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辣椒

逛了一会，荆尧停在一个摊子前，这是几个年轻汉，守着几盆奇怪的植物，上面有着白色的花朵和青黄红三色果实，十分好看“这个怎么卖。”

这不就是辣椒吗？作为一个无辣不欢的人他吃这里的饭菜真是吃够了，唯一的慰藉就是空间还有许多辣椒制品，可是东西有限，有吃完的一天，对于没有收集到辣椒种子这件事，他可是从末世遗憾到现在。

其中一人抬头看他一眼，道“这个是从欧罗那边带回来的，本来是种子，后来泡了水，就生了芽，好像是一种可以吃的，我们也不怎么喜欢，就摆出来看看，你要是喜欢，收你500文一盆。”

荆尧一听还有种子，更高兴了“种子你们有多少，我也想要。”

那人看荆尧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就道：“你等等，我问问他们。”

然后走到旁边问了周围摊子的人一声，大家听说有人要买，都说了自己手里有多少，和荆尧说：“大概有个两斤斤多，你如果全要我们可以都买给你，但价格不便宜。”

荆尧点点头问：“多少钱。”

那人想了一下道，：“我们买得时候花了不少钱，再说我们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也很辛苦，就要你十五两银子吧，如果你同意，我们把这几株也给你。”

荆尧爽快的答应了，给了钱，那人却说：“我们的东西都在货船上，我要去取。”

荆尧皱皱眉，“在哪儿，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你也可以去看看，我们船上还有不少货物，你如果感兴趣可以挑挑看。”

荆尧转头问温群，温群像只好奇小猫咪似的跃跃欲试，荆尧还有什么不懂的，点点头就同意了。

一边走，荆尧一边打听他们的情况，年轻人叫吴达知道他们是受雇于上京大商人家的水手，平时跟着大船跑的是远程出海的长线，短的半年，长的一年多两年的都有，这次他们去了将近一年，因为他们要跟着去很多地方，主人家也同意他们自己采购一些东西沿途出售，赚点小钱，本来这些东西要带到上京去的，但是因为一个兄弟生病了，他们想先卖点换钱治病，没想到荆尧这么大方，都不带还价的，他们也愿意把东西卖给他反正到上京也不会比这更赚。

荆尧听得有些郁闷，这个不记得砍价这个毛病好像改不了，关键是他不会。但他不后悔，这些东西毕竟大禹没有，他这里买了就是过了明路了，只是这么被人明着当冤大头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温群不知道东西的价格，也不知道荆尧买来干什么，但是听到这么一说，才发现好像有些贵，拉拉荆尧的袖子，担忧的看着他。

荆尧知道他的担心道：“非也，这东西在欧罗常见，但是在大禹却是没有的，单论它的价值，可能没有那么高，可是它的稀世度却值这个钱，我能遇到也是我的运气，也不算亏。”

这话不仅安慰到温群，吴达听了哈哈大笑“小兄弟，你很有意思，也不像那些一样唧唧歪歪，我很喜欢你这性子，一会你看上什么和我说，你放心，我不会漫天要价的。”

荆尧听了，道：“那就多谢了。”

拿了辣椒种，又看了一些其他的种子，吴达说是吃的，认识不认识的荆尧都买了一些，价格都低于辣椒。

荆尧又问了他有没有香料，吴达又带着他去其他人那里买了一些，都是可以用来做菜的，特别惊喜的是有黑胡椒，虽然价钱不便宜，但是荆尧也买了，东西买得有点多。

温群看着拿出去的那一笔钱，有些想说什么，又迟疑了，看来以后要多存点钱才行。

至此，荆尧也算清了他们的库存了，吴达几个水手带回来的物品被他包了个圆。

他意犹未尽地问他们还有哪些货物，吴达就带他去主家那边看看，他们这些只能算是小头，主家那边才是做大生意的，他是看荆尧看见什么都愿意买，还很大方，才把他带过去的，他们买的东西已经单独拿出来了。

一大堆东西乱七八糟的放在甲板上，荆尧想说不管。

温群就主动说帮忙看着，荆尧想了想也同意了，他看出来了，小家伙心疼钱了，虽然没有阻止他，但是那表情可有趣，要是和他说把这些贵重物品就放在甲板上，不管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荆尧也就答应了。

吴达带着荆尧走到上面一层楼，见到管事说明来意的时候，管事没有太搭理他，觉得他这小门小户的能买什么，他们的货物少的都是几百斤，多的上千斤，一般带回上京都是贵人们才买得起的，荆尧看他的态度，也就没有多说，点点头走了。

吴达还挺不好意思的，觉得他把人带来却没有看见货物，还让荆尧受了顿白眼。

“不好意思，荆兄弟，我没想到这一茬。”

“没关系，我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荆尧没有在意，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他以前见得多了，更过分的都遇到过，别说这种小小的被拒之门外了。

“啊！”

两人正往回走，荆尧就听到一声尖叫，是温群，荆尧一时间心一惊，瞬移出去，到温群面前，看到眼前的场景，用手把温群的眼睛捂住，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别怕，没事的。”

温群被荆尧抱在怀里，头埋在他怀里，坚实可靠的胸膛让他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人还紧紧的抱住荆尧，不肯再抬起头看，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站在荆尧对面的人手足无措，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连连往后退。。

好在这时吴达赶过来问“怎么了。”

那人虽然穿得整整齐齐，但是脸上一个鲜红大疤把整张脸都毁了，即使是大白天光的，看着也十分吓人。

“老昆，你怎么出来了。”吴达看到人，有些明白。

叫做老昆的人赶紧把一块布拿出来，把脸挡住才道：“我听小木说来了个大主顾，什么都要，我想着把我那些货物也拿出来，看看要不要，我也好换点钱，没想到吓着这位夫郎了。”

荆尧见他蒙住脸，也不好太责怪，就道：“我夫朗胆子小，大叔你这见笑了。”

那人生怕荆尧责怪于他，听他没有那个意思，就赶紧摆手道：“哪里哪里，是我没想周全，才吓到人。”

吴达见荆尧没有责怪也松了一口气，老昆这样的人，他们这船上有很多，就看长在哪些地方，长在身上的平时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像老昆这样，只能躲躲藏藏。

在船上时大家平日里也看惯了，也忘记了他们在常人眼里是怎样恐怖的存在了。

荆尧看老昆这个样子，就知道这肯定是因为长期在海上漂流，食物缺乏维生素和蛋白质而引发的败血症，知道这样的人在这个医疗匮乏的年代只有死路一条，也很同情他们。

“群群，怎么样，好点了吗？”荆尧低头问怀里的人。

“嗯嗯。”温群虽然没事了，但一想起刚刚看到的，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缓了一会做好心理准备后抬起头。

却被荆尧按了回去，然后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我还有点事情，我们再待一会再回去好吗？”

温群被他这么细心的哄着，羞怯的点点头道：“我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那就好。”荆尧才把人从怀里放出来，温群看着已经蒙住脸的老昆告诉自己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只是一个生病的人而已，但手还是紧紧的抓住荆尧。

荆尧也反手握住他的手，还不时看看他的状态，知道真的没事了，才放心下来。

到了老昆货物那里，荆尧看见好几样熟悉的东西洋葱，大蒜，花生，瓜子，番茄，南瓜。都是大禹没有却又十分好吃的一些食物。

“这些我都要，你看怎么卖。”荆尧看东西一样都不是很多，都是两三斤的样子，多的五六斤左右。

老昆一惊，刚刚听说这个大主顾什么都要的时候他还怀疑了一下，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过来，没想到真这么爽快，想着就说了一个价格全部五十两银子。

荆尧想了想，同意了，两人就帮忙把东西搬到甲板上。

荆尧结完钱问吴达“你说兄弟生病了，也是这样的吗？”

吴达点点头，“我们有不少人都生了这个病，只要在海上航行久了，都逃不了，老一辈说，这是海神的惩罚，因为我们赚取太多的钱财。”

荆尧点点头，知道古人都把一切不能解释的事情归于鬼神，但是他是真的的，这病症是可以预防的，就说“我们老家也有你们这样的人，后来老一辈的发现，这是因为菜吃少了，才会的，如果在岸上就没有这种顾虑，因为海上没有新鲜蔬菜所有更容易获得，所有发明一种叫豆芽的东西，每天吃一点可以预防这种疾病的发生，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是会减少很多。”

“真的吗？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你等等我，我去禀报公子。”吴达听完高兴得一阵风一样的跑走了。

老昆也十分惊奇问，“荆公子，真的吗？我们这些水手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干这个虽然挣钱，但是大多都晚年凄苦，不得善终。这个疾病就是最大原因之一。”

荆尧点点头，是真的，

等了一会，吴达就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看着荆尧，马上行礼道“在下张易听闻先生有可以预防厅疮的方法，是真的吗？”

荆尧点点头，把疾病原因和预防方法讲一遍，并说明蔬菜水果的重要性。

张易听了他的话不住点头，他家祖祖辈辈都是跑船的，知道得病都是些吃食简单拮据的水手，像他们这样的主家，出得好，得病的不多，但也不少，他父亲就是因为饱受病痛折磨才早早去了的。

“可否请先生讲讲这豆芽为何物，该如何得到，在下愿重金酬谢。”张易明白这事的重要性，如果他办成，他在家族的地位将不可同往日可言。

荆尧点点头，问他们要了一些东西，待他们准备齐全，就亲自示范。

“先把无论什么豆子浸泡一夜，然后捞出，装入干净的筲箕，或者其他竹制篮子里，盖上干净的布，最好不见太阳，每天浇水保持湿润，等他发芽，长四五天就可以了，可以多发一两天，但不可以太久，不然就老了不好吃，用来炝炒或者煮汤都是可以的。这东西，其实并不难，只是以前的人从没有这样做过，就显得稀奇，如那些欧罗带回来的稀罕物种一样。”荆尧做完就看着张易。

荆尧的未尽之语张易明白，又询问一番制作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就爽快的给了三百两银子“只是希望先生这方子不要外传了。”

荆尧摇摇头，没有直接答应：“外面自然不会，可是自家我就不能答应了，这豆芽对于我们农家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一份好菜。”

张易思索一番道：“只要先生保证不会传出去，其他的自便。”

荆尧点点头，这才接过钱，然后想着自己买的哪些东西道：“我买的东西里有一种红色的果实也是很好的补充营养的食物，你们可以种来与鸡蛋炒着吃，或者做成汤，。”

“先生说的可是番果。”张易挑挑眉。

荆尧想着他也知道对不对就说“老昆卖于我的那种。”

张易向老昆看去，老昆点点头，“我卖于公子的的确有番果种子。只是我们都以为这是观赏植物。”

张易点点，道：“多谢先生。”

荆尧明白，番茄因颜色鲜艳，早前的人们是不敢吃的。后来那第一个人当众吃下十个番茄，才使大家相信至此名声大振。

“如果你们怀疑，可以先给一些动物吃，确认了再吃。”实践出真理，只要第一个吃的人没事，自然有人愿意尝试，之后他们就知道这种食物的美味了。

荆尧下船租了一辆马车，才把这些东西装满，然后与他们告辞后带着温群坐车回去。

温群看着一马车的东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荆尧，“荆大哥你好厉害啊，这些东西不仅没有花钱，还赚回来不少。”

荆尧把钱拿出来，分一半给温群，“见者有份，分你一半。”

温群摇摇头不要，“这是荆大哥赚来的，我才不要。”

“这个方子不难，如果不是跑船的，根本用不着，也卖不了这么多钱，今天因为你吓到了，我才想起，如果没有你，我都不会想着卖方子，也就不会有这笔钱。”

“才不会，荆大哥骗我，我知道你那么聪明，肯定想得到。”温群知道荆尧的好意，他才没有那么好骗。

“小家伙这么聪明，怎么办，钱都送不出去。”荆尧看着他一副崇拜的样子，笑着捏捏脸。

“我就是不要，荆大哥你不是要做生意咯，这钱肯定用得上。”温群还记得荆尧说过以后要养家的事情，万事开头难，现在肯定是花钱的时候。

“那好吧，等以后赚了银子让你管家。”

温群羞怯的点点头，这样他以后就是当家做主了，得回去把算账再练练，免得以后手忙脚乱。

荆尧见人这么乖想把人抱过来亲亲，但是又怕吓到人，只能作罢，退而求其次的揉了揉头。

马车是直接到荆尧家的，车夫帮忙把东西搬进去，荆尧结账的时候多给了一些，车夫千恩万谢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