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棠华鸿门宴

听了这话，夜荼立刻明白小姑娘误会自己是随意践踏他人性命的那种下作仙了，忙解释道：“药儿姑娘你误会了，本座原以为只是灵宠误入谷内吓到了姑娘你，今日两位尊神说与本座听，本座才知那孽畜竟心怀不轨，惹了此等祸事出来。本座真不是那种随意践踏他人性命的之人，你若不信，你家师父可为本座作证。”说着，朝白敛使了个眼色寻求帮助。

“咳，确实如此，药儿，他所言不假，”见徒弟真炸了毛，白敛紧忙将萧橘白拉到桌边坐下替夜荼解释着，说话间又倒了杯茶给徒弟，还把桌上夜荼放着的大氅丢到了一边，无视夜荼瞪过来的眼神继续道，“虽夜荼看着不像什么正经妖神，但为师保证他绝非随意践踏他人性命之徒，而且他今日也是被手下妖邪骗了才会如此，不信你问你大师父。”

萧橘白看向大师父。

长琴微微点头。

见大师父点头萧橘白面色才稍有缓和，可还是不想搭理夜荼，遂撇过头不看他，说了句：“御下不严，亦是过错。”

“是，没错，本座确有御下不严之过，药儿姑娘所言甚是。”夜荼认错之快丝毫没觉得堂堂一界之主被一个小丫头训斥哪里不对。

“请妖主叫我萧橘白。”萧橘白轻哼一声：不是谁都能叫我药儿！

“啊？”夜荼一懵，“啊是，是是是，橘白姑娘。”

看着一个劲儿撇头的萧橘白，长琴不由一笑，只觉得这模样熟悉，细细想来才发觉她这模样和白敛闹脾气的模样如出一辙。

白敛左看看一边闹别扭的徒弟，右看看一边不断赔礼道歉的夜荼，眼珠一转，突然心生一计，于是对萧橘白说道：“药儿别生气了，从昨日到现在你还一口东西没吃呢，定然饿了吧？”

不提还好，听二师父一提吃饭萧橘白的肚子果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从昨晚到现在折腾了这么许久她才只吃了两颗赤实沙棠，不饿才奇怪。

人是铁饭是钢，跟别人吵架不应该气着自己，得把对方气到吃不下饭才对！萧橘白如是想着，起身给二位师父行了一礼，道：“那二位师父稍待，徒儿去做些吃食来。”

见她要走，白敛紧忙拉住她，嘱咐道：“药儿，你且多做些来，也让夜荼尝尝你的手艺。”说罢朝萧橘白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为师自有妙用”。

“我……”萧橘白原想拒绝，但看到白敛这模样就猜到二师父目的不单纯，虽心里不愿意，可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好”，只不过经过夜荼身侧时还是没忍住“哼”了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那个…麻烦姑娘……”夜荼十分尴尬地赔笑着。

看着夜荼那吃瘪的模样，白敛强忍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这徒儿随我，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最不记仇，你别担心。而且我跟你说我徒弟很擅烹饪之术，做的吃食不输九天神君府的膳房所以你一定要留下来尝尝，况且你我二人许久未一起喝酒了，今日既然难得相聚一定要一起喝个痛快。”

夜荼平生最是爱酒，听有酒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要知道棠华的仙人醉可是一等一的美酒，自己平时厚着脸皮跟白敛要都要不来，今日若能喝个痛快也算自己没白在这儿栽了面儿：“好啊，那本座一定要喝光你这里的仙人醉。”

“那是最好。”光顾着高兴的夜荼并未注意到白敛眼中透露出的一丝狡黠。

大约半个时辰后，萧橘白端上了一桌子美食，白敛也搬出了十几坛仙人醉。

“夜荼，来，这可都是我珍藏了许久的仙人醉，若非你来我都舍不得喝。”说着白敛变出两个大斗碗并亲为夜荼倒了一大碗酒递给他，大有一种今天不喝趴下绝不不罢休的架势，当然他也确实是想把夜荼喝趴下。

看这场面，长琴略有不悦，起身去了书房看书。

长琴平日不喜饮酒，也最不喜白敛饮酒，只因白敛喝醉后常常干些出格的事，比如在天界时白敛一喝多就会满天宫乱跑，什么调戏小仙娥小仙官、乱爬其他仙宫的墙头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更大胆的时候他还会直接飞到江疑寝殿屋顶去整夜整夜的骂江疑揭江疑宫殿上的琉璃瓦！两人当时虽未成仙侣却也是形影不离的好友，为此长琴常常头疼。所以后来长琴常住棠华后直接找理由禁了白敛的酒。

白敛反抗过一段时日，常常自己偷着酿酒喝，可每次都逃不过长琴的法眼，他酿一坛长琴就藏一坛、酿一坛藏一坛，藏来藏去到后来整个柳林里每棵树下都能挖出几坛仙人醉。白敛也不生气，主要是不敢生气，偶然发现了长琴藏酒的地方就偷偷去挖，长琴没办法只能换个地方继续藏，两人一藏一挖如今倒也成了乐趣。

见长琴走了，白敛心里咯噔一下，心呼：完蛋，药儿啊药儿，为师为了你可是冒了被你大师父赶出房门的风险，日后你可得好好孝敬为师。

萧橘白其实也不大喜欢这种场面，主要是心里还和夜荼闹着别扭，草草吃了两口也借口回屋去给小夫诸送吃的，端着一盘青菜走了，只留下白敛和夜荼二人在院里推杯换盏直至月上柳梢头。

夜半时分好酒量的夜荼终于喝得有些恍惚，拿着筷箸跟面前那盘时蔬较了半天的劲才夹上一口来。

见他这模样，白敛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吐槽着：这长虫祖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了？上次下凡历劫怕不是让人抓起来泡了一辈子的药酒吧？要不是本上神聪明偷偷用法术将酒气排出体外恐怕就要先倒下了！

夜荼恍恍惚惚中瞥见白敛正盯着自己看，拍了下桌子，哼声喝道：“你瞅什么呢你瞅，本座脸上又没有花，你瞅我干啥，喝酒啊！”

“我瞅你挺像冤大头。”白敛小声嘟囔道：既然你喝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办正事了！于是故意仰头长叹了一声，“唉！夜荼，我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