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给银子

王氏一行人终于走到“小白居”的近前。眼前众人聚集的场景与准备启程的孩子们让她怒火中烧，尤其是看到白升烁与白升瑾背着行李，更是激起了她难以遏制的情绪。

她正欲上前质问，却被护在杨氏身旁的王婆子有力地挡了下来，稳稳拉开距离：“有话好好说，切莫冲动，勿要惊扰了我家主子。”

王氏被阻，怒气更甚，她厉声道：“做了几天的富贵人，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断了亲又怎样，你仍旧是要孝敬我的三儿媳妇杨氏，还想翻了天不成？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年你走投无路，是我们老白家收留了你。如今翅膀硬了，给旁人抬手就是几十两银子。

送旁人家孩子上学，一送就是两个。当我们老白家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吗？自家的阳哥、祥哥哪一个不配上学，你倒先送外人，你摸着良心不觉得亏心么？”

杨氏面对王氏的责难，依然保持着那份特有的沉静：“入学之事，阳哥应当清楚，需经过严格的考试，非我个人之力所能左右。

几个孩子都是经过文先生亲自考核，成绩达标方得此机会。白升阳、白升祥若愿一试，大可前去参加考试。”

王氏却不依不饶：“胡说八道！你就是装失忆，整天装病，明明有门路却不让我们去，真是天理不容！我们老白家行善积德，怎么就摊上了你这样忘恩负义的毒妇，啊呀~啊~！”

林氏和牛氏听不下去，呵斥王氏道：“哪家有这样的婆婆，一把年纪还这般撒泼，给自己留点尊严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不能好好说话，回自己家号去！”

里正看向白志远，一脸无奈：“你也这样认为的吧？真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啊！”说罢，摇了摇头，显然不愿再与其理论。

这时，白雨荨插话进来：“真的是考试决定的吗？我怎么没见过白升烁和白升瑾去镇上考试呢？”

紫菱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管得可真宽，人家去哪里，做什么，都要跟你报备的是吗？”

白升祺耐心解释道：“入学之事早在春天就已经约好，只是家中生活难为，耽搁了这些时日，才得以实现。”

白升阳心中惊讶，狐疑的说道：“春天？怎么可能？你们之前都不曾识字，怎么可能通过文先生的考核？”

王氏趁势又开始咒骂，言语不堪入耳。白族老气得几乎要动手：“你给我住口！整个白家村就数你嘴上没把门的，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呢！”

里正看着白志远解释道：“原本确实都不识字，但当初我帮着买那车东西的时候，买了两本启蒙书。孩子们自学之后，通过了文先生的考核。这几个孩子就是聪慧，没有别的原因，你还是想不通？”

白志远再次无言以对。

王氏继续胡搅蛮缠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们，你们就是占着好处，沆瀣一气的糊弄我们。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今天不给个说法，不算完。必须要带上我们的阳哥、祥哥一起去书院读书。”

紫菱忽然用她清脆的童声，背诵起文章：“所谓齐家在修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然后，她转头看向白升阳，“这段你还没学过吧？”

白升阳确实傻了眼，紫菱背得是什么，他竟然不知。其它在场的人，除了秦霄鸣几人外，均是一呆。紫菱这么小的娃娃，竟然背出这么多的文章，虽然他们都不懂。

王氏更是不懂，小女娃难道真得会些什么不成！

王氏想继续耍泼，“你就是妖女，扔河里也淹不死，哑巴竟然能说话，你就是个被附体的妖精。谁会相信一个才五岁娃娃，这么多的能耐。应该找个道士把你收了！”

杨氏气极，一抬手。王婆子和孙婆立即心领神会地把王氏按住，捂着她的嘴。

杨氏怒斥道：“侮辱我可以，算是还你老白家的情分，但你不能糟蹋我的女儿。再出恶言，休怪我无情。”

白升祥见状冲上前，想要拉扯两个婆子，“为什么按住我奶，你们大胆。”却被白毅轻松制住。无论他如何反抗也无动弹不得。

白雨荨仿佛是抓到了理，喊道，“三婶，你这样做太过分啦！你怎么能命令下人按住奶呢？”

白雅冲上来，指着白雨荨骂道，“没骂你是不是，怎么她可以骂人，按住她就不对了吗？什么道理？”白雨荨被白雅的气势吓的连退两步。

白雅冲着王氏喊到，“能不能好好说话，再骂人就把你堵住嘴，绑起来！”说完她一脚踩碎了脚边的石块。示意两个婆子松开手。

摆脱禁锢的王氏刚想张嘴，看到白雅的脸色，立即收敛了气焰，诺诺的说道，“不论如何，老白家辛苦一场，怎么能不带上阳哥和祥哥去读书。”

紫菱轻轻笑道：“祥哥，读书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在学堂里待很久，还要背很多文章，你愿意吗？”

吓的白升祥直言不讳的喊道，“我才不想读书，读书多无聊。不要读书！”

恨得白雨荨真想掐死他，恨铁不成钢的东西。

杨氏将目光转向一旁蠢蠢欲动的白志远，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为何总是病着，公公你该好好想想。学院的名额是孩子们自己的努力所得，与我无关。

若白升阳想入学，只能凭真本事考试。过往之事不提，作为白家村的一份子，我也希望孩子们能有更好的未来。

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专为资助白升阳明年的考试，希望他能顺利入学。你意下如何？”

白志远羞愧难当。

王氏一听见说有银子，立刻喜笑颜开，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杨氏提醒道：“这银子是专为资助白升阳的，不可挪作他用，立个字据吧。”

白升祺迅速拟好字据，连同银两一并交给白志远。

秦霄鸣望向雀跃的白升阳，低声警告道：“你二叔白显智的案子还未了结，他是重案。一旦结案，可能会影响你的考试资格，甚至牵连全家。

秦霄鸣看着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白升阳，又降低了些声音说道，“白显智和家里联系过几次，你堂姐藏的银子可是不少！我们是念着情份。回到学堂后，多了解些律法。不要傻傻的把自己栽进去！”

秦霄鸣看着愣在原地，心思不定的白升阳，继续低声说道，“你以为真的抓不到他么？只是时候未到，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