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卖票
男朋友？
“阿尼，”池依梨懵了，她摇头，“没有男朋友。”想泡的前辈还在继续泡中。
“亲加？”崔盛澈趁她还在醉中，拷问，“没有吗？”
“欧巴怎么会这么问，”池依梨死死抱住小猪嘀咕，很真诚地说，“我的心里眼里只有粉丝啊，正忙着被欧尼们养，没工夫谈恋爱呢。”
她可从不在上班时候给柏贤前辈发消息，哦莫，多么敬业，感动死了！
被她这么一问，崔盛澈又想到他看见的那道红痕......不能直接点破，但又说不出地生气。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想平复一下心情，正好看见车灯前面一只狗老神在在地蹲在那里，盯着他们看。
他拍了下方向盘，车鸣声响起的同时，狗被他吓跑了。
池依梨虽然还没清醒，但汗毛竖起来了。
“我们公司楼上有个天台。”崔盛澈说。
池依梨现在不管欧巴说什么都应内。
崔盛澈继续：“有个男练习生和女生亲密接触被欧巴不小心撞见了，后一天欧巴去看的时候，男练习生还是那个，女生似乎又换了一个人呢......”
池依梨：“内。”
之后崔盛澈又絮絮叨叨了许多，池依梨脑袋原本还算清醒，但是听着听着又犯晕了。
她也没注意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给小猪嘀咕的名字真的是取对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池依梨迷迷糊糊地睁眼，她翻开毯子，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恍惚地抬起手臂在身上嗅嗅嗅，除了酒味，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安心地收回鼻子，这才边起身边伸了懒腰。
毯子自少女的身上滑落，洁白细腻的肌肤在透过门帘的日色下散着光，白色透着点淡红收拢在同色的睡衣里。
从床铺爬起来。安侑真还在另一边的床上睡着，池依梨经过她的床，顺带着把掉到地上的被子捡起。
靠着身体意识走到卫生间，她才彻底清醒了。
身上的礼裙已经换成了睡衣——领口的纽扣开了一角，她发现自己脖子上有几道红印，一直顺延至更深处。
她仔细地看了看，记忆稍稍回笼，这才想起来是昨天在搬运舅舅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那位enhypen冷脸男袖口的拉链。
男爱豆们身上挂的链子说实话真的可以去摆摊了。
她想起昨天奇怪的崔盛澈，所以盛澈欧巴是看了这个才问她的吗？
“yari？”另一边安侑真起床了，她看着池依梨空空荡荡的床铺喊了一声。
池依梨：“内。”
“昨晚是我和liz给你搬回来的，”安侑真叹气，“和大前辈的事情我们会帮你瞒着的，只是以后记得要和我说呀。”
“莫？”池依梨晕厥。
什么事情？
“seventeen的那位，哎一古岁数差的有点多呢？”安侑真吐槽。
“阿尼，”池依梨从卫生间跑出来，用柔软的嗓音弱弱地说，“侑真欧尼，那是欧巴呀？”
“知道是欧巴，”安侑真用你懂我懂的神色说，“不管怎么样，现在是组合的上升期，不能够松懈啊。”
池依梨扶额，她想解释，但是明白安侑真不是那种你说什么她都会听进去的性格。
这时候传来staff的敲门声：“侑真ssi，yari ssi，待会需要进行紧急会议，公司的选曲有改动。”
ibe正在筹划最新一期的回归舞台，公司选定的曲目一般都会让成员过目，最初选定的主打曲是royal，公司最近又收了几首曲子，因为担心撞到大雾，发行时间已经固定，所以这次的选曲有些紧急。
这其实都不关池依梨的事。
组合有热度当然是好事，但她已经习惯大家的目光完全聚焦在队友上，如果不是个人资源旺盛和她聪明的猪脑袋，连那几个养猪的小粉丝都要跑掉吧。
公司选哪首歌都无所谓，反正她的实力在那里，什么歌都能表现好。
而且，上次选歌她的意见也没有采纳呢。
池依梨没精打采地抠着手指头坐在试听会现场，抠完了左手抠右手，转眼却看见侑真欧尼正盯着她看。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组合的上升期，不能够松懈啊。】
哦莫，池依梨一个激灵，正好前面这首歌放完了，于是她哇哦哇哦地叫起来。
之后每首歌放过去的时候都哇哦哇哦地叫。
歌与歌之间停顿的间隙中，全场寂静，只有池依梨的叫声最醒耳。
“yari ssi，”负责专辑制作的pd看向她，“你是有什么见解吗？”
池依梨汗颜，她能有什么意见，只知道每首歌都比她写的好多了。
......但大家都看着她，不乏有公司高层的制作人和管理者。
那就小演一下。
“我觉得第二首歌真的很好听，旋律非常地入耳，虽然woo的时候有口水歌的感觉，但是很洗脑。编曲方面做的很好，最有特点的是浓郁的金属元素，很像异域的神女降临，副歌和主歌之间有明显的antidrop，节奏巧妙精细，虽然高潮没有爆发的高音，低音也不够，反差完全不鲜明，但是强烈的鼓点弥补了这些不足......”
正好从柏贤前辈那学到了一些编曲知识，池依梨一股脑全用上了，听起来是很高大上的样子。
说完之后，她害羞地笑了笑：“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但是这只是我的一点个人见解，前辈们肯定比我更加专业。”
当然啦，选择它的根本原因，也是最最关键的原因是，这首歌比较复杂难唱，过多的合成器和强烈的auto利于cd但对现场演唱的音色要求较高，因为鼓点问题编舞也一定比以往要困难。
以队友们的实力......池依梨想了想，完蛋了，真的会把她衬得很突出。
pd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圆英问：“圆英呢？”
池依梨扶额：她就说吧......
回宿舍等mv拍摄通知的时候，池依梨先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完澡后美美换上睡衣，边擦头发边掏出手机，打开kakaotalk。
她给柏贤前辈描述了一遍刚刚的场景，在最后发了个兔兔求怜爱的表情：“前辈nim，多亏了你，我才有话可以说。”
她想了想，继续补充了个兔兔哭泣的表情：“不过最后producer还是参考了队友的意见......感觉在队里完全没有存在感，自己的意见也不被公司重视。”
虽然最后圆英的选择和她一样，制作人也敲定那首颇有神女异域风的《love dive》作为主打曲，但这一切都不妨碍池依梨卖惨。
她美滋滋地发完消息，注意到日期和时间，于是连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就匆匆忙忙地跑出门去叫liz。
——她和柏贤前辈拍摄的广告要播了。
之前池依梨早就约定好和liz观看初版广告放送，她还特地询问了先前偷偷加的staff欧尼，得知了准确的放送时间。
尽管tirtir的广告只在油管上放送，但因为有柏贤前辈这个大噱头在，池依梨准时点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了上万的评论。
她拨了拨潮湿的头发，没来得及点开评论，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视频。
视频的开头场景就是玻璃花园，穿着衬衫的男人在专心致志地奔跑着。镜头逐渐从飞扬的衣摆，利落的下颌，滑动到干净的手指，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被日光晒过被子的熨帖。
旁边的liz也跟着看，嘴里还叼着一根戒糖的小零食。
画面播到了边柏贤忽地睨过来的一眼——
“哦莫哦莫哦莫——”池依梨眼睛泛起星光，她幅度很大地晃了晃liz的胳膊，“这就是大制作的精致感和大前辈的压迫感吗？第一次就能参与到这种制作的我也很厉害！”
liz嗯嗯啊啊地敷衍，把嘴里的小零食给咽下去了。
广告一直往后播，进度条划得飞快，一直看到最后，liz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的表情瞬间变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了yari一眼。
“......”
哦莫，真的阴沉得像要吃人啊。尤其有湿漉漉的头发配合，就像是刚淹死的女鬼一样。
“呀！我说！”liz被她的怒吼吓得一抖，
池依梨开始咬牙关，“——是耍人玩吗？”
“怎么能一个镜头都没有？！”
liz抖完第二下，轻声细语地安慰：“或许还有第二版呢？”
“只有这个版本呀......”池依梨掏出手机开始给经纪人发消息。
【大叔，tirtir广告里完全没有我呢。】
大叔表示他已经在交涉了。
几秒后，大叔的交涉结果出炉。因为池依梨是走的后门，所以当初拍摄包括后期剪辑的权利都交给了品牌方。
也正因为走的是后门，品牌方还算是礼貌，表示这次是广告风格和理念选择的结果，如果下次有机会，依旧可以保持合作关系。
......滚吧。
合作后再给他们一次把她删减光的机会吗？
虽然池依梨有想过她可能没有正脸的镜头，但如果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能入镜，那也太夸张了点？
池依梨最后打开了和柏贤前辈的对话框。
tirtir这种小众品牌能请到边柏贤当代言人一定废了不少功夫，柏贤前辈在广告方面一定也有充足的话语权，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呢？
刚刚发的卖惨短信依旧静静躺在对话框里，没能被柏贤前辈搭理。
池依梨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当很新的一款舔猪，不过没关系，如果柏贤前辈能被她占点便宜，就算她赚到啦。
她删删减减，发了新的哭哭表情包：【前辈nim看了tirtir的广告了吗？没能做到和前辈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大哭][大哭][大哭]】
池依梨以为对面不会很快地回复她，没想到她才要切转画面，新的消息就冒出来了。
他说：【如果不是靠正途得来的资源，或许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起效果。】
因为有些懵，池依梨足足眨巴了好几秒的眼。
她回：【莫？】
是在说她的舅舅吗？
【还是好好学习吧。】他又发：【以后不要再见了。】
？？？
怎么办，她好像因为是资源咖，被前辈瞧不起了。
——柏贤前辈确实是依靠自己的努力获得大众的目光后、一步一步争取到的丰富资源，和她这种糊到发焦依然不被公司放弃的不一样。
池依梨这下是真的想哭了。
她还没摸过前辈的手呢，她还没占够前辈的便宜呢。
池依梨垂头丧气地在宿舍里转了好大的几圈，最后找到比较应景的厕所哀悼自己还没开始就夭折的感情。
本来想挤出两滴眼泪，但是想想明天还要拍摄mv，就又不挤了。
或许霉运真的会传递，拍摄mv过程的不顺心程度是之前几次的叠加。
为顺应歌曲的主题，这次mv的拍摄是偏暗色的神女系服装，池依梨被分到的那件露肩短裙的尺码并不合适，cody似乎低估了她的丰满程度，让她稍微一动就很容易走光。
在其他成员身上华丽的感觉，到她身上就是性感。
偏偏mv需要在两日内拍摄完成，就算对cody和服装不满，也只能强忍着。
mv里的编舞和歌曲结合很容易让人感到宏大叙事的震撼，但单看舞蹈的表演性不强，池依梨边跳边录，一套下来都没带喘。
拍摄完mv后，考虑到后续宣传日程的忙碌程度，又实在没有心情精心面对这场演唱会，池依梨打算把legend老师送的门票卖掉。
她拍了张照片挂在了ins上，不愧是PD组合啊，不一会儿有个叫pddilemma的粉丝来找她。
两人互相询问了解完相关的基本信息，池依梨在定价的时候先去看了眼现在的黄牛票价，丝毫没有人道主义精神地选择了最高价。
因为R02位置实在是太好，对方虽然有些肉疼，但依旧坚持和池依梨砍价，最终这张票在双方的扯皮之下交易成功。
池依梨看着交易成功的转账界面，明明该是一身轻松，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是愧疚吧？
于是池依梨登上coupang，准备给legend老师挑礼物，结果挑了半天，越挑越烦躁。
偏偏这个时候legend老师还发来了讯息。
【梨子ssi，】lllegend说，【打算去演唱会了吗？】
刚把票卖掉呢。
但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池依梨只模糊不清地应着。
就在她继续给legend老师挑选礼物时，对方发来了一张图片。
池依梨点开、放大。
那是一张清单，上面写着去拉斯维加斯看演唱会的注意事项，还有很多细小的笔记标注。
池依梨抿了抿唇，点开了和经纪人的对话框：【经纪人nim，4月中旬我们组合有行程吗？】
【目前没有，4月23日有团体的综艺，需要你们进行提前准备。】
经纪人似乎是以为她又在讨活干，怕她无聊又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补充着说：【不用担心啊yari，发歌后行程就忙了，再忍耐一阵子吧？】
池依梨摸了摸耳朵，假装看不到，又打开了ins，给pddilemma发了私信：【非常抱歉......之前卖这场票是迫不得已来着，但现在事情好像得到了解决，经过慎重的考虑，我想买回原来的票。】
对方回的很快，表示不愿意。
池依梨咬咬牙，愿意多出一百美刀。
对方依旧不乐意。
......明明刚刚在扯皮的时候，这位欧尼说如果贵这一百美刀，她坚决不会要这张票。
池依梨开始采用可怜兮兮的攻势：【能看到PD的演唱会是我的梦想来着，原本意外从朋友那里得到了这张票，考虑到家里的负担，所以才卖给了欧尼。但是刚刚舅舅和我说，不管家里怎么样，还是想要支持我的梦想。我想如果我能看到这场演唱会，那么马上迎来的新学期都会充满期待了。】
ppdilemma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来了一张票的图片：【原先就打算卖的来着......你卖给我的位置不能还给你了，但是我可以把自己原先的票卖给你】
——
池依梨瞒着经纪人飞往了拉斯维加斯，她把legend老师发的清单打印了下来，按照上面的指示购置了一些物品。
因为事业不顺，感情不顺，旅程又比较匆忙，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这次到演唱会现场也有散心的目的。池依梨懒得思考其他的，蔫巴巴地穿着小猪睡衣，低落地到达现场。
和首尔的微冷不同，拉斯维加斯的天气刚好是二十几度，场馆外排队的长龙从一头到达另一头，各国的语言在应援符上闪烁着。
因为太过拥挤，池依梨排队还没排到自己位置上，半条命已经没了。
旁边一起等候的米姐姐穿着T恤和防晒服，留着长发，看面相是亚洲人。
池依梨和她对视了好几眼。这位欧尼似乎看她不高兴，在又一次对视的时候，热情往她手里塞了一堆应援物。
“Where are you from？”她问。
池依梨接过应援物，是一个灯牌和横幅，看着上面前辈们帅气的面容，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她指了指这位热情欧尼胸口的牌子：“和你一样哦！”
“哦莫，”欧尼捂着脸惊叹，“真是有缘。”还没等池依梨回答，欧尼看着她的脸，又问：“或许是爱豆吗？”
池依梨懵住。
“很冒犯吧？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刚刚一直在看呢，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搭话的，”欧尼笑着说，“穿着的衣服也很可爱。一路有人盯着你，我只是其中一个，所以才会怀疑是不是爱豆......那或许是演员吗？”
池依梨有些心虚地摸了摸没收拾过的脸，难道是因为猪猪睡衣？
不管怎么样，遇见善良可爱的欧尼就要稍微营业一下呀！
“内，”池依梨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确实是爱豆来着，我是ibe的yari，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欧尼表示听说过ibe，并且对她本人的不知名表示很震惊。
很快队伍进入了内场，欧尼的方向和她不在同一处，她在离去前和池依梨挥了挥手：“这么好看的脸就应该一直负责笑的，请不要伤心，是叫yari吧？欧尼回去会帮你应援的！要保持开心呀！”
池依梨用力地挥了挥手，直到看不见对方，手才停止摆动。
在往座位走时，她低头摸了摸前辈们的应援物。
......哎一古，没想到看前辈们的演唱会也能蹭到一个粉丝啊，真是要给前辈们跪下了。
此时的舞台上，做好妆造的JK从后台走到舞台边的隔间，他在帘子后面往远处看了几眼，正是R02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