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大的规矩是赵挽华
当岑唐国君欲迎娶恶人峰令主为后的消息传遍四国八部之后,赵挽华的名声更差了。
更甚有口诛笔伐者,斥责她劣迹斑斑,翻出了她幼年时为一村夫所救却屠尽人满门的陈年旧事,每日在酒楼驿馆大为痛批,大肆渲染。
只不过,任凭外面如何风雨摇曳,赵挽甚不在意。
甚至在听说这些谣言后,不仅不怒反而乐不可支,心情好得还多吃了几碗饭。
恶五恶六自从吃了江离做的那顿“高不可攀”的饭之后,为了那对名碗,直接脚底抹油,不知躲哪里去了。
因得赵挽华近日心情好,听说了此事,也只是随意说了句:早晚都会回来的,便没再管。
但云末的早练不能停,阿仪只好飞鸽传书叫来了恶八。
今夜元宵佳节时。
连着十余日的大雪过后,枯树颠雪,银霜遍地,墙角雪落堆积半人之高。
思梧殿与凤落苑两殿之间的宫道上,几人正在打雪仗。
阿仪与云末一队,对面站着大和尚恶八。
恶八这会耳朵里鼻子里全是雪,直冷得牙齿发颤,还不敢抱怨。因着赵挽华就坐在一旁看他们玩,岑白与她并排坐着。
于眼前场景,岑白心里一边觉得荒诞不经,一边又觉得这才是他所追寻的真正的畅快,忍不住发出两声喟叹。
他也算是大开了眼界,自古元宵夜最是传统克礼,阿挽可谓当世离经叛道第一人,礼仪全不顾,名声全不要,带着他们疯玩。
她这样的性子,很特别,接触久了,又觉得好像理应如此。
元宵夜本来要挂灯挂彩吃汤圆,可他们今夜的晚膳里,有金盘脍鲤鱼、玉翠蓝鲜…一桌子山珍佳肴,什么名贵吃什么,但独独没有汤圆,只因赵挽华说汤圆不好吃,粘嘴,若有愿意吃的自己也可以吃,她不干涉。
然后吃完饭,便说该好好玩耍了。
虽是大庆之日,朝堂有休沐假期,但国君却不能休息,因着有批不完的奏折。
可在赵挽华的鼓动下,这位云遥小国君,眼下雪仗玩的甚是开心。
当然,这也导致三丈开外的地方站满了人——
有端着各种器皿厚裳,生怕小国君摔了的胆战心惊的宫人,也有捧着奏折大冷天满头大汗的肱骨大臣...
一个二个眼巴巴瞅着,焦急如同热锅蚂蚁,却没一个敢上前阻止。
作为同样是双亲去世留下的独苗苗、唯一的王位继承人的岑白,不由自主开始往回倒着自己幼年记忆:他如云末这么大的时候,范相对他管教甚严,哪有闲工夫玩耍?
甭说一天,一个时辰也不不得空。
境况待遇差异这般大……
果然,他当年是缺了个如此霸气侧漏的义姐,是吗?
再瞧一眼眼前这乱七八糟的场面,岑白不忿中也有些啼笑皆非:这雪仗,玩得可真是花样百出啊!
云末不愿意来回奔跑辛苦的团雪球,便命人在身边备了两个小山高的雪堆团,他回回只弯个腰往雪堆里一抻手,再随意地一捧,然后扔出去,甭管是不是成形的圆球样,也不管是否扔得中,反正咧着嘴很开心就是了。
于是,只瞧见天上飞来飞去的雪粒…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灿烂的光。
“阿挽,你说我何日才能如云末这般,真正实现无拘无束?”
赵挽华却不理他,大声指点云末道:“云末,扔偏了!往寂然光头上扔!”
“阿姐,阿八师傅太会躲啦!”云末气喘吁吁道。
赵挽华听闻,耻笑一声,“笨!”
“呼...呼...不行我好累。阿姐,我抡不动了,手臂好酸!我们来挂灯笼吧?我想许愿了!”
赵挽华语带困惑:“挂灯笼可以许愿?”
挂灯笼许愿也是传统习俗之一,但赵挽华作为异世之人,一睁眼便在恶人峰人,自然不清楚,故有此一问。
“我也来!”岑白也站了起来,跃跃欲试。
“阿姐,来呀,”云末过来牵起赵挽华往宫人们那边带,一边解释道,“就是自己亲手制作一个灯笼,然后在纸皮上用朱砂写下愿望,挂上高处让神明看见,这样就能实现愿望啦!但是,只有元宵节的才可以哟!”
李东看在眼里,指示着宫人们道:“去拿一些做灯笼的宣纸、骨架...快点!”
内侍们恭敬称“是”,赶紧拿东西去了。
赵挽华想了想,指着恶八说:“寂然,我不会,你来。”
长公主从来没干过的事,以防出洋相,抛给属下做总是没错的。
“小僧…”也不会啊...恶八正在拍身上的雪灰,闻言抬头,一呆。
然后尬立半天,迟迟不愿动作,最后将目光放回肇事主—云末的身上,投去以示求救的目光。
云末接收到眼神,拍拍脑门道:“阿姐,这个要亲力亲为才会灵验!”
“谁说的?寂然作为得道和尚,就喜欢助人为乐,他代我造个灯笼,想必神明会更加感动的。”
“……”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