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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抚慰拥抱

过去的3个多小时,习羽被一连串的信息轰炸难以突围。

仅仅是这点怀疑,习羽还没有勇气去质疑,心一横颤抖的摁掉通话,直接关机。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假装手机没电,应该无法查证习羽想。

习羽紧张到发抖,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私下求助林岛安。

可是两部手机都关了机,连电脑都被关掉了,她现在通信阻断,如何才能够联系到林岛安是个大问题,习羽决定直接去警署。

习羽将电脑手机和那堆银行卡塞进书包,楼下叫了的士。

路上习羽很着急,语气里带着万分的委屈恳求司机开快一点再开快一点,司机不知道女孩子发生了什么,在习羽的不断的催促下一起着了急,油门踩得很深。

警署大楼离习羽租住的公寓不远,司机一脚油门就到了,习羽下了车就往重案组跑。

可是不巧,习羽认识的几个人都不在,一个脸生年轻的警员上前询问习羽要找谁,可此刻习羽除了林岛安谁也不敢相信。

脑袋快速的盘算着。

林屿宁,对,林屿宁可以联系到林岛安。

今天是周一,习羽看了眼时间,不到下午1点,林屿宁这个时间大概率是在办公室。

在警署大楼的门口又拦了一辆的士,风风火火的往学校赶。

临近学校,习羽给司机大哥留了足够多的车费。

到学校的第一时间,习羽是冲出车门的,以最快的速度往林屿宁的办公室跑。

林屿宁的办公室在7楼,习羽是一路爬上去的,失去了理智的人,一刻的等待都等不了。

可就这样一刻不耽误拼尽全力跑到林屿宁办公室,习羽还是不得不停在林屿宁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没关门,他在。

但不光他在,还有两个学生也在。

习羽就这样突兀的跑到门口,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看到林屿宁办公室内有人,竟也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直接冲进去,倚靠在办公室门的一侧的墙壁上喘着粗气。

习羽短暂的停留,林屿宁看到了。

直觉告诉他习羽有事情,没有预约就这样来办公室找他,事情应该不小,他抬手看了眼手表,抱歉的叫停了和对面两个学生的谈话。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我们下次再说。”

“怎么了?”

比落水那次还要狼狈,凌乱的短发被汗水浸湿,白色的衬衫皱皱巴巴,习羽抱膝蹲在门旁,林屿宁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习羽。

猛地起身,习羽被冲得眼底直冒金花,林屿宁眼疾手快扶住了习羽的手臂,借了力给她。

“prof.Lam,可以帮我联系大哥吗?”

那份害怕并没有在路上被消减,习羽恳求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扶着习羽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被紧紧的关闭,林屿宁私心不想让别人看到如此狼狈的习羽,帮她卸下书包丢在沙发上,弯腰看着习羽的眼睛回答她。

“可以。”

林屿宁的声音低沉,却莫名的带着安抚的功效。

他明显感觉到了习羽的不对劲和她的胆怯,她不说他便不问,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岛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

“大哥,习羽有事找你。”

林屿宁将手机递给习羽,自己退了半步靠坐在办公桌旁,默默的观察着习羽的反应。

“怎么了?习羽?”

林岛安有些疑问,习羽通过林屿宁找他,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大哥,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我的出入境证件是不是出了问题?”

习羽隐隐的哭腔,她在祈祷,寄希望于林岛安告诉自己,出入境证件没问题,过去的3小时发生的事情都不真实。

“我可以帮你查,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要查自己的证件?”

警察的直觉告诉林岛安习羽肯定是遇到了事情,而且还被吓的不轻。

他一边答应着习羽的要求,一边引导着习羽说出她不敢说的话。

“上海的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我被通缉了,我的名下的一张闲置卡是一个特大洗钱案的主卡,他们要查我的资金,还限制我出境。”

听了习羽的话,林岛安松了一口气。

是最近刚兴起的电话诈骗,看来被习羽刚刚遇到了,连忙安抚她。

“习羽,你放心,你没有被通缉,给你打电话的警察是骗子。”

“都是假的?”

“嗯,都是假的。”

林岛安耐心安抚。

“我给我打电话的是骗子,不是警察!”

“对的,是骗子,不是警察。”

林岛安一遍一遍的给予习羽肯定的答复。

习羽的心情大落大起,整整3个小时,她已经设想了无数个自证的办法,以及自证失败的结局。

突然确定了一切都是假的,她需要不断肯定这个答案才能说服自己接受。

“他们是不是为了让你保密,不让你告诉任何人?”

“是的。”

习羽现在有些羞于启齿,被骗了3个小时,有被自己蠢到。

“那你现在赶紧打开手机,你父母应该接到内地警察的预警了。Feynman在不在你身边?”

“在的,你把手机给他,你先和你爸爸妈妈报平安。”

习羽把手机还给了林屿宁,掏出自己的手机,开了机信息蜂拥而进。

未接电话,未接视频通话,未读消息,来自爸爸的,来自妈妈的,来自陌生号码的。

泪水有决堤的趋势,被自己强压了下去。

另一边,林屿宁接过手机。

“听到了?”

“嗯。”

“电话诈骗,她肯定吓坏了,好好安慰她,晚一点带她来警署做笔录,我等你们。”

林岛安嘱咐林屿宁。

“知道了。”

林屿宁挂了电话,依旧靠在办公桌旁。

习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到一个正常的状态。

如果不能,至少要保证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拨通了爸爸的语音电话。

电话刚拨过去就被接通,那边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怎么了?爸爸?”

习羽刚经历了一场虚惊,仍旧心有余悸,尾调下沉,透着不易察觉的颤,听得林屿宁无端心软。

“西西,刚刚有两个警察很着急的到学校来找我,说你接到诈骗电话了,让我赶紧提醒你。”

习翼的语气也是克制了的,父女俩心照不宣。

习翼怕习羽听出自己的担忧,习羽知道习翼怕自己听出自己的担忧。

“嗯,接到了,你放心,我没有被骗。”

“那就好,下次记得及时接电话。”

“好。”

习羽没和习翼撒过谎,这一刻习羽觉得自己是伪装成功了的。

在可控制的时间内消解了习翼的担心,再多一会儿就控制不住了。

她不想听任何的安慰,多一句的关心都会让此刻的习羽情绪崩溃,她更不想在林屿宁面前崩盘。

林屿宁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靠坐在他的办公桌旁,看着习羽自持,看着习羽隐忍,看着习羽强颜欢笑的安抚。

“谢谢prof.Lam,我回去复习了。”

习羽迫切的想要逃离林屿宁的办公室,林屿宁关心的话语,会冲破她崩盘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她要绷不住了。

“一定要这么坚强吗?”

林屿宁的语气和表情都算不得和颜悦色,有些带着怒气的,被他强硬的压制住了。

知道遇到事情要找林岛安,却要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他读懂了她的坚强和隐忍,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不愿打破她的坚强的同时,又不想以她抗拒的方式想要瓦解她的坚强。

他何尝不是也在小心的自我拉扯,生怕自己任何一丝不合时宜的举动翻起习羽更高的情绪浪潮。

习羽不需要安慰,那他便不安慰。

习羽不想崩盘,那他便和她一起守着那道防线。

习羽抬头,眼泪已经噙在眼眶里,蓦地对上林屿宁深邃的双眸。

浅灰色的眸子里不含一丝同情一丝慰藉,他表现的好像他就是只是在问一个问题,像一个求知者等待着习羽的解答。

林屿宁依旧没有起身,就那样靠坐在办公桌旁,张开了双臂。

他觉得习羽现在需要一个拥抱,他也想给她一个拥抱。

却也没有贸然的行动,选择权给了习羽,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些抚慰。

“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脆弱和难过并不可耻……”

话还没说完,习羽猛地栽进林屿宁的怀抱里,冲动又理智。

紧紧的圈住林屿宁的腰身,隔着绸制衬衫布料手臂上传来阵阵温热,是林屿宁的体温。

头埋在他的心脏处,香火气扑面而来。

林屿宁随之收紧双臂,两人严丝合缝的嵌合在一起,再没有其他的姿势能让习羽感受到如此大的安全感。

连崩盘的时候都带着极致的克制,窸窸窣窣的抽泣声像猫崽子打呼噜一般。

胸前的濡湿感让林屿宁真切的感知到习羽在释放着情绪。林屿宁轻轻的摩挲着习羽的后背,除了拥抱。

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话多说一句都是错。

习羽切切实实的哭了很久,哭到整个人都汗津津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不仅仅是委屈,更多的是恐惧。

对未来所有希冀会顷刻间消失的恐惧。

这和面对死亡不同,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没死但什么都没了。

所以习羽不需要安慰,林屿宁想要消融的就是这种恐惧,拥抱带来的是无言的强大的支持,是精神上的抚慰。

理智回笼,习羽才觉得尴尬,冲动过后该怎么收场,林屿宁的怀抱不会是她永远避风港湾。

可尴尬的时间并不多,习羽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鼻子里流出的好像不是鼻涕,黏腻腻的感觉。

习羽赶紧往后退,可已经晚了。

林屿宁的胸口处除了被泪水浸湿外,一大抹鲜红很是显眼。

林屿宁反应很快,狠狠的扼住了习羽的后脑勺,迫使她的身体微微前倾。

习羽感觉到鼻翼两侧传来揉捏疼痛感,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林屿宁把控着,看着自己的鼻血顺势流下,从一注血渐渐变成几滴,直到完全止住。

林屿宁才收手抽出一张湿巾将习羽脸上的血渍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林屿宁不让习羽动手,习羽局促的站在一旁看林屿宁清理。

清理完后习羽才反应过来和他道歉,刚刚释放过情绪,习羽整个人都懵懵的,很是乖顺。

“这么生气啊,都急火攻心了。”

林屿宁扶着习羽坐在沙发上,又抽了几张湿巾顺带擦干净了地板,温声询问她。

脱掉了身上的白色衬衫,内搭的纯白t恤胸口红帽黄色笑脸刺绣同样沾染了血渍,像极了一个倒在血泊中依然微笑的人。

看着那抹血渍脸色潮红,习羽徒生出一丝羞涩。

“你把衣服给我,我带回去清理干净再还给你吧。”

“怎么,我要拥有一件新的衬衫了是吗?”

习羽听明白了,林屿宁在打趣之前习羽送还给林岛安的新领带,羞涩转变成了尴尬。

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越看林屿宁身上那件纯白t恤胸口刺绣处的那抹血渍越觉得刺眼。

林屿宁从办公桌的一角拿出一瓶隐形眼镜液,倒了一些在湿巾上,用两张湿巾将衬衣上的血渍沾净后,林屿宁才将那件衬衣仍在了一旁的办公椅子上。

习羽在一旁看傻了眼,林屿宁什么时候戴过隐形眼镜,隐形眼镜液还有清理血渍的神奇功效,他一个大男人这种细致的生活技能知道的是否太多了。

就这样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两件新的衬衣,自己穿上了正式的那件,慢条斯理的将扣子一个一个扣好塞进西装裤内。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内搭的t恤衫上还带着血渍,正装衬衣的面料很厚实,从外看不出t恤上的那抹痕迹。

转而又将另一件纯棉休闲衬衫递给习羽。

“换上吧,你的衣服都湿了。”

办公室内突然就剩了习羽一人,林屿宁自己出了门。

有些为难,习羽看着手上的林屿宁留下的衬衫,衬衫胸口上的刺绣和他内搭t恤上的红帽黄色笑脸一模一样。

这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身上的衬衫又湿又皱,她好像也没得选择,只好认命换上林屿宁的衬衫。

衬衫大了些但大的也不是很过分,刚刚好卡在oversize风格的状态上,前面长的部分塞进牛仔裤里,后面的长度长的刚刚好。

林屿宁破天荒的进自己办公室还敲了门,习羽可不敢喊「进」,跑去给他开门。

左手可乐右手凉茶,林屿宁将两罐饮料举到习羽面前,让她自己选。

习羽毫不犹豫的伸手就要去拿那罐可乐,可林屿宁却没放手。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先降降火气。”

眼看着林屿宁收回了捏着可乐的左手,放在了茶几上。

凉茶被打开递到习羽的手边,习羽认命的接过,小口的喝着,喝的极其斯文,因为不喜欢。

“饿了吧,要不要去吃饭?”

林屿宁将手机塞进口袋,走到习羽面前,小心的询问。

好像此刻习羽是一个声儿大点儿就能被声波打破的脆弱瓷器。

习羽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

林屿宁将手腕上的手表盘伸到习羽眼前。

“现在是两点,一小时之前你到的我办公室,难不成骗子还好心的给你留了吃饭的时间?”

林屿宁故意提起,吃完饭还要去录口供,这事儿还没完。

“我想吃餐蛋面。”

习羽背起书包,岔开话题。

林屿宁拿走了习羽手里的那罐喝了好几口都还是满罐的凉茶,把茶几上那罐可乐还给了习羽。

“就吃这个?食堂就可以满足你。”

习羽再次点了点头。

“嗯,就想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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