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首送布匹
农历二十五这一天，我们四个一天两趟砍单竹，顺顺利利回到家里心情踏实多了。如果没有这样的干劲，怕苦怕累这些谁送给你？下来生意怎么做？这也叫凡事必须先有统筹，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午饭时我说林先生邀请我去他玩几天，为了他那个人情我说还是应该去一趟，才对得起他一家人。大家都同意我去，我决定收拾行装立即启程，我说二十八上午回来，到了安流才一点四十还好买到了车票。
不一会汕头车就到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开往汕头的车上。到了车站还不到四点钟，我直往林先生家里，他一家人见到我喜出望外，我还怕受到冷落殊不知如此热情，使我无不激动。当茶过三轮我提出为林先生写两副春联，他说你会写吗？我说来这里学学就会了。
他叫他女儿带我去文具店买红纸毛笔和墨汁，买回来之后首先教她裁纸，教她准备写多大的字裁多宽的纸。对联分七字联，和五字联。七字联为六寸字，五字联为十寸字。我问林先生往年门口贴多大的对联，按他比画的我心中有数了。我叫姐姐先裁一张红纸，就一裁八吧，先写一对让他看了说好再定。
我在红纸背一连写出四对，问林先生要写哪一对，他说你认为哪对好，就写那一对吧。我又问姐姐写哪一对？她说第一对，我又叫她折字格，叫她折格痕不要按太紧，有点模型就行。
她折好之后我叫她去拿个旧碗装墨汁，叫她拉紧纸头我挥笔就写。写好一头一尾牵紧慢慢放在地上，叫她拿点重物放在头尾预防风吹，而造成纸面糊涂。紧接着写下联和横批，写完一对林先看后说，没看错人，称我简直是天才少年。我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我接连又写了两对，剩下一对叫姐姐来试试，她说根本不会写毛笔字。我问她想不想学，她说肯定想，我说写好那一对就开始教你练字，我跟林生说为了紧跟政治形势再写一对吧。
给他写了一对毛主席诗词，‘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林生见到我写的对联，感到交了这个穷小子，脸上有光了。
叫来他那些好朋友来看，个个见后赞叹天才天才。我在教姐姐怎样练字，练字从哪里开始，一一教她，叮嘱她到了何种程度再进行练写字。
接着我拿出四支笛子，给她姊妹每人一支，教她认识笛子和音谱，我吹了一曲十送红军给她听，她一听看样子醉了。我教她从最简单最熟悉的那首歌学起，不停地吹，我叫她就东方红唱一下曲子。
她说她不会我说你一定会，但你不好意思唱。她说真不会，我叫她拿张信纸来，我给她写几首歌的曲子。
我在写东方红，团结就是力量，还有十送红军。我在写她紧紧盯着我，我很快就写完了。她说你脑子里装着那么多知识，哪里蹦出来的。我教她唱，她说真不会，我带着她唱，她跟着一遍一遍地唱。
紧接着叫她试吹笛子，看能否发出声音，叫她看好我握笛子的手。再看我的嘴唇，一定将嘴唇形成樱桃形，集中将气吹进孔才会发出声音。她也进步很快接受能力也很强，我跟她说好好学，我的二胡拉得更好听，还会弹三弦。
我会一样一样让你两个都学会这些艺术，我告诉她我一个姐姐和你同年。也是一样读初二，她吹笛子也是我教的，现在吹得很好了。过年后你不嫌我们穷，也可以带她下来交个朋友。她说随时都欢迎我们来。
不一会又到晚饭时分，我看到又是上次的架势，我跟林先生说这些老规矩，应该废除啦大哥。现在还搞男尊女卑那一套吗？叫大嫂和姐姐弟弟都一起吃吧，既然是朋友就是一家人，还计较这些吗？
结果林先生接受了我的建议，大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我说这样多好，饭后林先生说，他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处理，很快就回来。我跟他说不要因为我来了，影响到你的生意。我说我会过意不去，他说不会不会，他出门前还叫她女儿拿钱去带我出街走一圈。
那时候的汕头到处很多门前，还聚起厚厚的砖墙，我问姐姐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他说没有，我说我们那里也没有。我说这个形势最严重的影响，就是我们学生。如果不尽快结束，我们这一代人就完了。我问她两姊妹以前的成绩如何？她说中上，那就不错了。我们在街上走了一圈也就回来了。
回去林先生还没回来，我和那个同年的人说，你也要拿姐姐初一读过的书进行预习，千万不要荒废了学业。看不懂就问姐姐，要懂得知识的重要性。在人生路上才会少走弯路。
不一会林先生回来了，我一看就知道他提回来的是现金。看到那个体积有十几万，他坐下来之后我说，你一个人生意上忙不过来吧，他说没有，都是一些小生意。我跟他说，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关照我了，来也就是内心代表全家人心感谢你一家。
我说你也知道我们太穷了，碰到你给我们家有了明显的改变。确实很感激你，假如你有什么好的生意也可以教我做。在你方便的前提下，又不会损害到你的利益时，就给我做一点。
我问他你给了那么多布给我，那些实际多少钱一尺给他们，他说那些布我是以每一匹多少钱发给他们。他说一匹三十三米。我说那些卡机布学生蓝每尺六毛四，灰卡每尺六毛八。
我就知道大概情况了，我说我们公社百货就没这种布，我穿的就是安流横陂买的，他说要不明天给你二十个试一下，一个三十五就好，那自然妙啦。
那就给你发，如果你做好了这种生意，你就会经常来我家了，我女儿学那些就会有你免费老师了。你尽管拿去玩，像你这种人才各方面都应该锻炼，才会越来越成熟，才会加速长大。我说还是叫钳工师傅再做一台钻机，下次送货时再来试了。
我说那现在是黄金时间，那我就明天一早就回去了，如果做好了年后我初九就会下来，你能否这里有点产品都给一点样品。他说有现在就拿给你。他说你明天就要回去，我什么都没准备。
我送一套西装和一双四十一码的皮鞋给你，还有十双袜子。有一匹最新式的丁心绒布，做衣服很暖和，你回去生意好好做，笛子认真做，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我说我做好了这批货专程送下来，就不用你跑安流了。他说一言为定，说完这些就安排我休息了。
早餐后林先生将托运单，和车票都交给了我，两个姐姐叫他爸，让她姊妹送我上车就好。林生答应好，他告诉她带点钱李生要买东西就自己付。说完这些告别了大哥和嫂子，我就往车站出发了。
一路上两个姐姐很开心，到了百货部门口她说买对鞋送我，我说怎么好意思，她一个拉一个推。还是叫服务员拿来一对，她俩认为最好看的白色四十号球鞋一对，灰色尼龙袜子，我看她付了十四块五。
搞得自己无处遁形，那就走吧，到了车站我紧紧握住她两个的手，叫她们认真好好地学，我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挥手离开了她们，也就验票上车了。
他们一家人的热情让我无所适从，更让我受宠若惊，自己是一个穷小子，又是一个小学毕业生。或是林先生看到我全是优点，最让他佩服的就是，能在那种穷乡僻壤做出那么优质的笛子。
他第一次见到我，我说是我做的，他说你骗鬼吧，你一个小屁孩有这种能耐？经过多次见面才更进一步了解我。特别那个钳工师傅对我的褒奖和赞誉，更加对我另眼相看。想着那些疑问不知不觉安流车站到了。
我下车后等待着他们卸完货，就去行李托运那里看了一下三张托运单。我就先看了一下就跟他说，我买好绑的绳子就回来提。我又去了生产资料门市买好了所需，就提了一包，里面是十匹布。
我马上绑好就飞也似地往周江跑，还不到十二点就到了周江，我趁批发部还未关门就走进去，我将情况价格数量说明，叫他尽快和领导商量好。
我把这贷放这里供你们看，我希望你们都多为周江人民考虑，让人们穿上新衣服吧，我说我穿的就是横陂安流前年剪的了。
我小声跟他说如能把我二十匹都收了，我送你五丈布。你马上商量好，我回家吃饭我还要去安流提货。如果你们要定好价一个下午都不够买，我买的灰卡七毛学生蓝六毛六。当然那些价格你们定。那就先麻烦你货先放你这里，我先回去吃了饭就出来，我还告诉了他我是哪里人我父亲是谁，就回家了。
我回到家里父亲和大哥都昨天下午回家了，我把这些情况都和家人说了。全家人都感到惊讶，一个毛头小子，能得到大老板如此赏识。大嫂笑我他的女儿多大，我说一个十八一个十六。
大嫂说叫我小心，我说开什么玩笑，我还是小朋友绝对没想那些事。我说那个姐姐她们送我去车站，又去百货部买了一双最好的白球鞋，和一双尼龙袜子。我还没看，吃完饭我就拿给大家看，大家都说很漂亮。我说下午回来你们都没见过的更好的。
我吃完饭和哥哥立即前往安流，到了周江到批发部，见到那个人，他说领导说全要了。现在就卖的很火，我说好我现在就去安流提货，三点半前后就回来其他事情我回来再说。我跟他说我给你的是不是可以送来这里，另外是一样一半吗？他点头了。
我兄弟俩急速前往安流，一到安流就提了货，由哥哥载十一匹布，我载另外一个包窠。绑好很快就回到了周江，我把那十匹就交给了他，他叫我坐一下，马上他过去百货部售货员提走那十匹。看到她还签了字并过了指纹，并写了一张欠条给我，叫我明天下午这个时候来拿钱。
他看了一眼我那匹丁芯绒，手摸了一下说这就不错。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就问他做一件衫要多少？他比了一下我说等一下就送来。我发现我的没有包装袋，他马上去百货部给我找回一个，并向他要了几张报纸，我就离开批发部。
兄弟俩到裁缝部又找到江师傅，拿丁芯绒给他叫他给我俩一人做一套。我问他我父亲和大哥，我弟弟是否有尺寸在，他说都有。还有我母亲和大嫂二嫂和姐姐，都一一开出名字给他找他说都有。我说那每一个多少布，总共多少布你开一份清单，把布留下你慢慢做，一定要保证质量。
我叫他先剪七尺给我，剩下你慢慢算好一共多少布？他算过后一共九丈四尺。我叫他那就量吧，最后他说还剩九尺，那就对了，我又写了一个名字给他找，他一下就找到了，我说也给她做一件衫，那剩下三尺多就给侄女做件新衫。
一切办妥之后，我去邮局给林先生发去一封电报，货已售完四个字。我又去买了五斤肉，哥哥说他骑我的车，他也心痛弟弟风尘仆仆几天未停。也真感到有点累了，兄弟俩也回家心切，一下就到家了。
卸下货物底下大纸箱装的是，一大桶红灯牌花生油。足有三十斤，上面纸箱只装了我的一套西装，一双咖啡色的新皮鞋，还有两打三角裤，两打尼龙袜，这些奢侈品全家人第一次见。我跟父亲说我这次汕头一行赚了四百块，又为全家人每人做了一套丁芯绒真是很高兴。
父亲说儿子你太过厉害了，才十几岁就做到这样，我那么大年纪也没听说过。你竟出现在我家里，还真担心能不能把你养大。我说我每走一步都有爷爷显灵护着，一家人都放心吧。我说尼龙袜一人一对，这些三角裤就我穿了。
我和哥哥说我又叫他做多一台钻孔机，下来你就没那么辛苦了，我说几天有没有三百他说还没有，要抓紧争取明天天黑前完成四百。我会尽全力将它做成成品，我要出去走一下买点柴。
我又到三叔家问他又是那么多柴，为什么不卖？他说周江没人要，我说那就卖给我钯，你说多少钱一百斤？他说照去年一样，那去年多少？他说六毛，我谠今年七毛，这一边全部担过去，我回家等你。
我心想老叔实在难为你了，这么辛苦才七毛钱，实在说不出口，但这是市场价格，谁也无法改变。我找好了称在家等他，那天下午他兄弟一共跑了七趟，总共才八百八十，我给了他六块五毛钱，还将记数的纸也给他，还说了一句老侄有时也会糊涂算错。我叫他等一下，送给他两个油饼叫他给两位老人吃。
此时天也黑了，我也准备冲凉了。冲凉后出来我叫姐姐过来，问她要不要这样的短裤她说那拿一条试试，穿着舒服就要，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