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宣泄
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吴昊带着心中无比的落差感，离开地下避难所。
此间对末日，对所有系统拓印来的信息的恐惧，疯魔般的占领了他的思绪。
末日，对吴昊而言，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词组。
他的眼前，仿若浮现末日之下，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场景。
仿若浮现人们为了一片面包，一口清水，相互践踏，相互啃咬的场面。
仿若浮现当储备全部耗尽，或避难所被争夺后，自己惨死在冰冷世界或是冰原之上的画面。
对死亡的恐惧，对生的祈求，在吴昊的心间不断回荡着。
在这般思绪中回过神来时，吴昊已经回到山脚下的周转仓库。
已然全黑的天空，挑灯夜战的搬运工人，和近乎装满的周转仓库，在吴昊眼前恍然浮现。
吴昊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吴总，最后两车物资卸货完毕，就结束了。”秦老板看着矗立在周转仓库门口的吴昊说道。
“啊?……哦，好！”吴昊愣愣的回复道。
吴昊还有些呆愣，可吴昊身边的工具，似乎并不允许他如此怠慢，
“主控者，监测到大批物资，是否开启物资传送点？”
自带思维逻辑的AI，的确不是傻乎乎的逻辑程序。
吴昊的大脑中，传出避难所主机的声线。
虽然对末日的恐惧还未完全褪去，可吴昊知道，如今真没时间留给他继续矫情下去。
“同意，如何布置？”吴昊的同样在心念中回复道。
“布置在布置点的任意位置即可，但如需考虑后期物资存取便利，主控者也可将传送点，布置在个人空间内部。”
“意思是，将来我存入个人空间的物资，都会直接传送到避难所仓库？”
传送点的便利，再次让吴昊惊讶。
个人空间直连避难所仓库，那么等于随身自带一万零一百立方米的仓储空间。
这对将来的原材料搜索以及收纳，将会有极其巨大的帮助。
最终明白末日结束大概率遥遥无期后，他明白单纯的苟着，等待末日结束。
已经是绝对不可行的做法。
将来，各种原材料的收集，现代社会下各类科技复刻，是之后的活动重点。
至于这一切的目的，则是末日中后期的大面积生物变异。
变异的生物，并不是如同小说中的那般，有些什么等级设定。
半年后的变异生物们，将根据吞噬的生物DNA，发展出符合自身DNA的补全和再构建的进化。
它们的个体实力，将会在吞噬生物的数量的叠加下，得到更强的进化。
而人类种群，将会在这场争斗中，沦为最卑微的餐食。
最终，这场战斗，不再是团体间的战斗，将成为残酷的个人战。
而现代热武器的强大威力，将会是人类完成变异前，最大的助力。
“是否转入需主控者的指令确认。”
“布置在个人空间。”不论是否需要确认，部署在个人空间内，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两车物资，说快很快，三十多名装卸工人的共同努力下，不到十分钟，全部物资装卸结束。
送走了所有人，锁上仓库大门，吴昊开始将所有物资，存入个人空间。
半个小时后，转存结束。
关上仓库照明，吴昊坐在周转仓库中，等待着可能到来的老鼠。
半夜十一点，原本寂静的泾阳村外，数十道明亮的车灯，将周遭照亮的如同白昼。
盘坐在周转仓库内的吴昊，此刻，面色狰狞。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
发泄！
此刻的吴昊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推论被完全推翻后，真正开始对末日产生恐惧的心，需要一个发泄口。
而，门外的渣滓，正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当周转仓库大门，被渣滓们打开。
当渣滓们，鱼贯进入仓库时。
仓库的阴暗处，‘嗖’的飞来两漆黑硬物。
见血封喉！
熟悉的黄色脑瓜，缓缓的落跪。
“阿迪！”紧跟着黄毛的蒋总，瞪大双目，撕心裂肺的喊道。
黄毛是蒋总的小舅子！
从下午派出的小蜘蛛传回的视频里，吴昊得知不少信息。
秦总众人走后，吴昊如同看直播般，看着蒋总集中手下，登车出发。
“蒋总，小舅子的血，香么？”黑暗中，传来吴昊阴冷如鬼魅般的声线。
数道高亮的手电灯光，在漆黑的仓库里，晃扫着。
空空如也的仓库，毛都没有，直到某道光亮照亮着带着墨镜的吴昊。
“你！”惊惧的蒋总，两唇颤抖着。
他做梦都想不到，一个看上去有些武力，但平平无奇的男人。
一在各方了解中，皆是评价十分随和的采购人。
竟如此狠辣！
毫无言语，愤然出手。
一次出手，两条人命。
视司法如无物，视人命如草芥！
可笑吧！当这些渣滓作恶时，他们说：“有本事你就抓我，过两年，又是好汉一条！”
可真遇到屠刀时，他们又说：“你无权剥夺我的生命，我有错，请让法律制裁我。”
司法对他们而言，并不是惩罚，只不过是逃避更大代价的工具。
当司法，不再成为大众的保护神时，只有极致的武力，才是守护自身最后的正义！
“香么？”吴昊怒吼道，同时又是两柄漆黑飞出。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这两柄漆黑吸引时。
吴昊的右腿，在后方的墙面上奋力一蹬，他的身形，如利剑般向着周转仓库大门口的蒋总几人奔去。
又是两柄漆黑飞出。
顷刻之间，六人毙命！
当恶魔在身后，转身逃命的后方几人，只求比同伴跑的更快些。
可直面吴昊的蒋总，却完全失去了逃命的机会。
吴昊并不担心逃走的几人会引来什么麻烦，他们跑不了多远。
当这些渣滓下车后，隐藏在车队中的小蜘蛛，已经遵照吴昊的指令，将所有车辆的动力系统破坏殆尽。
既然动手，吴昊就没想过善了。
赶尽杀绝，才是他认为的末日之下生存之道。
“你....你杀了人！你也逃不掉的！”蒋总惊恐万分的厉声呵斥道。
但当蒋总看着已然来到阿迪尸体边的吴昊，如同大变活人般，将阿迪的尸体凭空变没时，他再也不能言语。
“你猜猜看，要多久，才会有人发现你们这群渣滓消失了？”吴昊面色阴冷，微微勾起的嘴角，如同厉鬼的狞笑。
霎时间，空气里，弥漫出一股骚味。
水渍在蒋总的双腿间泛出。
看着如此这般的蒋总，吴昊嗤笑着开口：“来的时候，不是很凶么？不是要卸下我的双手么？”
“求求你，放过我，我有很多钱，我全给你！留我一条狗命……”
吴昊的话，让蒋总知道，自己这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控中。
虽然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对自己的监控，但蒋总知道，在劫难逃，或许只在几句话之后。
但对活着的渴求，让蒋总明白，面子值得几分钱，他不断地祈求着。
“哦？很多钱是多少？说出来看看，看看能不能买的到我的高兴。”言语间，吴昊一只脚踩在蒋总的头颅上，狠狠的跺下。
“咚”的一声响，牙齿在巨力下，强制与坚硬的地面相撞。
呜喃着，被压制的嘴说着不清的话语。
全身疯狂的抖动着，如同被电击着般。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说啊！说啊！说！”如同地狱来到人间，吴昊疯狂且暴躁。
一脚、一脚、再一脚。
直到地面上的人，进气少，出气多。
“说嘛，最后一次机会了！”吴昊言语轻淡，狂暴后首次将脚从蒋总的脑袋上挪开。
如同获得救命的稻草般，蒋总似费尽全身力气，勉强的撑起身子。
口中中门大开，八颗门牙已然消失不见。
漏着风，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我……我……有三百万，全都给你。”
“不老实啊，没零没整的，还想剩点看牙吗？”
说话的同时吴昊抬手，在蒋总的脸盘的拍打。
每一下，皆拍在被脱落的门牙刺穿的伤口上。
吴昊每拍一下，蒋总似受尽疼痛折磨而羸弱的身躯，就颤抖一次。
剧烈的疼痛，让蒋总眼神涣散，似要昏迷一般。
看着心烦，吴昊心中的戾气再次爆发。
他一把拔出身边尸体咽喉处的箭头，飞快的转手刺向蒋总背部肩胛以下的软肉位置。
陡然而来的剧烈疼痛感，唤回蒋总的心神，剧烈的惨叫，从他的口中爆出。
“三百五五万六千，零头我真记不住了！”蒋总凄厉的呐喊道。
嗤笑的看着蒋总，吴昊拿出手机，调出收款码，将手机丢到蒋总面前。“转吧！转完就能滚了！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如同获得救命稻草般，蒋总体内的求生欲完全爆发。
他飞快的用颤抖的手，取出手机，将卡内所有的余额尽数转账至吴昊的手机账户中。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理智，横行一世的蒋总。
竟丝毫没去思考，转账过后，活着的自己，对吴昊而言是威胁还是富含价值。
凄哀的撑起身子，几番尝试，已然完全虚脱，无力起身站立。
如同初会爬行的稚子，他爬行着，缓缓的爬出周转仓库大门。
此刻，他的心中对吴昊的恐惧，已然超过了报复的欲望，只想着最快速度离开这地狱。
但，等到吴昊将仓库内的残骸，尽数收至个人空间后。
顺着沿途留下的血迹，在距离周转仓库仅十来米的地方，蒋总再次被一股巨力，踩在背心。
“不是警告过了嘛，别再让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