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高兴的事
这个话题似乎引起了华钦风的兴趣。
他的声音明显精神一些：
“西陲天大地大，骑马飞奔在旷野上，完全不用担心会撞到人。风在耳边呼啸，连空气都带着自由潇洒的味道。”
脑海中，随即出现骑马飞驰疆场的豪迈场景。
好似感受到西陲旷野上凛冽又清爽的风，闻到带着野性、夹杂青草土地的味道。
谢玉竹不语，听他描述。
华钦风想到她在南觅连门都很少出，肯定是不能体会。
语气带着惋惜：“你还不会骑马，等我教了你骑马，你就能感受到我说的那种滋味。”
谢玉竹轻笑一声：“我很期待。”
于是继续展开西陲的话题：“那西陲有什么好吃的吗？”
“烤羊肉，葱油饼夹烤肉，寒冬里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牛杂汤，浑身就暖烘烘的。那汤的味道别提有多鲜美了！吃着烤羊肉，和士兵们一起围着火堆喝酒，畅快淋漓！”
说着，华钦风还咽了一下口水。
看来是真的美味。
停顿了一会儿，又想到谢玉竹：
“还有花椒羊肉汤，汤汁发白，肥而不腻，你应该也会喜欢。而且还温补暖身，喝上一个冬天，你的手脚肯定不会冰凉凉的了。”
以后回到西陲，带上谢玉竹。
带她一起骑马，与她一起喝羊肉汤，围着火堆一起喝酒。
不用再小心翼翼，也不必再怕说错话，可以开怀笑，可以放声说，是何等的美好。
想到这些，华钦风心中的阴霾似乎渐渐散了。
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
谢玉竹有些吃惊：“王爷怎知冬日里我手脚冰凉？”
“你不凉晚上怎么会往我身上靠？”想起每晚谢玉竹睡着后像个小猫一样，双手双脚往他身上趴，心里又酥又痒。
清醒的时候，谢玉竹从不会贴近他。
被窝中的大手伸向谢玉竹，抓住微凉的小手：“都躺床上好一会儿了，指尖还透着凉。你一个人睡的时候，要盖几条被子？”
谢玉竹想缩回手。
却被他牢牢抓住。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华钦风宽大又温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出热量，她的手瞬间就暖了。
谢玉竹从不知，自己睡着后居然靠着华钦风。
因为华钦风向来起得比她早，从不睡懒觉。
她以为只是靠得近，没想到是直接靠上去。
“习惯了，慢慢就暖起来了。”任由华钦风抓着她的手。
“有我在，还能让你凉着？你这体质到了夏天，应该不怕热。我倒是最怕热的。”华钦风的语气显然轻松了。
谢玉竹想趁热打铁，接着和他聊：
“西陲的夏天热吗？”
“热，比中都热。不过大家伙儿都光着膀子，练了武就去河里游泳，可凉快了！”
外面的月光似乎透过云层，散向人间，悄悄落进窗来。
谢玉竹看到，他的嘴角泛出笑。
终于笑了。
“这样说来，王爷在西陲确实自在。”
“谢玉竹，你爬山寻草，研究药草，编写《毒草经》，都是一个人在做，没人能帮你，你快乐吗？”反过来轮到华钦风问她问题。
“虽然这条路孤独且漫长，或许需要我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完成，但我很快乐。”
“那我也支持你。”华钦风恢复了以往的生机，“话说，我一直想问你，之前的迷药，还有对付韩建韩辛父子的毒药都是你从院子里那些花草中做出来的？张虎赵龙的假死药更是神奇，宫里的御医都做不出吧？”
“我编写的《毒草经》里有各种植物所含的毒性、益处，生长环境，植株特征，让世人知道，有所对比和比较。医家可以依此作为参考依据，或能配出良药。普通人可以了解知道，以免误食中毒。后世之人见到此书，或能少走弯路，或能有所启迪。”
谢玉竹毫无保留，又接着解释道：“而我配置的毒药，并不会出现在《毒草经》中。只是我的个人兴趣，一种防身手段。”
保护自己是一个原因，还有，她更怕恶人知道这些，为非作歹，或是牟取暴利。
这便有悖她编写《毒草经》的初衷。
华钦风应了一下，提醒道：“你以后还是少用毒药，被人发现就遭了。要是真被人发现，也不能说是你自己做的。”
被他担心，谢玉竹一时奇怪，又有些暖意。
笑着说：“我懂的。‘记不清’‘挠痒痒’可都是我的宝贝，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记不清？
挠痒痒？
华钦风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好奇。
顺着语境猜测道：“不会是你给毒药取的名字？”
谢玉竹笑嘻嘻地说：“是啊，是不是很好记，很可爱？”
“‘记不清’是什么？”
“王爷还记得别苑孔嬷嬷吗？用在她身上的，醒来不记得王爷打她的事，让人短暂失忆。”
“难怪她没有闹事！”华钦风顿悟，又对谢玉竹取的毒药名字感兴趣，“那‘挠痒痒’又是什么？”
“皮肤接触后会发痒，韩建在刑部大牢里应该不好受。”
“用在韩辛身上的呢？”眼睛发光，紧接着问。
“噗噗顺。”
华钦风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贴切！”
拉肚子，噗噗顺。
谢玉竹对自己取的毒药名字很是自信骄傲：
“假死药叫‘睡一觉’。”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忍着笑问。
“睡一觉就醒了，没死呀。”理所应当道。
“迷晕我的药呢？”满是期待欣喜。
“睡得香。”
“哈哈哈……”
华钦风笑声朗朗。
哪里能够听出先前还是死气沉沉的声音。
“过几天我可能又能研究出一种新的毒药，那个可就更有意思了。”谢玉竹神秘兮兮地说。
“你已经想好叫什么名字？”华钦风已经完全忘记了烦恼。
“还没，等毒药做出来再想。”
“到时你可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再开怀笑一笑！”一脸期待地对谢玉竹说。
“我做的事也不是枯燥无味的，是不是也很有趣？”谢玉竹自豪道。
“对！很有趣，比我骑马还有趣！哈哈哈……”想到她取的那些奇怪又可爱的毒药名字，华钦风忍不住想笑。
“王爷，不能太兴奋，会睡不着的。”谢玉竹见他笑不停，担忧道。
“谢玉竹，我怎么才发现，你居然会一本正经说笑话！”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开怀。
……
“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