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追逐
佐助和鼬那两双同样的殷红对视的一刹那，目光汇聚之处，点燃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鼬睁着右眼微微屈身，双手快速作势结印。
佐助见状伸手按在手腕的“剑”封印处，烟雾缭绕中奋力将手里剑甩向鼬，以此来阻止对方结印。
剑光闪烁，破空而出——
鼬停下手里的动作，迅速俯身躲避，却蓦然发现手里剑的下方出现了另一把，重剑之所过，剑影如织。
这是……影子手里剑术。
看着缠绕着雷光的手里剑，鼬纵身一跃在两把手里剑之间穿梭。
佐助冷哼一声，抬手手腕上的扯住铁丝往后一拽，手里剑分散开来旋转回首，更是爆发出了阵阵的金铁交击之声。
鼬一愣，他侧头瞥去。
手里剑里有机关?
散开的金属碎片划过鼬的四肢，插入侧方的石壁之上留下了道道白色的剑痕。
鼬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重重地摔倒在地。
佐助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鼬，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抬手抚上手腕处。
看来最后的手里剑，使用的很顺利啊。
鼬撑着手缓缓起身，他将大腿外侧的金属碎片猛然拔出，温热的鲜血溅到石台之上。
星野的影分身看着被手里剑伤到的鼬，和佐助探过来的目光对视上，她点了点头表示差不多了。
“喂……鼬。”佐助突然开口。
鼬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紧闭，仿佛在极力忍耐着痛苦，他抬眸看向佐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有一层浓雾遮住了眼睛。
他竭力想看清佐助的脸，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鼬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
“刚才月读的后遗症嘛？”
佐助一步步走向鼬，他站在鼬的身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演戏就到此为止吧。”
佐助抬手，雷切的光束直接甩向墙面上的绝。
绝飞快缩回那颗植物脑袋。
见碍事的人消失，佐助半蹲下身子，抓起鼬的手直直往自己的眼球上戳去，感受到对方下意识抽离的动作，冷哼一声。
“为什么不动手呢？”
“要把幻术变成现实的那个家伙，不就是你嘛？”
“哥哥……”
听到这一声称呼，鼬愣了愣后发狠的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佐助死死的抓住指尖，当那带着老茧的指尖被按在柔软的眼皮之上，鼬停下了挣扎。
佐助垂下脑袋，抓着鼬的双指划落到自己额间，他缓缓开口声音飘渺在安静的空气中。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只能把那一切当作是幻觉……我心甘情愿让仇恨化作力量的源头。”
他曾将自己困在那些痛苦之中，一遍遍问自己，所见的一切……是真实的嘛？
佐助的内心充满了犹豫和挣扎，就像一只小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漂泊，无处寻找安定的方向。
星野告诫过他，要跟着本心走。
所以，他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方向，那是一条追逐兄长的道路。
……
“那你呢……”佐助的声音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他捏着鼬手指的掌心已经冒出了湿意。
鼬一瞬不瞬的看着佐助，他垂在衣摆上的手紧紧攥住，指节发白。
佐助那双殷红的写轮眼中里透露出一股无尽的哀伤和悲痛，他颤声开口说道：“就为了让我杀死你……你将我只身丢在黑暗里。”
“可是，你又深陷在哪片深渊之中……”
闻言，鼬闭上眼睛。
良久之后，他缓缓掀开眼皮，眼底隐着难以言表的阴霾。
鼬点在佐助额头上的双指用力，硬生生将手从对方掌心之中抽离，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佐助。
“佐助，那些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就像你曾经觉得我是一个温柔的哥哥一样。”
“抛弃你那些多余且可笑的感情，这才是现实。”
佐助垂着头，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黑暗，那种感觉如同被全世界抛弃。
他的人生只能由自己抉择，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不能后悔。
如果鼬的选择是这样的话……那他奉陪到底！
佐助猛然抬起头，他的眼神散发出坚定的光芒，宛如晨星在黑夜中闪烁，无论何时都不会轻易妥协。
他站起身看向面前的鼬，“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就算你说那种话，我也只会把它们当成是幻术。”
“不愿意说出真相……也只能想办法让你开口了。”
佐助按住自己的手腕，肆意妄为的雷光迸发。
“我绝不会后悔……”佐助看着鼬沉声道。
雷电在空中劈裂，如同天穹的破碎，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那些话是你教的吧？”鼬瞥了一眼星野的方向。
被阴影笼罩的星野轻笑一声，开口否认道：“我可没这个闲工夫。”
突然间，一声霹雳打破了寂静。
紧接着，闪电仿佛从天边垂下，与地面相接，瞬间将秘所的屋顶击碎。
裂开的石板砸落下来，将几人的身影淹没。
雷声不断，如同巨兽在怒吼。
……
树林间——
树干弯曲盘旋，枝叶交错。
“嗯?”星野皱眉，她察觉到自己留在佐助和鼬那边的影分身散了，她抬手将面具整个摘下丢下。
“啊咧?”阿飞歪了歪脑袋，偷偷将那张白色面具抓起收到衣袖里。
星野双手结印，嘱咐道：“要出事了……你拦住他们。”
随后，她化作一团烟雾。
看着消失的星野，木叶众人皆是一愣。
阿飞失落的弯着身子，晃着屁股甩了甩红云大氅的衣袖。
“啊……真是的！”
“哎呀呀～既然是星野拜托的，那就没办法了呐……我再陪你们玩一会儿吧～”
阿飞笑嘻嘻的看向他们。
……
宇智波家的秘所——
四周围的熊熊烈火在肆虐，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漆黑，那黑色的火焰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在一片荒芜的战场上，狂风呼啸着掀起漫天尘土。
橙红色的须佐能乎如同巨人一般屹立其中，他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星野的身影落下的时候，就看见数抹白色从佐助身后汹涌而来，直冲天际化作一条巨大的白色巨蟒。
它的身体巨大而扭曲，覆盖着坚硬的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八个头颅分别位于不同的位置，每个头都长有锋利的毒牙和狰狞的面容。
星野仰头看着那条巨蟒，不自觉皱眉。
这个感觉是……大蛇丸的八岐之术?
绝的植物脑袋悄咪咪探头，“那是什么啊？”
星野侧目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还在啊?
随着一声嘶吼，白色巨蟒挪动身子。
须佐能乎迈动巨大的步伐向白色巨蟒冲去，每一步都引起地面剧烈震动。
面对白色巨蟒的猛烈进攻鼬毫无畏惧之色，他操控着须佐能乎挥舞手中长刀将靠近白色巨蟒的一个脑袋斩落。
刀光剑影交错间火星四溅鲜血横飞场面异常惨烈，白色巨蟒狠狠的撞击着它的身体。
须佐能乎趁机抓住一个破绽猛地向前突袭，一刀砍向其要害部位，白色巨蟒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一下子斩落了三个脑袋。
受伤后的白色巨蟒变得更加疯狂，它不顾一切地冲向须佐能乎准备同归于尽，巨大的白色蛇身紧紧的缠绕到须佐能乎的身上想将其绞杀。
不料，却被对方狠狠的挥刀劈砍，巨蟒仅剩下最后的那个脑袋往后退了些，它张开血盆大口。
一个浑身裹着粘稠恶心液体的家伙缓缓出现，看得星野浑身上下泛起一个激灵。
鼬抬头看着那个身影。
该出来的东西，总算是出来了啊。
“那个是?”绝呢喃着。
“哼哼哼……”浑身赤裸的大蛇丸闷声笑着，紧接着从喉咙间传来的不适感让他忍不住呕出声来。
“唔啊——”
一把沾满胃液的长剑从口中吐出。
绝满脸嫌弃的眯起眼，“还是一如既往嘴里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恶心死了！”星野撇过头。
有相同见解的绝和星野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大蛇丸的嫌弃。
星野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阿飞同款橙色面具，在绝一脸震惊的表情中覆到自己面上，随后她抓着红色的发绳将头发束起。
见绝还是保持着复杂的神色盯着自己，星野忍不住开口问道：“看什么？”
“想不到啊……想不到……”绝啧啧几声。
大蛇丸抬手抓起长剑，神色癫狂的盯着鼬，“就是这个，我在等这个机会呢！”
“多亏了你，佐助压抑着我的查克拉消失了，趁此机会我要夺取他的身体……”
大蛇丸话还没说完，只见一抹分外显眼的橙色突然出现，下一瞬一把长刀直接捅穿了他的胸膛。
“呃……”大蛇丸痛呼一声。
他晃了晃头，抬眸狠戾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家伙。
“你这家伙……”
星野的长刀在对方身子里转了转，就在大蛇丸挥舞长剑反击的时候，她顺势闪身往一侧闪去。
下一秒，巨大的橙色之剑袭来将大蛇丸捅了个对穿，不过这一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伤害，大蛇丸闷声发笑。
“哼哼哼……你以为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能击败我嘛？”
“呃——”察觉到不对劲的大蛇丸瞳孔紧缩，“这把剑……难道是十拳剑?”
“那么佐助，接下来你要如何呢？”鼬开口问道，微风轻抚他的发丝擦过脸侧。
“啊，自然是杀了他。”佐助的声音落在几人耳边有些失真。
“如你所愿。”鼬沉声回应。
大蛇丸震惊的垂眸，他没想到佐助居然还有自己的意识，大蛇丸的身子很快融化被橙色之剑所吞噬殆尽。
“该收场了……”星野看着佐助的身影开口。
“嗯……”佐助无力的倚靠着石壁站起身，看向鼬。
突然，鼬重心不稳身体向前倾，跪倒在地，他的胸口起伏着，咳嗽声不断。
鼬弓起了身子捂住嘴，一口温热从他的嘴里喷出，顺着指缝滴落。
那血液的颜色暗红，带着铁锈的味道。
“这是……什么情况?”佐助有些呆滞的喃喃自语。
鼬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疲惫地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犹如在荆棘中行走，但他依然坚定的朝佐助走来。
佐助虚弱的靠在石壁上，微微喘气。
看着鼬抬手点在他的额头上，佐助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啊……”
“哥哥……”
“扑通——”
鼬再也撑不住了，身体就像一堆棉花一样无力地倒了下去，他的呼吸逐渐消散。
佐助艰难的开口喊着，“星野……”
摘去面具的星野瞬间出现，她蹲下身子将手贴在鼬的眼睛处，霎时间，柔和的白光乍现。
良久之后，星野收回手。
“怎么样?”佐助的声音格外沙哑。
星野看着佐助回答道：“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身子骨损伤太过严重……得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多谢……”
佐助缓缓合上眼睛，朝星野的方向栽倒下去。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抹橙色出现。
……
阴雨天，天空被厚厚的云层笼罩，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雨点纷纷扬扬地落下，打在残垣断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天空的哀鸣。
木叶众人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场景，唯一伫立着的是一块刻着团扇的影壁墙。
这些痕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战斗才会变成这样?
“佐助和星野呢？”鸣人扭头看向雏田问道。
“这附近现在只能感受到我们的查克拉。”雏田使用白眼的能力四处观察，却一无所获。
鸣人走到那面影壁墙前，伸手覆在团扇之上。
“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追不上他们……”
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眉头紧锁，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忧愁。
卡卡西闻言垂眸，隐在斗篷下的手指紧紧攥着一颗玻璃小球。
“走吧……”
——
入夜。
在深夜的暗色中，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闪烁。
卡卡西倚靠的坐在窗框上，手中捏着那颗稍许开裂的玻璃小球。
他沉默的望着天空，三三两两的星星缀在苍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