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我们来日方长
在这尴尬之际,崔缊蓉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影为妹妹筑起一道保护墙。
就在这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化解了所有的紧张与不快。
“明宣,不可打扰了三清的清修。”
“是,少爷。”
随从明宣低眉顺眼,连忙退至一旁。
崔缊蓉顺着声源望去,心中顿时涌起万千思绪,原来,这人竟是崔韵和前世的伴侣,那位身世显赫的经国公世子——苏修竹。
面对旧识,崔缊蓉的表情变得复杂,冷淡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
而苏修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他的视线穿透人群。
直接锁定在崔韵和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
他优雅地避开侍立的小厮,缓缓走向前
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喜悦。
“真是缘分使然,在此竟然能与崔家七姑娘重逢,而这位,必定是刚刚从远方归来的崔大姑娘吧。”
平素里,街谈巷议间,常有耳闻关于崔家那位传说中拥有倾城之姿的崔缊蓉。
人们交口称赞其美貌举世无双,而今目睹,确乎非虚,她的风采更是超越了坊间的流言蜚语,清新脱俗,熠熠生辉。
“早些时候,小弟仆人一时鲁莽,失了礼数,此番不敬,还望二位佳人海涵为怀。”
面对着苏修竹那双看似漫不经心却锐利异常的眼眸,在姐妹二人面上来回游移。
其间蕴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审视与隐约的觊觎,崔缊蓉心中顿生不悦。
她略比妹妹崔韵和高挑,轻盈地侧身一转,自然而然地挡在了妹妹面前,脸上勉强挤出的一抹微笑,尽管显得不够真挚,却也尽显她的机敏与从容。
“人言景国公府的世子苏修竹,不仅德行兼备,翩翩风度更胜一筹,今日得以亲眼所见,确是名副其实。更令人称奇的是,甫一照面,便能言辞如泉涌,不落俗套,实在稀有。”
苏修竹脸上的笑意略微僵硬,显然是对崔缊蓉这突如其来的评价感到意外。
未待他有所回应,崔缊蓉已自顾自地接续言道:“虽说相遇乃因缘巧合,但在如此清静庄严的三清观内闲聊,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恐有扰了神明之嫌。”
“他日若有机缘,在观外重逢,那时我和舍妹必当与苏公子深谈,共赏风月,如何?”
语毕,她欲牵起妹妹的手,准备离去。
却未料到苏修竹身形微动,恰到好处地挡在了她们的去路上。
崔缊蓉眼神微凉,声音中带有一丝冷意:“苏公子,尚有何指教?”
苏修竹不急不缓,目光轻轻掠过崔韵和温婉的面庞,语气中透着几分坚持:“心诚则道路自开,稍作片语交谈,我想三清仙尊亦不会介意我们对美好缘分的珍惜。”
“说不定,今日的不期而遇,正是三清显灵,促成你我相知。何不顺应天意,共享这一段难得的时光呢?”
崔缊蓉目光微敛,心中明镜似的看透了苏修竹的意图。
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妹妹崔韵和!
回溯前世,苏修竹对于婚事的答应何其爽快,显露出他对妹妹的倾慕已久。
然而,婚后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对妹妹非但不珍惜。
更有拳脚相加之举,实在令人心寒。
崔缊蓉摒除杂念,面容恢复了淡然:“苏公子言之有理,但舍妹体质素来虚弱,不宜在外多做停留,恐怕不便再耽误苏公子的祈福之行。”
正当她打算带着妹妹离开之际,苏修竹却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步步紧跟:
“既然二位姑娘已经完成了对三清的祈福,何不另觅一处幽静之地,共度一段轻松的时光,细品人生百态?”
“我久闻崔三姑娘才华横溢,在诗会之上总是独领风骚,只可惜往昔无缘交流。如今机遇难逢,还望崔三姑娘不要急着离去,给在下一个弥补遗憾的机会。”
苏修竹言辞恳切,诚意满满,而一旁的崔韵和偷偷抬眼望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了头。
她轻声细语,对身边的崔缊蓉低语道:“姐姐,我心中颇感困惑,面对苏公子时,总有一种莫名的不适与距离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横亘在心间,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避开。”
崔缊蓉闻言,温暖的大手轻轻覆上妹妹细腻的手背。
她心知肚明,妹妹未曾经历她那番重生的波折,但那股来自前世的微妙共鸣,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为妹妹遮风挡雨。
崔缊蓉抿紧了双唇,面容温婉却坚决:“苏公子厚爱,实乃我姐妹之荣幸,然而舍妹近日体有小恙,不宜多作停留,还望公子海涵,此事我们日后再议如何?”
“苏公子,今日便请允许我们先行退下。”
她的话语决绝,不待苏修竹有所反应,便已牵起崔韵和的手,步伐坚定,裙摆飞扬,留下的只有两道清丽的身影。
苏修竹的嘴角笑意渐渐淡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小仆见状,顿时义愤填膺,面露不悦:“崔家这两姐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少爷不过是想与她们攀谈一二,她们竟如此无礼,半点颜面都不给留!京都之内,多少名门望族的千金梦寐以求能与少爷说上一句话,她们却如此不识抬举!”
苏修竹闻此,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尤其是那位崔大姑娘,仗着自己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便自视甚高,真把自己当作什么稀世之宝了。只可惜,我还没机会好好与那位崔三姑娘交谈一番。”
小仆察言观色,连忙赔笑道:“少爷莫急,来日方长,属于少爷的人或事,终究会水到渠成的。”
苏修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就你会逗我开心,赏你了。”
“多谢少爷恩赐!”
小仆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此刻,马车内,崔缊蓉与崔韵和相对而坐。
崔韵和手抚胸膛,神色仍略显惊魂未定,“刚才真是吓坏我了,与苏少爷不过是在诗会上点头之交,他却一副相熟已久的模样,若非姐姐及时解围,我恐怕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