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难两全【一更+二更】
苏云卿并没有在并州等很久，张郃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至少对上刘表的时候张郃完全可以把刘表揍的哭出来。
刘表和张郃打了一个月就退兵走了，苏云卿看着都嘴角直抽，讲真，一个月就解决战斗退兵什么的，刘表也是蛮拼的_(:3ゝ∠)_
赵云那边马腾可比刘表靠谱多了，但看起来赵云也应付的游刃有余，完全不存在什么问题。
于是苏云卿安心的带着大军跑路了。
苏云卿临走的时候当然还顺路把毛玠带上了，毛玠直到这时候才现苏云卿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等毛玠假装不经意的问出来的时候，苏云卿回答的十分理所当然：“哦，就那么打过去太花费时间了，我想了想决定换个计划，不过这事除了前线的那些将领其他人我并没有通知。”
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好保密嘛。
苏云卿眨眨眼：“我觉得这次肯定能骗到曹操的。”
毛玠点头：“是，主公这次改变计划连我这个身在并州的都不知道，曹操又怎么会知道呢。”
至少这一点毛玠是很清楚的，曹操确实上当了。
或者说，其实曹操会上当都是他的原因。
毛玠不由的想到，他最近虽然依旧关注战事但因为目前要打仗，放出去的人太多，因此其实他的工作压力还是很大的，即使有荀谌过来非常贴心的分担了不少，但他依旧不自觉的有些忽视了。
不，并非是他的忽视……
毛玠突然想到荀谌来为他分担工作的时候，其实挑走了大部分与战事有关的公务，给他留下的那些虽然也能从中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但并不全面，只看他连苏云卿的计划改变都没现就知道了。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其他原因？
毛玠不由的去看苏云卿，但苏云卿却毫无异常，就如同过去那么多年一样。
可毛玠心中却不由的有了疑虑，他到底是被现了还是没被现呢？如果被现了，那又是什么时候？
虽然想着这样的问题，但非常奇异的，毛玠觉得当他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暴露的时候心中并无紧张和恐惧，他甚至是松了一口气的，有种压在心上多年的大石头一下子被搬开了的感觉。
可到底有没有暴露，毛玠并不知道。
至少从苏云卿目前的表现来看，毛玠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当然，至于说曹操那边，毛玠觉得他是管不上了。
毛玠倒是愿意再给曹操传消息告诉曹操他上当了，但如今他被苏云卿带着一起走，身在数十万大军之中怎么传消息？
毛玠心中一面觉得自己辜负了曹操没能完成任务，另一面又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必再背叛苏云卿了。
要说他每次给曹操那里传消息的时候，毛玠总是面上淡然但心中却十分挣扎痛苦，如今不能传，似乎也没好多少，他是不用背叛苏云卿了，但却又辜负了曹操。
你看，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永远不能两全。
毛玠不由的想着，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辅佐曹操也好，苏云卿也罢，他只想从一而终，并不愿意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苏云卿是个很好的主公，曹操也是，至少曹操这些年没少为他费心，就连他的安全问题也是亲自过问，就怕一旦暴露毛玠撤不回去。
因此即使到了这一步，毛玠对曹操也绝无埋怨，曹操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甚至已经为了他费了足够多的心。
如今毛玠跟着苏云卿的大军，走是走不了，传消息也传不出去，他干脆安心下来了，毛玠觉得，如果让他全心全意的做苏云卿的下属，大概也就是这一段时间了，从他到并州以来，这么多年过去，唯有这最后的一段时间他可以放下自己的任务，毛玠觉得这并非是补偿苏云卿，而是他自己所奢求的东西，这是对他的恩赐。
苏云卿大军走到白马的时候曹操那边终于接到了消息，他终于现吕布身后有援军了，且数量不少。
然后曹操就懵逼了。
苏云卿亲自来了。
曹操：“……”
说好的不会亲征呢！说好的不会来呢！你来干什么啊！(╯‵□′)╯︵┻━┻
当然，这不是最让曹操懵逼的，最让曹操懵逼的是，苏云卿手下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据说南阳和司隶的兵力并没有被大量抽调，而吕布这里又有少说十几万的部队，苏云卿如今又带来十来万，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曹操表示他根本想不通啊！
可看到这个消息的郭嘉却笑了：“主公啊，看来我们都上当了。”
他不由的有些自嘲，看来他也是太过信赖毛玠，下意识的以毛玠的情报为思考基础，以至于现在才现不对劲，而一旦推翻之前的一切基础，以郭嘉的水平自然很快就看出了不少疑点。
曹操一愣：“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解释道：“主公也是知道的，吕布有十几万，苏云卿有十几万，再加上南阳司隶，以及并州幽州边境，以苏云卿的兵力来算，这必然是不够用的，甚至是完全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既然不会有这么多人，则必然有一面甚至几面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那么主公觉得会是哪一面？”
南阳那边刘表打了，司隶那边马腾打了，都是兵力充足的，且还有张郃赵云这种等级的将领镇守，至于说边境……苏云卿是疯了才会从边境抽调兵力呢。
这些年苏云卿把边境守的严实，边境异族已经很多年捞不到好处了，因此对于南下的兴趣也就不那么大了，至少大规模南下是少见了，可苏云卿从未因此放松一丝一毫，相反，在边境她依旧不停的加固防御工事，每年都要为此投入大量金钱和人力，要说起来苏云卿这做法挺傻逼的，但苏云卿不愿意去赌那个万一也不可能接受有万一，万一异族脑子一抽过来了而她的边境空虚呢？
苏云卿能够接受曹操打进并州，甚至就算是刘表打进来了她也能认了，但那些异族不行，这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
因此郭嘉判断，以苏云卿的个性，她这次不管是哪一面空虚都不可能让边境空虚。
既然南阳兵力不虚，司隶也不虚，边境更不虚，那么真正兵力虚弱的是哪里也就很清楚了。
真正兵力不足的正是与曹操对阵的吕布。
想通了这一点，就算是郭嘉也不由的要赞叹一句苏云卿的魄力，能有魄力有决心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真特么是条汉子！
讲真，郭嘉觉得目前的苏云卿，大概除了一张脸也没有哪里像女人了_(:3ゝ∠)_
这种事情别说是苏云卿，就算一向胆子挺大敢想敢做的他也自认不敢轻易做出这种安排来。
要知道，曹操的主力精锐全都投入在这里，可以说官渡这一路是曹操的最强力量，苏云卿居然有胆子在这种时候让吕布虚张声势的和曹操对阵。
郭嘉不由的想到最开始吕布和曹操打的那大半个月，吕布那真是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任何兵力不足的迹象来，简直就像是真的有十几二十万大军留给他挥霍一样。
再加上吕布带领的军队战斗力确实很彪悍，因此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一路就素苏云卿的主力，苏云卿也确实有那么多的兵力砸在这里。
可事实上是根本没有，吕布都是骗人的。
郭嘉不由苦笑：“这种事情，我居然直到现在才现。”
吕布虽然打的勇猛，但是他们的破绽也很明显，甚至就是明摆着放在郭嘉眼面前了，可郭嘉居然就硬生生没往那一面想。
见曹操看过来，郭嘉解释道：“主公还记得最初的激战过后张辽便让吕布与我们休战吗？”
一开始包括郭嘉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张辽看出了曹操的后勤吃紧想要和曹操打消耗战，等把曹操耗的差不多了，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曹操。
可现在看来，张辽那哪里是不想打，根本就是不能打。
之前吕布做出兵力充足的样子来强硬与曹操拼杀，显然自己也是有不少的损失的，大半个月下来，曹操相信吕布是兵力充足了，可吕布自己也撑不住快要暴露了，于是这时候顺水推舟的来一个休战，拼消耗，看似合情合理，实际上是在遮掩自己的短处。
“若是真的只想消耗我们的后勤，那么就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自从休战之后，两家基本不干架了，就算偶尔动手那也是小打小闹，规模最大也就几千人，以前看来是试探他们，现在看来是在拖延时间。
毕竟若是打持久战，等了那么长时间可曹操的后勤还是撑住了啊，再加上后面又来了刘备，曹操这里即便还说不上宽裕，但是饿不死人是完全能保障了。
这种时候就算吕布不明白，张辽也该明白靠后勤是拖不垮曹操了，如果吕布的兵力充足，这种时候就该开战了呀，可吕布没有，他选择了继续僵持。
这个破绽太明显，可以说有点脑子的人都该能看出来，但这事就那么生了，曹营的所有人也都眼睁睁的看见了，可他们就是没往那方面去想啊！
这完全就是自己把自己坑出了一脸血。
而到了这时候，郭嘉觉得他已经能大致的推测出苏云卿的计划了。
从苏云卿的角度来看，如果她想要攻打曹操，一对一的干架那肯定是不怂的，苏云卿完全有能力把曹操揍出一脸血来，可曹操是傻子吗？
显然曹操不是。
因此曹操绝不可能坐着等死，他必然要想办法求生。
可曹操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苏云卿，那么理所当然的，曹操一定会寻找外援。
想到了这一点，后面就都简单了。
这世上有能力帮助曹操的就那么几个人，以当时看来，真正能出兵的也就是刘表马腾了，刘表那是和苏云卿有仇，马腾那是自己不安分，至于说汉中张鲁什么的……→_→这次曹操都派人去劝说了，结果张鲁不是没来么。
当然，不管张鲁来不来，苏云卿都必然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一旦她全力去攻打曹操，那么她的后方必然要出问题，于是她干脆选择了先虚张声势的和曹操耗着，等后方开打之后，先把后方的问题解决，然后全力搞定曹操。
听着郭嘉的解释，曹操也不由的苦笑：“这女人可真是……”
该怎么说呢，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甚至这次苏云卿居然敢把吕布这么丢出来了，吕布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曹操不由的想到，其实不仅仅是毛玠那份情报的关系，事实上有吕布在这里，苏云卿本人又没有出现，那么把吕布认为是主力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仅仅是因为吕布的身份和战绩，更因为这么多年下来，提到吕布他们潜意识的就会给吕布贴上一些标签，吕布实力强大，擅长进攻，带领骑兵更是天下无双……这就使得他们很轻易的就会连带着觉得吕布带来的军队实力也是非常充足的。
可以说，是对吕布下意识的个人印象，以及毛玠的那份情报，这两相作用之下使得所有人都认定吕布就是主力且兵力雄厚。
当然，说到这个问题，曹操这里就不得不讨论到另外一点。
苏云卿的行动与毛玠传回来给他们的计划不符，那么这其中的原因呢？
单纯的意外？毛玠情报有误？还是……毛玠已经背叛？
……毛玠并非不可能背叛啊。
曾经讨伐董卓的时候程昱是和苏云卿合作过一段时间的，他回去之后就对曹操说，若非他早已跟随曹操，若非曹操确实也是明主，他恐怕就要忍不住转投苏云卿了。
看，多可怕的人。
当年苏云卿尚且不成熟的时候就能让程昱说出这样的话，那么现在呢？更不要提毛玠与苏云卿相处何止一天两天？他真的不会动摇，甚至于背叛吗？
谁也不知道。
以往曹操或许不会有这样的疑虑，但如今这事情就放在眼前，由不得曹操不去多想。
而这种问题，就算是郭嘉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郭嘉擅察人心，他自然可以说出毛玠是多么正直高洁的人，可他也同样清楚苏云卿的为人，当年的沮授还想过为袁绍而死，若是死不了就回家种田再不出仕呢，现在呢？现在他对苏云卿忠心耿耿，简直是苏云卿的狂热支持分子了。
郭嘉也曾觉得孙策是成就大事的人，孙坚当年在袁术手底下就不那么安分，孙策和孙坚很像，他必然也是不能安分的，可现在呢？
都说太史慈痴汉孙策，然而孙策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痴汉苏云卿啊！谁敢说并州牧苏云卿不好，孙策那真是撸袖子就要上去和人干的，苏云卿哪里不好了？！我家主公明明哪里都好！简直好的不能再好！敢说不好的都是欠揍！
因此对于苏云卿到底能不能把毛玠拉过去，大家心里总归是有点没底的。
以前毛玠传消息回来，从来没什么问题，因此大家也不会多想，可现在不好说啊，曹操明显是被毛玠的情报坑了一把。
当然，不管这坑的怎么样，实际上曹操暂时都没时间去考虑这个了，苏云卿都已经走到白马，那么到官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这时候曹操先要考虑的问题是该怎么办。
按照道理来说，曹操和刘备加起来那也不是苏云卿的对手，这种时候自然是赶紧撤退了。
可曹操能撤吗？他又能撤到哪里去？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曹操当然是愿意撤的，毕竟干不过还硬往上送死的那是傻子，曹操可不是。
但现在曹操所面临的问题是，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这可不是撤出官渡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兖州的问题。
就如同并州相对于苏云卿一样，曹操最早虽说做的是魏郡太守，可他真正家的资本是兖州，曹操绝不可能允许兖州有失。
再说了，一旦官渡守不住，苏云卿的大军基本就可以长驱直入，兖州保不住是必然的。
那么徐州呢？
徐州地势平坦，是骑兵纵横驰骋的好战场，要比拼骑兵，天底下有哪家敢和并州比？
哦，凉州或许可以拼一把，但目前的曹操肯定不行。
至少拼骑兵他肯定拼不过吕布那个挂啊！
这么个大挂为什么还没人给他封号啊！(╯‵□′)╯︵┻━┻
于是最后思来想去，曹操决定不撤了，背水一战与苏云卿拼一场或许还有机会，可若是不拼，一撤退就什么都完蛋了。
苏云卿的实力比他强也就算了，一旦后撤这士气肯定得掉。
实力比不过，兵力比不过，士气还是比不过，这仗还怎么打？
曹操很清楚，只要他这时候往后退，那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很清楚了，日后再与苏云卿遇上，他的士卒内心不由的就会产生己方比对方弱小，不是对方的对手这种想法。
而这是决不能允许出现的。
还未打心中就先胆怯了，那么也就不用打了。
于是曹操所能做出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死守官渡，寸土不退。
这么想着，曹操又叫过手下，立刻写了一封信让送回徐州去。
既然已经要已决生死，那么自然就要拿出全部力量来了，曹仁那边还是别浪了吧，不管曹仁手上有多少兵全都带过来支援才是最重要的，有一个人算一个人啊。
至少多一个人多一点底气呢。
当然，比起苏云卿，曹仁赶过来是需要时间的，曹操必须还要拖延几天的时间才行。
关于拖延时间嘛，这个曹操还是很擅长的。
之前吕布拖着他们，这次得换过来了。
曹操当然也是有办法的，至少他和苏云卿也算老友重逢了，大家一起聊聊天不过分吧？
曹操并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说几句软话，曹操也知道，只要他说，苏云卿必然是会听的。
这样的话，只要曹仁不是爬着来的，肯定都能赶得上。
事实也确实如曹操所预料的那样，他写信给苏云卿提出暂时先不打仗，大家一起先见个面交流交流感情什么的，苏云卿很快就回信同意了。
曹操想了想又把刘备给带上了，要说起来带刘备似乎也很正常，如果说当年的曹操和苏云卿是关系不错的好朋友，那么刘备至少也能混个眼熟。
平定黄巾之乱的时候刘备去了，讨伐董卓的时候刘备也去了，大家还是很有回忆可以聊的。
刘备倒是没拒绝曹操的提议，他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是冒险，但他既然已经来了那就绝没有在曹操和苏云卿即将开战急需帮助的时候自己掉头跑了的道理。
刘备至少也得陪着曹操打上一两场再说。
于是按照双方约定好的，在苏云卿到达官渡的第二天，大家在两军阵前见面，双方都不多带人，限制好了各自带一万。
话是这么说，但当曹操和刘备的一万大军出营的时候，其他的部队也整装待，一旦有变立刻就能提供支援。
苏云卿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甚至和曹操那边因为已经到了绝境因而必须拼一把，所以无人反对不同，苏云卿这里是有不少人反对的。
荀谌从苏云卿答应开始就给苏云卿叨叨，他觉得苏云卿这做法太危险了。
两军相距一射之地，而苏云卿就在这中间与曹操会面。
可曹操是和刘备一起来啊，苏云卿却是单独赴约，这明显是苏云卿更危险啊。
万一呢？万一曹操和刘备有点坏心思，到时候他们救都来不及救，再加上双方都只带一万人马，至少在后援赶过来之前他们是不占太大优势的。
这么一想苏云卿更危险了啊！
然而对于荀谌的担忧，苏云卿就说了一句话：“你真觉得单独会面是我比较危险？其实如果真的要打的话，我都不介意曹操再比我多带点护卫啊。”
荀谌：“……_(:3ゝ∠)_”
哦对，他不小心忘记了苏云卿那彪悍的武力值，那可是并州唯一能和吕布干架的人。
所以说，比起担心苏云卿，其实他更应该担心苏云卿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一手曹操一手刘备把这两人全给拎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