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二泉映月》
众人的思绪一直在随音乐的节奏产生变化,直到音乐声停止,众人仿佛没有听到音乐声已经停止了,仍然沉浸在琴声所带入的意境之中。
现场唯一清醒的只有楚霖,楚霖为了彻底震撼对方代表团里的年轻人,彻底击碎他们的信心,故意没有叫醒他们,让他们自己醒过来,经过差不多五分钟,终于有人从意境中缓了过来。
此人正是霍华德,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心中的震惊全部浮现在脸上,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倨傲,被恐惧和崇敬代替。他家学渊源,从小六岁练琴,十五岁时候已经声名鹊起,拿奖无数,三十岁被称为最接近大师的演奏家,终于三十二岁成就了大师的名号,也是被西方世界称“为最年轻的钢琴大师”。今年四十八岁的他,接触钢琴四十多年里,从来没有人能用钢琴的琴声将人如此深入的代入到音乐所描绘的意境中。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经历这种奇迹,而且是从一个被西方普遍认为是钢琴水平落后至少十年的华国年轻人身上发生的奇迹。他实在想不出西方钢琴界还有哪位大师的水平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楚霖也发现了霍华德的清醒,朝他微微一笑。霍华德轻咳一声,叫醒了周边的人,良久大厅里的人们才从意境中纷纷醒过来。大厅里立刻响起来热烈的掌声,尤其是华国代表团这边,掌声尤其热烈,而且是经久不息,楚霖站起身来,对着台下躬身一揖,然后走下台来。掌声仍然不见丝毫减弱,台下的人都眼神炽热地看着楚霖,仿佛在看一位降临人间的神只。直到楚霖到座位坐下,掌声才渐渐停歇。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楚霖身穿的是中国特色的中山装,而不是流行的西方传过来的西装。中山装穿在楚霖身上,更加凸显出楚霖的英姿挺拔,卓尔不凡,果然帅气逼人。对台下行礼,也不是常用的鞠躬,而是古代的作揖。楚霖此举就是要在无形中,将中国青年人的自信重新拾起来,而不是一味地模仿学习西方。
外国代表团这边,戴森的脸色一片死灰,本来是过来摧毁华国年轻人的自信心的,现在反而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华国的年轻人碾压。这对于在西方同龄人中从未尝过败绩的戴森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他难以接受此次失败。霍华德一看戴森的脸色就知道完蛋了.如果在修仙界,这个戴森这种状态叫有了心魔了,被人坏了道心了。这本来是此次霍华德他们前来的目的,现在自己天才被人坏了道心了,这可损失大了。霍华德作为领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由他自己调整心态了。
外国代表团这边又有一人起身,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长得五官俊秀,拿着一个大提琴上台,向大家鞠躬。主持人看了一下手卡,介绍道:“这位是约翰牛国的大提琴演奏家,杰琳,她为大家演奏的曲目是《哀》”。
接着杰琳就开始了演奏,楚霖刚开始还觉得前奏有点陌生,可是后来越听越熟悉,就是前世《倩女幽魂》的插曲《太多》的曲调。是徐嘉良改编作曲,李岩修作词,才得到的歌曲《太多》。这是前世英国大提琴家杰奎琳·杜普蕾的作品,原名为《光影》,后来被改为倩女幽魂的插曲后,又被赋予一个凄婉的中国名字《殇》。一个殇字胜过一切华丽的词藻,不动声色便足以传达哀怨, 把大提琴的如泣如诉表达的传神入骨,像是叹息着生命的转瞬即逝,且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光年。
据说匈牙利大提琴家史塔克有次乘车,听见广播里正播放大提琴曲,便问旁人是谁演奏的。旁人说是杜普蕾。史塔克说:“像这样演奏,她肯定活不长久。”
好厉害的史塔克,真是一语成谶啊!谁会想起一朵从未绽放过的花朵,一段终究没有结果的深情,无奈叹息间悄无声息的流逝于匆匆时光之中。
也许这位杰琳就是前世那位杰奎琳·杜普蕾在这个平行世界的分身吧,楚霖如是想着。她的演奏水平虽不如四十几岁时的巅峰,却也足以让闻者落泪,场间随着音乐声,弥漫着哀伤的味道。
一曲终了,现场的听众已经开始眼眶泛红,更有感性的女士开始抹眼泪了。
华国这边也有位年轻的男生拿着大提琴上台,他演奏得也是《殇》,但是效果只能说一般,至少曲调没有错误,只是感情方面的投入就差强人意了。
但是有了上一场楚霖带来的自信,而且上台时候,自己的老师也交代了,上台只为了交流,不要把一次输赢看得太重,所以男生虽然输了,但是心态仍然保持得很好。
外国交流团那边新的选手刚要起身。华国这边楚霖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主持人问道:“有二胡吗?”
主持人道“有的,我们为这次交流准备了好多乐器。”
“我想用二胡演奏一首可以吗?”楚霖是向着华方代表团的领队问的。
“当然可以,此次交流会主旨就是意在交流,你可以登台演奏。”领队认可,他也希望楚霖能够带来更大惊喜。
主持人很快从后台拿来一把二胡,楚霖接过来试音的同时,他从系统商城中兑换了二胡曲目《二泉映月》和《赛马》。同时用500万的积分将自己的二胡水平提高到大师级别。
他要先用二胡把大家代入极致的悲伤中,再用二胡把大家代入极致的欢乐之中。
楚霖灵活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拉琴弓的动作抑扬顿挫,时快时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优雅和力量,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悲伤氛围,随着琴弓的拉动,从二胡上向大厅四周弥漫开来。《二泉映月》是前世由音乐家杨荫浏先生根据阿炳的演奏,录音记谱整理而成,自始至终流露的是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的思绪情感。阿炳把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化作一段段扣人心弦、催人泪下的音符,使听众在旋律中产生共鸣。
音乐音符缓缓在大厅流淌,现场的听众仿佛看见了一位双目失明的艺人,在街头卖艺时,历尽的人世艰辛,饱尝的旧社会的辛酸屈辱。他身处绝境时的无奈和绝望,受尽欺辱时的愤怒与不甘,种种情绪通过音乐,表达出来。仿佛那个失明的街头艺人就站在众人面前,讲述着自己的不幸的经历。
大厅内的众人,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打湿了脸颊。音乐停止良久,众人也没有从音乐的意境中摆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