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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鹰捉小鸡,好玩吗反派?

少时。

幽暗深邃的石板路尽头传来嘈杂的马蹄声,有人从城内出来了。

赵挽华依旧背身而立,直至一人走到身后,她才开口:“好心人,你来了。”

“哈哈哈,赵城主真是有趣!”羌谛爽笑道,“你怎知是我?”

“渭城里旁人我都不认识,只能是你。”赵挽华向阿仪颔首示意。

客人都到了,赶紧上茶。

阿仪转身从一匹马背上卸下包裹,单手拎着靠近二人,不紧不慢地掏出物品。

然后就在这空旷处、大树下,有条不紊地布置起茶桌茶具。

羌谛饶有兴致地问:“你要在此地品茶?”

“长夜漫漫,周公相约,不来上几杯,你能撑住?”

“滚水何处来?先说好,我可不饮这沈樱河的河水。”

羌谛瞥了一眼身旁的沈樱河,面露厌色。

这河,已经不知染过多少双生子的鲜血。

他膈应。

阿仪从包里又掏出一水壶来,而后侧身对远处的士兵道:“过来几个人,生火。”

几个士兵上前,动作娴熟地操持起来:架火堆、生火、清洗、堆架子…得心应手。

铜壶的壶壁上刻有精美的花纹,在火光下一闪一闪。

羌谛虽不识那壶上究竟是何花,看上去极为妖冶,令他忍不住好奇的看了许久。

啧啧称奇。

“你可真会享受啊。”

“过奖,”赵挽华请他举杯,“边喝边聊?”

羌谛端起杯子,在空中稍作停顿,待亲眼目睹赵挽华吞下茶水后,他才仰头一饮而尽。

“好茶!正好渴了。”

赵挽华对他的谨慎不以为意,自顾自斟满茶水,道:“谁是你主子?”

“谁都不是。”

“那我换个问法,羌海部和武周不是盟友么?怎么,武照嫁了昆弥王,你因爱生恨了?”

羌谛瞪大了眼睛,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说道:“我?羌海大王子,喜欢她武照?你在开什么玩笑!”

赵挽华给他续上了茶水,未语,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羌海部和武周是永远的盟友,这点不假。但没说武周的女主不可以换人啊,有什么问题?”

赵挽华用食指抚过杯壁,“可外面怎么传言,说你和武照是青梅竹马。今夜你要是不讲清楚,本城主不介意先杀了你,再入宫找武照麻烦。”

“什么青梅竹马?!那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是我爹和你娘自幼相识,也是你娘曾经的爱慕者,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挽华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恶老二。

恶老二作为渭城曾经赫赫有名的杀猪匠,号称上知王室机密、下知隔壁李大嫂屁股有多圆的资深八卦长舌男,来渭城之前还郑重其事地叮嘱赵城主,要小心大王子这人。

说大王子与武照是青梅竹马,要提防他在背后耍阴招。

呵。

果然是民间的长舌男,道听途说不可信。

等王宫的事情结束吧。

王宫足够大,应该可以跑个三圈?

赵挽华说:“我就不能诈一诈你?继续说。”

“我爹幼时曾在渭城为质,打小就喜欢你娘,你娘年轻时出游,曾遇见一落魄书生,便是你爹,一见钟情。只是你爷爷不同意,你娘非要同他成婚…”

“别我爷爷、我娘的,说重点!”

“上一任女主成婚后,我爹心灰意冷,回羌海继承王位,我爹虽不能同上一任女主结秦晋之好,但可修国部之盟,这才是武周和羌海盟约的来由。”

“至于武照,小时候我来过渭城王宫,那时候少不更事,性格有些内向,”羌达说到这,冷笑了一声,“他以为我是奴仆之子,还羞辱我。后来知道我的身份,却又假惺惺地与我道歉。此后多年,这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更是无感。”

“老子是什么人?岂会被她一个女人骗了!”

“说重点,”赵挽华不耐烦道,“你再说不到重点上,我就将你舌头割了,让你的下属替你说。”

“急什么啊…怪不得他说你脾气不好…”最后一句是小到无声的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武照坐在这个位置上,非但没有让武周和羌海日益强盛,甚至连刺杀个人都不能做到斩草除根,这般无能,必须踢她下台。”

赵挽华眯起双眼,肯定道:“你知晓她曾派阴卫刺杀于我。”

“当时,老子并不认识你。想着一个流亡在外的王女能有何过人之处,武照连杀掉一个平庸的姐姐都无法办到,岂不是显得她无能至极?没曾想,她后来嫁给了昆达那个蛮族,眼光如此之差。”

“不对,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羌谛斜眼瞥了一下赵挽华,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心中暗忖:怪不得云眷舒要叮嘱他,若是赵挽华问起,务必要谨慎回答。

“是因为老子的兄弟。”

赵挽华说:“那个异族人。”

“没错,那是一个真正马背上的英雄,我佩服他!”

“他让你帮我?”

“并非是让我相助于你,他只是提议罢了,而我采纳了他的建议。我这么做是为了帮东升城、帮云遥。”

“天下局势不就那样么,分久必合,现在时机已到。看看云遥,义阳、却月、古荆三部已得其二,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反观昆达,费尽千辛万苦才占据个掉尾巴的古荆部。”

“我如今帮你拿下武周,是雪中送炭,若是等你们占领完昆弥和武周,我再献上诚意,那只是锦上添花。”

“后者哪有前者香?你说是吧?”

羌谛抬手假装淡定饮茶,实则以茶碗掩盖住他心虚闪烁的眼神。

王爷啊王爷,你这套编好的说辞,可得糊弄过去哦!

若被识破,他搞不好要交代在这里。

以三万之众击溃武照十万大军,这样一只凶横的“母老虎”,他怕惹火上身啊他。

若非知晓“母老虎”赵挽华仍身负重伤,说实话,他他都不敢单独赴会。

恰好此时,月上树梢。

恶七和武毅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道:

“城西大营没问题。”

“城东大营,也没问题。”

“都安排好了?”

“主将均已跟随前来,营中也留了人手,不会出意外。”

赵挽华指着羌谛冲恶七说:“认识吗?”

恶七朝羌谛点点头,打着招呼:“大王子,多年未见。”

“明慧将军,好久不见。”

二人打过招呼后,赵挽华又道:“王宫里现在什么情况?”

“不知,我进不去。”羌谛说,“百官的家里我已派人控制住,只有这王宫,派遣进去的暗探,直到此时此刻,没一个回来报信的。”

“说不定,昆达也在宫里。”

赵挽华鄙笑了一声,“他在与不在,有什么不同吗?”

“月圆之夜,亮如白昼,好景致!适合赏月观景、杀人夺命。”

……

赵挽华带着不到五千人的骁狼军穿过长街。

街上一片漆黑,家家都关门紧闭,看似已就寝歇息,屋里却都燃着一盏油灯,一家人战战兢兢地缩为一团,看着门外的黑影掠过自家门窗前。

今夜,注定是渭城所有人的不眠之夜。

渭城王宫。

宫门如巨蚌壳紧闭。

恶七说:“撞开!”

长长的撞门木被抬了上来。

然而折腾了好一会儿,换了两波人都没能把门撞开。

恶七又道:“上火药!”

一箩筐的的火药筒摆在了众人面前。

骁狼军士兵出列,每人拿两根,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向宫门处摞放,另有三人专门负责用一根长长的引线将所有火药筒连接起来。

由此足见骁狼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半炷香时间,半人高的火药堆便搭建完成。

羌谛发出了一声叹息。

“砰!”

惊魂夜,巨声响,宫门敞。

整座城中的人都被这声巨响震得身体一颤。

宫门大开,远处高大宏伟的朝殿映入眼帘。

通往朝殿宽阔的宫道上,却空无一人。

无鸟、无风、无声。

万籁俱静,才显得更加危机四伏。

“尚武、屠道。”赵挽华说。

恶大恶二站了出来,说:“城主!”

“十两银子,你俩猜一猜,武照会在哪儿设伏,等着咱们入瓮?”

赵挽华指指宫角飞檐,说:“弓箭手是会藏在那?”

然后又指了指远处朱色的抱柱,又说:“还是这后面藏了死士?”

接着再指了指紧闭的殿门,继续说:“亦或那里藏了大队人马?”

“……”恶大恶二站在她身后,无语凝噎。

这宫内宫外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被赵挽华指了一遍。

就连身后漆黑一片的大街,据她描述,也是可以冲出一批人马来包了他们的饺子。

一路指,一路行,赵挽华在距离朝殿不过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来了。”

如她所言,兵器的低鸣声、凌乱的脚步声、混杂的喘气声交织在一起,刺破了这宁静的夜。

八大恶人更无语了!凡是赵城主指过的地方,都有人冲出来。

龙潭虎穴也不过如此。

“尚武、屠道,记得一会儿每人给我十两银子。”

“……”恶大恶二。

“武照,别藏了,找着你了。”

出来的一群人仍不见武照的身影,赵挽华如同骗小孩的人贩子般,语气充满着恶意。

“嗖——”

一支冷箭裹挟着风声朝赵挽华疾驰而来。

只见她身形微侧,抬手轻易地握住了飞箭。

“不可能!昆达说你已身负重伤,怎能接下孤的箭!”

赵挽华将箭扔到脚下。

她缓缓抬头,屋檐上站着的正是武照。

今夜的武照身穿黑色夜行服,刚刚,是混在一帮箭卫之中,才混过了赵挽华的双眼。

赵挽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道:

“别妄图用你的极限来猜想本城主的基本操作。”

羌谛“噗嗤”笑出了声,见武照愤怒的目光在他身上转悠了几瞬,他说: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想笑的,实在是忍不住。”

“你!”

赵挽华向武照招招手,又说:

“武照,这身衣服,甚是配你。本城主仰头有些难受,不如下来聊?”

“武妍!你别得意!”武照说,“别以为有火药你就了不起!在这王宫之中,近距离之下,我看你怎么用你的神兵利器!”

赵挽华歪了歪头,不解道:“为什么本城主在王宫就不能用火药?”

“孤大不了一死,有种你就用火药将这王宫,将渭城尽皆毁去。朝堂之臣,城外之民,焉能容你狠毒之人登临王位?”武照冷笑着。

“孤守不住的王位,就算身死,也不会让你得到!武妍!”

赵挽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但武照,你总武妍武妍的叫。听清楚,吾名赵挽华,你若再叫错,本城主不介意先将你的舌头拔了。”

“武妍,你竟是背祖叛宗,连姓名都改了!”

武照顿了顿,嘲讽道:“怎么,莫非觉得自己给武氏丢脸?孤也以为你不配和孤同姓!”

赵挽华往旁来回走了几步,苦恼道:“武照,你本不用本城主亲自动手。”

“但本城主仔细思考了一下,看你这副不知好歹的死样子,必须让你好好认识一下,站在你眼前这人…”

“究竟是谁。”

赵挽华最后四个字说的异常冰冷。

话声甫落,其身后的八大恶人已然疾冲而出,逮住最近的武周人便是一阵狠辣的屠杀。

“动手!”

武照沉声下令,宫内的阴卫死士、禁军护卫纷纷出动,与赵挽华所率的骁狼军厮杀在了一起。

赵挽华自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乃是扁岳为她所调配,用于危急时刻压制蛊毒反噬,恢复功法的秘药。

此药仅有一颗,缺点便是会抑制人的情绪波动。

”赵挽华服下,一定时限内,将会化身成为没有情感、冰冷的杀戮机器。

但她对此根本不在乎。

感受着体内熟悉的内息运转,她面无表情地轻笑一声,如曼陀罗般妖冶而危险,“来,先割舌头。”

武照面色一变,急声高呼:“给孤拦住她!”

她深知武妍武艺精湛,阴卫在四国八部中也是赫赫有名,但连派出去的阴卫首领都败于她手。

昆达曾抱怨她只派几个普通阴卫去对付武妍,给了可乘之机,这才让后者有机会发展壮大。

但他哪里知道,那些阴卫,尤其是阴卫首领,对武周女主来说就如同多出来的一条性命,是万无一失的必杀之招。

赵挽华从腰间抽出长鞭,挥舞长鞭,脚下不停,直奔武照的方向。

朝殿两侧不断涌出一波波的禁军,他们群起而攻向赵挽华,无数的长枪刀剑向她刺去。

却无人能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脚边,一具又一具温热的尸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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