”

拓跋晋手掌落在萧玲琅纤白柔弱的脖颈上,目光轻轻扫了眼她双手双脚,眼底的冷厉愈来愈浓。

只需轻轻一折,这个总是掌控他情绪的人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恶心孤做的事?”

“他蛊惑孤的妻子,险些害了孤的女儿,孤如此对他,已经是宽容几分。”

“咳咳咳……”

萧玲琅呼吸越来越困难,眼角滑一下一滴又一点生理性的泪,“妾……没……有……”

那晌的萧小满已经察觉到自己娘亲有危险,深知自己不是主人对上,还是刨着爪子张嘴去救娘亲。

“萧玲琅,凭什么,孤给你宠时,你要孤给你爱,如今孤全给你,你凭什么都不要!凭什么!”

拓跋晋眼中全是恨,手却不敢再收紧。

“孤才是帝王,你该臣服于孤,孤不是你能掌控的!”

“昭昭,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她!”

“凭什么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飞扑上来得萧小满,被他一脚踹飞摔在树干上,趴在地上好半晌不能动。

但它仍旧不死心,哀声嚎鸣着。

萧玲琅软在拓跋晋的怀里,不停地咳嗽,脖子上留下一圈青黑指印。

她虚弱的看着他含泪的眼,心震了一震。

他要杀她,他哭什么。

她还没哭呢。

“萧玲琅,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了孤前世近十年,如今三年两载所受的煎熬吗?能抵吗!”

“朝儿,你不要,昭昭,你也不要,萧玲琅,你凭什么要孤宽容你。”拓跋晋将人按进自己怀里,落在她背上的手,青筋蜿蜒至玄色袖笼中。

他是真的想将她生吞入腹。

“狼主。”

“你闭嘴!”他暴躁的吼着她。

动作粗鲁又轻柔抄起她的腿,转身大步朝梅林外走去。

“萧玲琅,你不要他们,我要,你若是想给萧家人抵命,行,先把朝儿还给我。”

“孤会给他们找个疼他们的娘亲。”

拓跋晋沉着声放下狠话。

萧玲琅掀着眼帘,望着男人精致仿若仙人雕琢的颌骨,耳边的愤话一点点碎成嗡嗡声,朱唇翕动半晌,一个字也没吐出。

双手无力的搭在身前,慢慢的阖上眼睛。

拓跋晋已经被怒火冲昏,呼出的粗气都冒着火星,喋喋不休半路,怀里的人一句话也没应。

怒气又攀了一个焰,黑沉的面极尽扭曲。

“好的很,好的很,萧玲琅你有骨气是吧,半句话都不愿辩解,说见昭昭,你有诚心吗?”

“昭昭不是玩具,你想见就见,想丢就——丢。”

他垂眸时,一下子慌了神。

小姑娘歪在他怀里气若游丝,他看着她的手,还有裸露在外的足不知何时布满了红点。

他依着她口型,能辨出,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拓跋晋喉咙一哽。

“别……别想畏罪潜逃!”

他声嘶力竭的吼着怀里那小小的一只弱猫,红了眼。

“轻飘飘对不起,平不了事,你要是敢,孤就算入阿鼻地狱,也会将你拖出恕罪。”

……

“回禀狼主,娘娘无生命之危,只是惊愕过度,体力不支,又在冷水里泡了许久,这才生了高烧,红疹应是娘娘久未见日光所至,此方见消。”

拓跋晋的手,被萧玲琅紧紧的握住,他坐在床沿处,望着她久久未动。

等她掀了掀眼帘时,他生硬的抽回手,视线盯得更紧凑了些。

“孤要生朝儿,其他的,孤不会再多过问,那处宫殿现在被你烧的一片狼藉,好在周围有水渠,隔断了一些,修缮起来三两日,这几日你就待在孤这里,至于修缮的费用从昭昭日后的嫁妆里抵。”

萧玲琅不敢置信的瞪视着他。

“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拓跋晋斜倚着床栏,“再者孤的资产不多,还得养军队,以后还会有旁的孩子,也得为那些小儿考虑。”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冷哼一声,“别指望你萧家藏得那个捞什子的密库,孤被你毁的奇珍异宝亦是价值连城,欠债还钱,更是天经地义,别说空话,孤要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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