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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网 > 眷忆曾为挽别离 > 第32章 云眷舒这厮

第32章 云眷舒这厮

岑氏王族如今凋零得只留岑白一人,一旦“病逝”,便是后继无人,以此t理由昭告天下,也能让事情变得理所当然,让百姓安然接受云遥的招抚。

“也罢,国君心不在此,老臣也风烛残年,以后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君之所言,已然护不了岑唐几日。只是我岑唐虽武力不足,但忠臣济济,若叫他们得知归附之事,想让他们欣然接受恐怕...”

“范相勿忧,”赵挽华轻笑一声,眼神瞟向云眷舒,充满讽意,“你口中的岑唐‘忠臣’,恐怕大多早已归顺摄政王麾下。今日本城主这番劝告也是为了范相着想,就算汝不点头,独木难成林,你岑唐也是亡定了。”

岑白嗑瓜子的动作一僵,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血气上涌,手捏瓜子壳颤巍巍如老翁抬手,指向云眷舒:“云眷舒!是你...你这个坏胚!你…”

“欺人太甚”四字还未出口,花越浓悦动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岑唐国君莫急莫急,当心身体。”

范相讶了一瞬,倒是比岑白沉着,也不见生气,只冲云眷舒拱手道:“摄政王好手段,老朽受教。”

人人皆说范平为当世迂腐板直第一人,却不知,一个人往往是多面性的。

范相往日里直言耿谏是为民,如今委曲求全是为民,一番热忱皆为民,绝不是那为迂腐而迂腐,求自身美名而板直的私利之人。只要是利民之事、利民之人,无论敌友他自尊重。

这般大气宽厚,然而他人未必能做到。

想到这里,赵挽华表面虽不显,心里却有些敬佩,只有这样的老臣才是真正的忠臣。

岑白道:“外祖,你不知这厮...”

范相再叹,头一次觉着外孙确实不堪大任,往年教导全化作云烟,便听也不想再听,打断道:“赵城主、摄政王,老朽还有事,先行告退。”

自己还需要尽快去安排后续事宜,不然迟上片刻容易生变。

云眷舒起身敬重一鞠:“廉颇未老,老骥伏枥,应志存千里。待时机合适,本王诚邀范相继任我云遥大司徒一职,范相可考虑一二。”

话已说到如此动听,可范平只是沉默,他冲诸人再一鞠后,徒自离开了。

赵挽华面朝窗外,眸中闪过一瞬冷芒。

她和云眷舒一早商量好,要将宋显从大司徒之位拉下马。

倒未曾想,云眷舒竟然跳过她直接邀请范平任大司徒一职。

如此一来,文官就不会再继续掣肘他这个摄政王。

因为范平只会做些利民惠民的实事,决不会掺和党派之争。

真是好打算,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了!

这样一想,好气!

她向来也不是个能一直隐忍的性情,于是充满恶意道:“摄政王真是好打算啊,我看,倒同那水蛭无二。”

岑白一听,手也不抖了,药物所致的脸色苍白竟也消了几分,忙着找瓜子继续嗑,看戏,问了句:“此话怎讲?”

“摄政王总想着要将我等吸噬殆尽才肯罢休,难道不是?”

云眷舒当然听懂了,神情一如既往温和,说出的字句却不似平日里或委婉或无视。

他直言回呛:“本王若是水蛭,赵城主就是那等蚊蝇咬虫,不过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岑白“嗯”了一声,点点头,突然觉得云眷舒这番比喻贴切形象极了,颇有道理。

赵挽华余光瞥见岑白神态,一股像是帮了白眼狼的怒气直冲肺腑,直接冷笑走近岑白飞快出手,一掌拍在他肩上将他掀了个倒仰,“你倒是悠闲看戏!”

她忍这痞子甚久了,反正很快便不是国君,弄死了也无伤大雅!

岑白哎呼一声,仰躺床上揉着肩飞快道:“女侠!我错了!”

心里大呼自己一时得意忘了形,居然在老虎嘴边拔须。

以前阿挽顾及他身份所以才会对他稍许忍耐,如今自己即将没了身份加持,差点忘了阿挽秋后算账的能力向来也是拔尖。

赵挽华又是一声冷笑,突而转身又是如闪电般一掌朝着云眷舒袭去。

很快,到了云眷舒跟前。

云眷舒表情不变,只是轻轻抬了下手腕阻挡,掌风掀起了他肩上碎发。

两人此时离得极近,僵持不下。

因这身高差距,赵挽华不得不微微扬头,下颌骨线条如名家笔尖勾勒的山川优美。

云眷舒低垂眉眼,俯视着近在咫尺的赵挽华,眼神沉静。

赵挽华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火。

然而这幅你争我斗的场景,落在别人眼中却不是那么个意思,最起码花越浓就不这么想,他笑眯眯的,满含期待地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

没错,就是璧人。

花越浓作为宫中的护卫头子,可以出宫的机会极少,又因一张闲不住的嘴,就特别爱和其他三将唠嗑儿。

前段时间吴童对他是大吐苦水,说每次碰见赵魔王一准没好事儿。

吴童心思直白纯粹,而王爷呢...心中弯弯道道最多,决不会把赵挽华这样的人,看作是那儿女情长的小女子。

一个两个,身在庐山却不识真面目,都没往往风月之事上作想。

但花越浓何许人也?

营中都吐槽他有一张看似单纯的脸、一个敏捷多思的脑子以及狠厉多变的性格,背后均称呼他为:一朵会咬人的水仙花。

他一听吴童叙述,加上亲眼所见,就多多少少猜明白了:赵挽华这是对他家王爷动了心思。

虽然方式很离谱。

说实话,他其实挺看好的,最起码,比慕容汝蓝那个俗气女人好一百倍。

云眷舒突然出声:“你终于打算同本王动手了么?”明明是疑惑的句式却说出了不太放在心间的随意感。

哦,她用词错了。

并非只是“随意”,而是赤裸裸的蔑视!

赵挽华立马抽手站远了些,云眷舒随着她动作微微抬了下头,平视她。

她心下虽然恼怒,却也知要达到目的自己现在只能先忍过去,于是冷声赶人道:“行了,正事处理完了,就请摄政王滚回自己的思梧殿去吧!”

只是,换做以往,总是片刻不留,立马掉头离开的第一人的云眷舒,今日却似乎要一反常态下去,不但没动弹,还淡淡道:“本王殿内有许多小俑人,送你这里来一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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