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深山取料
午饭后我想也很久没有去砍柴了,下去我找时迁和小弟看他又何去何从?他俩说自从那次桃仁山之后,你不来就没去砍过柴。我问他俩下午去不去?时迁说那就又去桃仁山吧。我俩同意他的提法,我回家收拾好工具就又见面了。
我们三个又向桃仁山挺进,十几分钟路程遇到风一样的少年,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下到林深处很快又各自找好目标,挥刀就放倒了五根,各自去掉枝叶把它扛上山顶。经过我们几次踩踏就形成了一条小路,一次扛两根都很轻松。这时我和小弟经过锻炼,做很多活又熟手多了。
树枝扛上来了,我们又挥刀将树砍成合适的长度,再捆得严严实实。用选好的树枝往两把的中间一串,就形成了像样的柴担子。我们不作休息,因冬天天黑得快,都赶紧往家跑所以很快就到家了。放下柴担,立即进入下一道工序,将该做的一切工作收拾妥当。才算完成好了当下的工作,这样做事才叫有始有终。
晚饭后我拿着一支笛子找小弟时迁,又叫了那个叔叔来几首曲子吧。那时候我弹三弦的技巧仍欠火候,那就为了练熟三弦,也跟着合奏起来。
这里只要乐器声响起,门前就会热闹起来。虽是腊月时节,寒冷是无法覆盖那欢快的乐器合奏声。因几个月自己做笛子,而刚好全部销售一空心情舒畅,否则还不会有今晚的乐器合奏。
在这场合我不来很难闹起来,我们来了五首歌曲,闹得正欢我停下来问他三个,我的三弦水平有没有进步。叔叔问我谁教的弹得比我都好,别笑我了,真是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提议再来一次我们又闹起来,悠扬的笛声,优美的二胡旋律,结合那欢快的三弦音,真让人心旷神怡。奏完最后一曲,我们又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和姐姐弟弟都回家了,我想学乐器真正体会到合奏的重要性,今天晚上的三弦弹起来为什么会有神助一般?自己也感到有点不理解,这也可能与乐器的缘分吧。回到家里我问姐姐累不累?她说一点都不累,我才敢跟她说明天,又去砍单竹好不好?她说好,我才跟母亲说了我的计划,并说好也是六点前出发。
那天早上我还是起得很早,并重新磨好姐姐镰刀,和我带的柴刀和四条绳索。然后吃了早饭又奔向那片可爱的单竹林,也奇怪这方圆几十里,就只有那一片山坡上,才有这种特色全身有花纹的单竹?
这一次还带了一把短柄小锄头,计划挖三五根带回去自己屋前试种。看能否成活?我姐弟很快就抵达目的地,再三告诉姐姐太大的不要,专挑竹节长又大小适中的越老越好。我又想这些竹子莫非老天恩赐之宝?我想除了对我有用之外,其他人还真是作用不大。
姐弟俩很快就各自可能砍了都有八十根以上,我叫姐姐收拾好一把一把捆实在,我一边收拾一边拣。姐姐在做捆把活,这一片山坡我目测一下超过两公顷,长得密密麻麻,你砍一两百根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加上你左一根右一根,东一根西一根砍,还更有利小竹子的生长,看到竹头下面的黑土。怪不得单竹长得如此茂盛,这就是大自具有独特特色,天生丽质的天然单竹林。
经过姐姐的捆绑,仍差二十几根,我又挥刀继续砍,边挑边砍不一会又砍了近三十根。我又锄了六个带有小竹枝的竹头,挂在竹把上,就准备具程回家了。
我挑着竹担又做开路先锋,告诉姐姐千万小心。走到很陡地方时,我叫姐姐先不要下去,我下去之后再回来挑。我一下子连拉带滑就下到山边,又爬上来把姐姐这一担也拉下山。才看着姐姐也慢慢滑下来才放心。
不一会就挑起竹担往家的方向走,我看到小溪里哗啦啦地流水,清澈见底。这里的小溪水就是流到我家那条水,这些地方环境优美。
高山深处更是大树婆娑,百鸟齐鸣,潺潺流水便是从高山深处滴滴清泉汇集而成,才有哗啦啦、哗啦啦的流水大合唱。当年环境优美,方圆数百里数千年来从未有任何污染,那才是人类宜居之地。
姐弟俩很快又经过了这个村,家也就近在咫尺,飞吧无畏的少年,走吧美丽的姑娘。很快家就到了,我将它与昨天的堆在一起,也计划春节过后经过个把月的北风,就转移至二楼通风处。竹子表面的花纹才会保持完美无瑕。
午饭后还是要休息一会,坐下来我在盘算着,明年的材料便是相当充足。足可做成一千五百支,但自己只能想想才可以,简直就是梦。自己小打小闹一年能做两百支,销售方面是不会有问题,为家里买点油盐还是可以的。
问题现在可用的干竹子已经用完,如果还有就好。我马上想起就去找以前的废料,刚好还有可用的四节。只不过有两节是头节竹肉很厚,另两支较小竹肉很薄。
我准备哥哥回来教他做,看他愿不愿意。假如他学会了,那比做什么都强。这些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虽是亲兄弟各人志向不同,各有各的想法和目标。
那天下午我又去找时迁大哥,问他下午又准备干什么?他说唯有打柴,又还有什么做?又问小弟去不去他说那就去吧,在家也没什么事。时迁说那就简单点,又去桃仁山吧。我马上回家拿好工具就出发,我们三个虽说是去砍柴,但实际和玩是差不多,甚至有时玩还会更累。
我们很快就又到目的地,又找好目标各自挥刀即砍,一会工夫各自都达到应要的数量。去掉枝叶又一次两根,奋力扛上山顶,每人也只砍了四根两回就扛上来了。一根又砍断两节,很快又捆好了两把。
用树枝从柴把中间穿过,就成为柴担子了。挑上肩也不重最多也就五十斤,但别看柴不多,晒干后一个小家庭,煲点稀饭还是可用四五天。
我们各自回到家里,还要把柴棍砍成两节,还要从中间破开四块,晒干后才方便烧火。这些是农家琐碎,不应在此提及,但是人类生存之小常识,我想也无伤大雅。这毕竟人类就是如此过来,历朝历代繁衍生息的演变过程。如果没有烧草烧柴之过程,哪有今天的液化气。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昨天和今天下午姐姐,都协助母亲和大嫂搞大扫除。我估计父亲和大哥也该回来了,我刚刚收拾好柴,就听到大狗的怒吼。
我迅速抬头张望屋背果然不出所料,是父亲和大哥回来了,我看到两人都担了一担东西还不轻。我立即冲上去把父亲的担子接到自己肩上,虽然只有几十米远,但这也是做儿子的孝道行为。
我把东西放在大厅里,马上去厨房拿来热水和泡茶的茶壶,冲了一壶茶给父亲和大哥喝。母亲和大嫂都过来收拾这两担东西,父亲说那些地方的人都很善良又很有人情。
这些东西我们四个一人一份,我这一份比他们两份还多。母亲拿出那些东西来我吓了一跳,就这些棉球两袋五斤一共就十斤。还有八包拿出一看像小竹丝片一样,和筷子那么长,父亲说东家说叫卫生面条。
这么稀罕的东西我第一次见,还有两砰油,大哥担回来的一大包腊肉。我提一下有十几斤,还有报纸包住的是鲜肉,有两大块也有五六斤。
其余饼干糖果一样两大包,还有一个桶装的是猪肉烧咸菜。是房东回来请他们的亲房吃饭,但房东说最重要的答谢我这些师傅,他说我们明年还要干一年。叫我们一定不要推辞,他四兄弟都回来了吃了晚饭就走了。
他说他们开车回来的,车就停在公路边,他走时叫那个总管把那个咸菜猪肉,收好给我带回来。父亲说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大方的东家。
他不欠人一分钱工钱,还给他三个每个一个红包每个三十元,我一个一百元,真是大方了不起。他要求明年十一月前一定要全面竣工。十一月初九为他父亲七十一岁生日,和落成庆典一齐摆酒席。
父亲说四个人一天不停,都不一定能完成,压力很大,那个村还有几家要建哪里敢接。母亲收拾好父亲和大哥的行李。将猪肉咸菜准备煮开时,还发现桶里还有油炸豆腐。只煮了一半就有四大碗,母亲端一大碗给七婶。
此时也到了开饭时候了,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心情很是舒畅。晚饭时父亲告诉母亲,把那些棉球面条一样一点,和一块猪肉和红糍粑。饼干糖果都拿一点,叫大嫂一早送去她娘家。这才是有福同享的好风格。
饭后大嫂姐姐收拾好餐桌,我和父亲,大哥汇报了我的成绩,他们都感到不可想象。姐姐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弟弟藏得那么深,她说这个弟弟太厉害了。还赞我这种行为谁教你的?还说我的笛子吹得像天外飘来的声音。
只要他的笛声一响,那些人听到就围过来,就你买他也买,姐姐说哪天再多三十支都买得完。那天在路上就买了十三支,在安流一卖完马上离开那里。怕人抢他的钱,还花八毛钱买了一把硬木锄头柄。姐姐说以后和这个弟弟出门,我什么都不怕。
其实父亲和大哥一点都不了解我,我干脆将元旦那一天带弟弟,街上试水的经过说了一遍。第一次卖笛子用笛声说活,我想很多人想不出此法来。但我做到了,一小时多一点卖掉十七支。卖掉立即离开现场,买了三块多钱猪肉就回家。
我和父亲说,这些计划很早之前就有,但还未见成效把计划扩大化,不就是说大话吹牛皮吗?我说到单竹干后开始做,每次五十支。做好之后如果巧碰星期天是安流圩就去买,慢慢去实现自己的计划。如果姐姐没空就叫大嫂同去卖,父亲听了我说这些都笑了。
我又跟父亲说了钻孔的工具一事,他说我的火工挺不错,暂时先做。如果有机会找他厂里的钳工,商量一下看有无办法。父亲拿着我的笛子认真在看,姐姐说每一支都很漂亮。
那天晚上一次拿出三十五支,我亲眼见到都还有点不敢相信。我还说了做笛卖笛的事家里知道就好,其他人面前不要说,以免让别人知道眼红。我认为这种策略是绝对正确的。
我冲凉后又去广裕楼,看看那个叔叔能否再来合奏,我旨在提高三弦的技巧,其实他们早就想我下来了。我操起三弦立即闹起来,还是过江龙、卷珠帘、旱天雷、十送红军、公社是棵常春藤。
还有很多欢快的歌曲,我们从慢到快一遍比一遍好听,感觉上好像一次比一次动人。还是那一把二胡,还是那一把三弦和两支笛子,但是这些感觉全出自心情的愉悦而生成。我们又弹了四遍,自我感觉上三弦有了长足的进步,岂不美哉。
不知不觉又是一晚的活动结束,我叫姐姐弟弟回去睡觉了。回到家里父亲说明天早上,带我们三姐弟去买年货,叫我们早点睡。
第二天早上,父亲和我三姐弟前往周江买年货,首先父亲带我姐弟三到了百货店。看了一下鞋类,今年就有蓝色力士鞋,我感到这种颜色耐脏,比白色的好。我和弟弟一人买了一对,弟弟年龄最小但他要穿四十码,我是三十八码,姐姐买了一双黑色灯芯绒面的女装鞋很漂亮。三双鞋一共一十六块二毛钱。
走出百货铺又到副食门市,拿出酱油砰买了一斤,还买了几条大乌咸鱼,和一小包味精。当年人们的生活普遍简单化,只要有了原始的本质物品。煮熟了就是极端的美味,就如有了猪肉,煮熟了加点盐就是美味佳肴。
我们又去摆地摊的小百货那里,买了两包五香粉,每包一毛钱,我们还买两张大红纸,和两大串鞭炮就回家了。回到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姐姐马上到厨房将猪肉咸菜煮开,又炒了点白菜就准备吃饭了。
父亲见母亲在喂猪也去看看那头大肥猪,预测一下可能杀多少重量?父亲说估计有一百五十以上。据说已经报了大队,我们生产队有五家都养了大猪,听说明天下午杀猪队就到。
我们吃完早饭,母亲说上午广裕楼的碓间闲着,叫我家先去踏粉。大嫂未回来,叫我和六姐去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不一会姐姐洗衣服回来了晒好衣服,马上带着工具和原料去踏粉。
我们经过一天上午不停地努力,终于把三十斤米变成了粉。这一原始的方法客家人叫踏粉,那些工具很多我也叫不出名,虽有这样的经历,文字很难表述。但也记得叫‘碓间,’里面有笼、碓、磨、风车,在那年代天下占95%,以上的农民都是拿些工具加工粮食。
农民家里还有一大堆竹器制品的工具,如客家人叫么栏,背箕、麻西、扦,还有装谷装米的竹箩。这些工具你都认吗?如果你都还认识它。你亦已过中年了。
那年代你想将一百斤谷加工成米,足要三个人一刻不停干上三个钟才能做好。首先要经过笼去掉谷壳,笼一次再经过风车将谷壳分离。第二道经过麻西西一次,未脱壳的谷西出来,未脱壳的谷多了再将它笼一次再过风车。
经过风车流下来的全是糙米,再一次通过碓踏白。白的程度差不多了再经过麻西,洗一次再过一次凤车,如此一番谷才能变成米。当你张大口吃饭时,一句话不好吃,这就让人太伤自尊了。
那天上午大哥大嫂哥哥都回来了,我见到哥哥可能在采矿队伙食不好很瘦,和大哥白白胖胖的无法比,我的内心有点五味杂陈的。他是大人我是小朋友,也不敢问他一个月有几块钱?
我做梦都想他有个好前程,做弟弟的我享受一下哥哥的红利。他有勤快的本性,每次回到家里都会去厨房煮菜。他在切昨天房东送的那块猪肉,我想有他在,加上又有酱油五香粉,一定会做得很可口。
我计划饭后跟哥详谈,看他如何表态,但有一点遗憾没有干单竹。自己也白白浪费了十几天时间,太可惜了。但自己回头又想,没有两次销售的经历,也不敢去想这件事。事已如此,当然会有新的想法,所以后悔没有早打算,是多余的想法。
午饭后我将制笛的过程,和销售的过程,全部跟哥说得清清楚楚。我说如果对此有信心,我全过程做给你看。他说好那就试试吧,首先教他如何定点划中心线,怎样安排进气孔和笛膜孔,然后是发音孔。
说完这些之后,就叫哥首先开始划中线,他一看便知,划申心线又简单又快捷。并将一切划线的工具交给他,让他自己发挥,等到他说划完四支再来看他。
两点半之后哥划好了线,我逐一检查过之后,没发现问题。又拿出一支小锥子,叫他对准每个孔的十字线点上锥个小孔。
一定要对准十字线,否则下道工序就会产生偏差。他小心翼翼在做每一道工序,又过去一个多小时。他说钻好了,我再拿出那个锥子,将四支笛坯固定在木板上。
烧旺炭火将那个火锥子放进炭火里,我用扇子扇旺炉火锥子一下红起来了。我便取出锥子钻了两孔,告诉他,这锥子中心有个尖锥。对准十字线中点的小孔,用力钻下去才不会偏离中线。
剩下的就叫他自己操作了,他用起来会有点生疏,这是很正常的。他很小心在操作,我不催他慢就慢一点吧。但他也一次比一次快,那支钻完六个音孔,我就取下来看有无偏离中心线。还基本可以,没有变废品就行。
我鼓励他继续把那三支钻好,接下来看他两孔、两孔在钻。此时我叫父亲看看现场,我需要解决的工具就是钻孔机。只不过我自己钻,一天二十支也不会有问题。经过近两个小时也给他钻好了四支,我全部拆下来看了一下都还算合格。
我收拾好现场,拿出那把修孔刀修了一个孔给哥看,告诉他去掉炭质层就基本可以了。叫他先修一支看看,我拿我在吹的那支给他看,叫他按这支样品做就行。他还是相当细心认真,我相信他做这些事一定比我强。反正一切已经说明清楚他也领会到了,那就让他自由发挥吧。
差不多五点钟他修好了一支,我拿来再轻轻地打磨了一下,清理干净贴上笛膜试吹了一下,音质很尖,这种原因主要还是竹筒薄又细,才会有这种音质。这跟技术没有关系,相信工多艺熟,只要他做下去一定会越做越好,越做越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