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救
第二天一早，小赵还有小夏刚到店里的时候就能看出肖大山心情愉悦。
“小赵，小夏，你们来了....”
“嗯，老板，今天是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吗？”
“嗨，倒也没什么，之前三把斧来找事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肖大山做轻松的说道，对于肖大山来说，这件事情就是告一段落，三把斧到底是什么下场，肖大山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三把斧之前调戏春娘的事情，肖大山铭记在心。
等有机会的话，肖大山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
“老板，你真厉害啊....”
“好了，都别贫了，赶紧进屋吧.....今天胡老板，过来送东西的时候记得让他明儿再多送一些.....”
肖大山想着，三把斧的事情解决了，今天晚上就回村，把春娘他们接过来。
昨儿夜里没有春娘在身边，肖大山还有些睡不着。
而此时的肖大山还不知道，自己的娘，已经一个人坐上了来阜城的船。
等肖大娘出现在饭馆门口的时候，肖大山吃了一惊。
“娘，你怎么过来了？”
“大山，你这孩子出事了，怎么不跟娘说呀？”肖大娘已经很久没有来饭馆了。
前两天春娘他们回家的时候，肖大娘就觉得不对， 昨天肖大娘能明显感觉到春娘心中仿佛有什么事情压着一样。
但是看小芳还有秋娘好像，可以休闲放松的样子，肖大娘就以为自己想多了。
结果昨天晚上肖大山又没有回家，肖大娘顿时感觉心里有些慌慌的，这不，大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跑到春娘的房间里，叫醒春娘，语气凶狠的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春娘本来又困又累，心里又有些担忧肖大山，见肖大娘问，春娘也就没瞒着直接说了。
肖大娘当时脸色就不太好，但是念着春娘肚子里的大孙子，肖大娘也就把这事放下了.....第二天一早，肖大娘就独自一个人起身下了上.....
“娘，你还没说您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干什么？我过来给我的儿子撑腰啊，大山，你别怕，谁要是敢欺负你，娘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要保你安全....”
肖大山在这一刻，思绪繁杂，整个人都无措起来。
“大山？大山？”肖大娘看着傻傻的站在原地的肖大山，急切的喊道。
“娘，我没事，三把斧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真的？没有骗我？”
“嗯，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骗过你？”
“那就好，那就好......”
“娘，您怎么一个人下山？您下山的事情和春娘他们说了吗？”
“啊....这个...我.....我太着急了，我怕你出什么事，一大早我一起床就走了，我走的时候春娘他们还没起，我也就没和他们说，不过春娘他们应该也知道，我应该是下山来找你了.....”
“哎...算了，娘，既然来了，就进屋坐会吧，等会儿吃了饭你就回家，免得春娘他们担心？”
“好，只要你没事，娘去哪都行.....”
那边的春娘从起床一直到吃饭，都没有看到肖大娘，又在家门口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肖大娘。
春娘这个时候就有些着急了。一问巧儿，巧儿也说自己一醒来就没有看到娘在身边，春娘就想到昨天夜大半夜肖大娘去自己房间里的事情。
“姐？”
“没事，咱们先吃饭吧，娘她，我估计下山去找大山了....”
“啊？”小芳，还有秋娘都很吃惊。
“行了，吃饭吧....”
......
那边肖大娘看着来铺子里的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也就闲不下来，去了后厨帮忙。
其他的可能帮不上，但是烧个火，收个盘子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饭点就那么一两个时辰，等到人潮渐渐散去，肖大娘这才有些诧异。
“大山，你们要是每天都这么忙，就你们三个人哪里忙的过来哟？”
“嗯，以前有春娘他们在的话还好.....”
“那也不成啊，你不能老指望着春娘他们。别说现在春娘有孕在身了，就算没有身孕的话，几个女儿家的老是在后厨里打转，这传出去了，名声还要不要？”
“我这只是周转而已，我最近也在想找个人.....”
“找人，要不娘来铺子里给你帮忙？”
“不用，娘，您呢？就好好在家照顾好春娘就好了，毕竟我现在每天不一定有时间回家.....”
“那.....”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现在送你去码头....”
“啊，大山你不和我回去吗？”
“娘，我今天暂时先不和你回去，今天下午还有一个人会来店里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就留下来，之后呢，我就有时间了.....”
“这样啊........”
“嗯，走吧，对了，娘，以后你千万不要像今天一样，一个招呼都不打，就下山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和他们打声招呼再下山.....”
“哎，这还差不多....娘，你怎么不走了？.”
肖大山看着突然停住脚步的肖大娘，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山，我....我好像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肖大山顺着肖大娘的视线，远远的望过去。
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在街边迎接乞讨。
“娘？”
“大山，那人....那人，当年救过我，算是我的恩人.....”
肖大山听了肖大娘的话，脚步一转，向着那人走去。
“大山？大山？”肖大娘不知道萧亚轩想做什么，但是跟在肖大山的身后，焦急的喊着。
“娘，既然是您的恩人，那咱们不能忘恩负义，既然见到了，咱们就不能不管....走吧，去问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看看咱们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好.....”肖大娘看着肖大山的背影，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肖深。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佝偻的身子，浑身瘦骨嶙峋的。
“月华姐？”
那老妇人听到月华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肖大娘。
“绒华？”绒华是肖大娘被卖的，主家给起的名。
“是我，月华姐，你怎么？”肖大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妇人。
依稀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容貌绚丽的女子，现在竟然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绒华，真的是你啊.....咱们也有45年没见了吧，想不到.....”
“月华姐，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我记得当初老爷不是......”肖大娘脱口而出的话，到底还是念着在肖大山面前没有说下去。
“嗐，色衰而爱驰而已，你我本来就是被快去给老爷传宗接代的，我一个一无所处的人，能落得什么个下场，我心里早就清楚。倒是绒华，你怎么会在这？”
“啊...我儿子找到我了，就把我和巧儿接回了家.......”肖大娘不想说以前自己的不堪。
“这样啊，你的命真好啊.....好孩子，你娘她日子过的也不容易，以后要好好的待她......”月华看了看站在肖大娘身后的肖大山，眼里闪过一丝伤痛。
“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月华婶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我们的饭馆里面歇歇脚.....”
“哪里会嫌弃呢？我这样的人，你们不嫌弃我就是好事了.....”月华苦笑道。
想当年自己和月华两个人都是同样的遭遇。
都是看着能生儿子的份上，加上容貌，还有几分秀丽，才被老爷和夫人买去。
偏巧自己命不好，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怎么可能在府里站稳脚跟？
倒是绒华，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不好，给老爷生了一个儿子，夫人当时就想去母留子，是自己不忍心，给老爷吹了一些枕头风，老爷也是想着以后多生几个孩子，既然绒华能生，那自然是要留着性命，多生几个的。
可惜了，等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这些外头来的女人，自然而然的，就碍夫人的眼，月华也是个识趣的，当即就和夫人请命离开了府里。
月华想着，离开的府里还能回到以前的家，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总比再被卖一次要好的多。
结果世事不遂人愿，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却被自己的儿子们赶了出来.....身上的银子用完了，也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肖大山扶着月华到了饭馆以后，肖大山干脆直接去了后厨做饭，把这里的空间留给肖大娘，还有月华。
没有旁人在的情况下，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抱头痛哭。
等到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以后，都从对方的口中知道了各自的遭遇。
“那些遭天杀的，一个个都没良心的很....你当初也是为了他们能活下去啊，现在竟然把你赶出家门，他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肖大娘恨不得，上去踩两脚。
“绒华，算了，我这一生，活的也是窝囊.....他们不认我，觉得我丢脸，我也认了！”月华整个人的脸色很是惨白。
“月华姐，你.....”
“绒华，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呀？娘家的时候就没爹疼没娘爱的，以为嫁了人以后就会好的，结果 ，好日子没过几年，就又被卖了.....说句实话，被卖的那几年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日子过的最好的时候，造化弄人啊，要是能够一辈子待在府里，我也就还能对以前那个家怀有一丝的念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如死灰.....”
“月华姐，以前的事情咱们都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们总是要朝前看的.....”肖大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没事，绒华，能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我也是心有宽慰....”
“月华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当初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怕是早就丢了性命，何谈现在的好日子呢.....月华姐，你就放心吧。我儿子之前也说了，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咱们遇到了，那就是上天给的缘分，我一定不会让你像之前那样，流落街头！”肖大娘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一些矛盾。
毕竟自己现在能够为家里付出的并不多，肖大山和春娘他们对自己是真的好，自己赚的钱全部都让自己收着，还时不时的会给一些钱自己当做家用。
但是，家里吃的喝的用的基本上都是春良他们买回来的，肖大娘手里的那些钱根本就没有用出去的机会。
“绒华，你有这份心，我心里就很开心了。”
月华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脸。
“月华婶子，您肯定饿了吧？尝尝我的手艺？”肖大山端着两盘菜出来，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招呼月华吃饭。
“大山，这也太破费了....我就吃点剩饭，剩菜就行.....”月华看着桌子上的两盘菜，眼睛都要瞪直了，但是还是推脱道。
“那怎么行？月华婶子，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连两道菜都不舍得给您吃，那我肖大山的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对啊，月华姐，你就直接吃吧，我家大山这个饭馆生意还行，这两盘子菜还是请得起的！你要是不吃的话，这个菜也不能卖给别人了不是....”
“好....”月华再也忍耐不住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肖大山见状，又去后厨拿了几个馒头。
虽然知道饿太长的时间的人并不能一下子吃很多东西，但是肖大山心里很清楚，在饥饿面前饿肚子面前，其他的什么都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