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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孙憬悦

泾牧去到玄清宫的时候,正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李旭,李旭向泾牧施礼后便问道:“真君,是来找霜凝仙子的吗?”

泾牧惊讶道:“霜凝在这?”

李旭惊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华水真君还什么都不知道吗?便翻转话头说:“没有,前些时日仙子来此求助,我还以为···,哦,真君前来,所为何事啊?”

“找上将军商议调兵的事情。”说完便朝里面走去。

李旭在原地愣了一下,也跟着他回到了玄清宫。

此时的玄翰才刚出门,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李旭和不请自来的泾牧,便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事?”

泾牧垂首说道:“天囚塔那边出事儿了,那里的天兵在那待了太久,容易蒙住上面的耳目,所以想换一批天兵过去。”

玄翰和李旭对视一眼,李旭便慌忙说道:“出什么事儿了?陆垠,还好吗?”

“他没事儿,出事儿的时候他也不在天囚塔,换人的事情?”

“现在太晚了,这事儿得等明天,你去通知沣雷加强防卫,我去趟天囚塔。”玄翰的语气不容置疑,随后便去了天囚塔。

李旭向泾牧道了一声谢,便打算去找沣雷了,转身之际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泾牧摆摆手说道:“你去吧,我认得路。天帝在紫宸殿等着陆垠呢,这件事他未必能一个人担着。”

“多谢,”说完李旭便离开。

玄翰赶到天囚塔的时候,陆垠已经打开了结界,月乌的神魂已经消散了,他正一步步逼近文意,背在身后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柄散发着黄泉气息的短刃,这把刀一旦插进文意的身体,他就再也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玄翰一把抓住了他正准备刺出去的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垠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到面前瘫倒在角落里的文意,嘴里不停的念着:“无定河边骨,诸神···诸神···无···归期。”

“他在说什么?你听清了吗?”玄翰松开了握着陆垠的手,问道。

“无定河边骨,诸神无归期。”陆垠苦笑着说,“就是这两句,你没有听错,没有听错。”

说完仰着头,像是虔诚的信徒在等待天罚。

“没关系,你先去面见天帝,我去看看,不会有事的。”玄翰坚定的看着陆垠,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陆垠朝他点点头,将文意捆了起来,带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外,李旭等在那里见到了神智不清的文渊星君和颓唐的陆垠,说:“华水真君说,天囚塔出事儿了,我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定河边骨,无定河边骨···”身后的文意还在不停的叫嚷着。陆垠垂下头,什么都没有说,李旭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我和你一起进去。”

紫宸殿内天帝一个人等在那里,见到陆垠是和李旭一起来的,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来的会是公孙憬悦,可这次陆垠居然没有通知他。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但看到陆垠的模样,便知道他应该是被吓到了,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要怎么处置这件事儿呢。

李旭在旁边先开口了,说道:“小仙方才见到华水真君了,听到出事所以便出来看看。上将军说天囚塔的天兵明天能到,今夜会与沣雷将军一起巡查。”

天帝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平淡的点点头,他在等,等陆垠先开口说话。

陆垠身后的文意一进门便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那句“无定河边骨···”

陆垠站了很久,才开口道:“无定河边骨,是幽冥界的一条河,传说,在神魔大战时,所有的神都陨落在那里。”

天帝听到这句话也很震惊,他是真到这件事儿的,但是那场大战后无定河就被封印,但天界初建时还有不少人前去附近吊唁,只是当时的那批惹怕是早已死绝了,无定河也就成了一个传说。

天帝指着文意说道:“先把他送回府上好好养着吧,让医馆常去看着,等他好些了在说。其他的事情先交给战神殿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人吧。”

“是”陆垠和李旭从紫宸殿退了出来。陆垠将文意送了回去。

不多时陆垠便出现在公孙憬悦的院子里,而这一切都能逃过天帝的眼睛,终究,公孙憬悦才是他们这群人的中心。

但天帝也有没能看到的,比如玄翰,现在,正在公孙憬悦的卧房里。

公孙憬悦倒在地上,发疯似的抱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堪。玄翰站在他身后,用自己的修为压着他体内的气息,想要将他唤醒。

只是,公孙憬悦的修为并不浅,想要压住他,还是要费些力气,陆垠的到了以后便将他一把打晕了,房间暗处的影子,也悄咪咪的消失了。

陆垠在他房间找出一粒药丸,放进他嘴里,随后便将他扶到了床上躺下。

转头对玄翰说:“现在怎么办,明日天帝一定会要见他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

两人相对无言,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生病、受伤都不是什么好主意。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没过多久,公孙憬悦便清醒过来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我没事儿,明天去见就是了。”

两人同时回头,玄翰说:“倒是没想到,这次醒的这么快?”

“当然,我是故意的,又不是真的失控了。”他的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好像真的是不在乎。

“你是故意的?为什么?”陆垠惊讶的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放掉这么大的一只鱼,明明可以钓出来更多的秘密的。

“我们都在这里,冥君是不会轻易出山的。”

“现在杀了月乌,他更不会出山了,你为什么这么做?”玄翰厉声问道,这么突然的变故会让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尤其是事情出在自己人之中。

“月乌是一只纸鸢,想要牵线人出来,就必须断掉他放出来的纸鸢。”公孙憬悦心平气和的解释道,他不是不知道他们生气了,生气自己的私自行动,还有就是担心,担心他无法控制自己。

“那他若是嗅到危险,又缩回了呢?”

“他会来的,想让他来的人不只是我们!”公孙憬悦很肯定的说,“而且她比我们更有办法。”公孙憬悦死死的盯着玄翰,仿佛他就是答案。

玄翰没有再理会他,消失在了原地。

“你有没有想过,明天,怎么跟天帝交代?如果文意认出你了该怎么办?”陆垠担忧的问道。

“天帝无非是问我要不要告诉三清天而已,打消掉他的顾虑就行了,至于文意,他未必能认出我来,就算认出来了,又能怎样呢?”说话间便咳了起来,陆垠连忙倒了杯水给他,让他顺顺气儿。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再做这种事儿了”陆垠说完便离开。

他走后,公孙憬悦吐出一口血来,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能救他的人已经不在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更加糟糕。

可是,能怎么办呢,命运啊,永远都看不透,可是又好像在自己出生的那一刻便已定好了一切。

他向来通透豁达,看的清善恶,读得懂这世间的法则,也能看透自己的结局,但唯一不清楚的是过程,自己一直被困在起点与终点的过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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