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鏖战北野龙武
擂台上，林无妄单手执剑，另一只手伤情未明，但他仍然朝着北野龙武攻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林无妄的剑术进步奇诡，短短几日就能和鬼刀北野龙武过招，此刻更是手持天丛云之剑，虽然伤了左手，但胜负犹未可知。”
“那可是别名草薙的稻妻三大神器之一，纵使北野龙武的妖刀村正再不凡也绝不是对手，但……”
久岐忍看到林无妄出手进攻北野龙武，眸中闪过担忧的神情，心中想的与其他观战台上的人截然相反，这让一旁无比兴奋的荒泷一斗摸不着头脑。
“阿忍，怎么了，无妄君已然开始反击，我们应该为他加油呐喊，难道你不认为他能赢？”
“老大，我当然希望无妄君能赢，可他没有神之眼啊，北野龙武可是有冰系神之眼的啊。”
此刻不仅是她，连擂台一侧的九条裟罗也想起来了，隐约心中升起不妙的念头。
擂台上，北野龙武见到林无妄持剑开始主动进攻，他先是闪身躲避，并未用刀直接抵挡，天丛云之剑的神威他听说过，相传是稻妻数百年前的大阴阳师击败八岐大蛇从其体内获得的。
这等神器与妖刀碰撞，可能稍有不慎就会碎刃，他曾无数次斩断别人的佩刀，那种征服的快感和对手绝望的眼神令他无法自拔。
越是这样，北野龙武就越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他开始观察林无妄的进攻，发现依旧是杂乱不堪，毫无章法，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剑术。
“我怎么能心生畏惧，武士向死而生，天丛云之剑又如何，我亦斩之！”
怒喝一声，北野龙武不再闪躲，而是抬刀迎击，当啷一声，火光四溅，金铁之声震荡整个比武会场。
还未结束，林无妄单手持剑力撼北野龙武，竟逼得对手往后倒退形成压制，脚底坚石垒砌战台表面发生寸寸崩裂。
如此惊人的逆转就发生在所有人的眼前，若是比力，少年英雄，意气风发的林无妄已然获胜。
“我说过，我一定会卸你的刀！”
林无妄此刻双目熠熠生辉，握剑的手力道更大一分，竟然将北野龙武笔直的身躯压弯，只能吃力的双手握刀才能勉强抵挡。
“可恶，他的力量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强这么多，看来只能使用神之眼了，这场比赛，我不能输！”
忽然之间，原本被林无妄压制的北野龙武腰间亮起一道蓝色的荧光，瞬间一股寒风掠过战台，甚至连离得近的观众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四周的气温骤然暴降！
“不公平！无妄君没有神之眼，比拼力量他早已获胜，这北野龙武真是为了获胜不择手段！”
观众台上突然响起一道愤怒地喊声，众人看去，却见是个身形高大，皮肤泛红，头上长角的鬼怪。
“你看，就连鬼怪都知道这场决斗不公平，这林无妄没有神之眼却挺进了半决赛，唉，可惜了。”
“老大，别当显眼包了，你没发现大家都在看你么。”
久岐忍出声制止一旁的荒泷一斗，眼中却满是对台上的林无妄深深的担忧。
九条裟罗在擂台旁最能了解此刻林无妄的情况，她看见林无妄的右手自刚才挥剑对敌时就在颤抖，现在冰冷的寒气吹过更加明显，显然他刚才的力量是透支身体潜力换来的。
这样做的后果，运气好，可能就是大病一场调养几个月，运气不好可能当场就气绝身亡，不论哪一种都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寒气掠过擂台，汇聚在北野龙武的身上，最后附着在他手中的妖刀之上，整把刀从萦绕着诡异的不祥，变成了冰冷寒凉，透彻着死亡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
北野龙武低声冷笑，随后松开一只手后撤为掌改为单手持刀，但林无妄的压制并未因此更进一分，他那一掌猛然拍在刀背上，巨大的力量贯穿刀身，当即就将林无妄震得倒飞而出。
“无妄！”
“无妄君！”
九条裟罗和神里绫华以及林无妄观战台上的拥趸粉丝全都惊呼出声，她们看到他重重摔落在地，可这一次，身下可没有垫子啊。
“咳咳……”
听到林无妄剧烈的咳嗽声，九条裟罗心脏猛地一疼，看到北野龙武单手拖着充满森冷寒气的妖刀，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滋啦声，正一步一步朝重摔在地的林无妄走去。
“嗬嗬嗬，看来是在下赢了，阁下的刀我就收下了。”
北野龙武走到倒地的林无妄身前，口中发出凶戾残暴的冷笑，抬起手中的刀就斩向林无妄手中的天丛云之剑。
“阻止他！”
“住手！”
九条裟罗神里绫人齐声一喝，就快步跃上台欲势阻止北野龙武斩断林无妄的刀。
“结束吧！”
北野龙武暴喝一声，脸上露出狰狞扭曲的笑容，将妖刀村正高高举起挥了下去，但忽然间看到冲上台的神里绫人和九条裟罗，他反手将刀挥向了两人。
一道恐怖的冰封剑气挥出，神里绫人和九条裟罗手中没有武器只能闪身躲避，这一下就被逼退数十步。
观战席的雷电将军见状将手放在胸前，手中一道电光凝聚，可下一秒重伤倒地的林无妄身上就发出一道暗黑色的幽光。
“我还没有输呢，师傅，神里家主，你们先下去。”
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看向林无妄，只见他慢慢地站起了身，手中紧握着草薙剑，那只伤情不明的手此刻竟缓缓抬起，手心中似乎握着什么，正不断溢出黑气。
见到这一幕，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中有人惊呼道，
“面临绝境，林无妄竟然觉醒了神之眼，就连神明都为他垂目！”
雷电将军见状微微一皱眉，将身前凝聚的电光收势，静静看着下方的林无妄。
一心净土内的影此刻也满脸的疑惑，回身问八重神子，
“那是什么？神之眼？怎么是黑色的。”
八重神子摇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无时无刻都在给她带来惊喜的少年，轻笑道，
“也许是独属于他的呢，再看看吧，会有答案的。”
……
可在台上的九条裟罗惊呆了，她曾经在前线和海只岛反抗军作战，自然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这……竟然是邪眼，林无妄正在使用邪眼换取力量，这，会死的啊！
她急了，连忙惊呼道，
“无妄，听师傅的话，退场认输，你继续使用邪眼会死的！”
林无妄站直身体，紧握着手中的邪眼，狂涌而出的力量汇聚在他体内，整个人好像升华了一般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绝颠之上。
但他的眼神依旧那般纯净清明，看着九条裟罗轻笑一声道，
“师傅，我没事，且看我反败为胜！”
声音清澈明媚，好似灿烂骄阳般温暖。
神里绫人见到林无妄这副模样也笑了，他对着九条裟罗声音温和地说道，
“我们下去吧，像无妄君信念如此强烈的人，一定不会输的。”
九条裟罗秀眉微蹙，眼神中全是柔情与疼惜，似乎都有点后悔昨晚干嘛要把他赶出去。
听到神里绫人的话她轻叹一声下了擂台，她明白，有信念的武士除了荣誉便是死亡，再无其他选择。
林无妄还能再战，按照规则比赛自然继续，可对于北野龙武来说，即使他不能再战，纵使破坏规则也会掠夺对方的兵刃。
见到林无妄再次握剑起身，他更加兴奋了，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狞笑道，
“来吧，就让我见识一下天丛云之剑的神威！”
林无妄抬眸看了北野龙武一眼，此刻的他已然底牌尽出，就连邪眼都用了，对方的确是个强力的对手，此刻便是真正的对决了。
他握紧草薙剑迈步朝着北野龙武走去，缓缓将右手收向左手下方，仿佛是在将剑收回鞘中。
随后众人只见林无妄停在了擂台正中，他压低了身体，右脚弓步踏出，左脚侧斜着伸出，脚尖蹬住地面，看起来像是蹲在了地上，手中的剑放在左侧手下。
“这是……”
坐在观战席的神里绫华双眼红肿，此前林无妄遭受重创地一幕早已让她泪水决堤，但也只是默默流泪，所以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的样子。
此刻林无妄的动作让她想起来，他曾经讲过一种飞剑式，乃是名叫做绯村心太的剑客所施展的终极绝技。
“天翔龙闪……”
“不要，兄长，快阻止无妄君！”
神里绫华绝美容颜上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珠链般不断滚落，站起身提着裙子就朝着擂台快步奔去，已然不顾什么社奉行门面的仪态。
林无妄曾告诉过他，这招剑技意味着舍弃所有的防御，耗尽所有力量挥出最极致的一刀，倘若没有一招斩敌就再无还手之力。
神里绫人闻言来不及思考，隐约猜到林无妄突然暴涨的力量有蹊跷，于是准备再次上台阻拦比武。
擂台上，北野龙武见到林无妄以如此诡异的姿势蹲伏在地，就连眼睛都看着地面，仿佛全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当即暴怒，握紧手中的妖刀村正，催动冰神之眼凝聚成剑霜，顷刻间刀身就被坚冰覆盖，闪烁着凌冽的寒光。
“奥义，枫霜斩！”
北野龙武悍然踏地，整个人腾空跃起，遂即猛地从天而坠，仿若天神灭世，一刀挥向林无妄。
剑未至，林无妄四周就凝结了一圈寒冰，连他的身上都被覆盖了一层白霜。
“阁下的剑，我就收下了！”
神里绫华跑到一半，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角通红的眸子想要呼喊，喉咙却因过度悲痛已然失声，只能绝望地看着台上的一切。
神里绫人冲上台，距离北野龙武也就几步之遥，这样的距离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林无妄，不仅是他手中的刀和社奉行门客的尊严，更有妹妹神里绫华的心愿。
此刻的观众台上许多人都将眼睛闭上了，他们不忍看到林无妄被击败的模样，更不想他是被北野龙武以碎刃的方式退场，这对他而言，太残忍了。
一心净土内。
“阿影，你说小家伙他会赢么？”
影的双眼从林无妄站起来的那一刻就从未在他身上移开过，听到八重神子的话，她转过身走到茶桌前端起牛奶团子仰头喝下，白皙的脖颈随着咕噜咕噜的吞咽声鼓动着。
末了，她看向八重神子，眸中的神情无比认真，沉声道，
“我从未想过自己无想的一刀会输，藏有此式真意的剑招自然也不会。”
闻言八重神子神情略带诧异，表情夸张地看向影说道，
“你是说，小家伙这一招里面有无想一刀的奥义？”
……
林无妄低头看到腾空跃起，坠斩而来的北野龙武身形投下的影子，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草薙剑，深呼一口气。
“无妄！”
九条裟罗见到林无妄居然闭上了眼睛，顿时心急如焚，她厉声急喝道，
“北野龙武，你若是敢斩林无妄的刀，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显然她这话说的有些晚了，已然疯癫的北野龙武更是听不见，他的神智早已被手中的妖刀所掌控，所想要的就是斩断眼前的一切，此刻，便是林无妄手中的天丛云之剑。
而林无妄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那口气轻轻吐出，口中低吟一声，
“天翔——龙闪！”
众人只见林无妄身形一动，左脚蹬地，剑出影随，好像雷光一般，掠过挥刀而来已至身前的北野龙武。
下一瞬，林无妄的身形出现在了擂台边缘，紧接着他就睁开眼站起身，缓缓走下擂台。
一道粉色的狐影凭空显现，林无妄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
“我说过，我会卸他的刀。”
说完，他整个人眼前一晕就倒在了对方温软的怀中。
所有的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神里绫人更是没有赶到身前，就见一道黑影跃过，而挥刀坠斩的北野龙武落地后身形一滞，所有的动作停止，良久，他手中的妖刀突然断裂，而后刃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