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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神木重萌,掣转天衡(下)

【与此同时,太卜司内,星和卡芙卡的交流尚未结束。

抛出了“星神的死亡”这一宏大话题的卡芙卡,用一如既往的微笑看着她。

星见过星神(纳努克\/克里珀),知晓星神拥有何种伟力,所以她才更加难以理解,“你们的剧本是……杀死星神?”

然而,卡芙卡否定了她的猜测。

“我只想告诉你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那些陨落星神的故事。「不朽」的龙、「纯美」的伊德莉拉、「秩序」的太一、「繁育」的塔伊兹育罗斯、以及……「开拓」的阿基维利。”

这些,都是通常被认定“已经陨落”了的星神。

她比划了一个手势:“令「星神」陨落的方法,人类目前所知的,有三种。”

——被通常视为“不可能死亡”的星神,竟然有三种死亡方式——

星清晰的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

“第一、概念重叠的命途之间会产生碰撞。更宽广的命途将吞并狭隘的那条——「秩序」的太一,就是这样被「同谐」的希佩所同化。”

她屈下手指。

“第二、星神与星神之间的神战。更强大的一方将消灭弱小的那方——这就是「繁育」塔伊兹育罗斯的陨落。也是仙舟联盟在「巡猎」的引领下行遍星海,诛除「丰饶」育化的孽物……最终想要办到的事情。”

仙舟想要诛灭丰饶星神,这是星已经了解过的事,但另一个星神她几乎没听过,“塔伊兹育罗斯是怎么死的?”

卡芙卡笑了,“「不朽」消失后,祂的命途被塔伊兹育罗斯分裂,诞生了名为「繁育」的星神。据我所知,虫皇塔伊兹育罗斯并没有存在太久。寰宇虫灾诞生之后,多位星神将祂杀死。”

她以毫不动摇的微笑比划了一下,“它们是那种行走于正道的人,永远不会告诉你的故事。”

星正想继续追问,卡芙卡却突然看向另一个方向,说“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星下意识地茫然望去,看到了和此时身处工造司的丹恒,同样的景象。

枯朽数千年的神迹「建木」在遥远的洞天深处复苏重生,直欲穿破穹窿。

卡芙卡轻佻地说,“走吧,阿刃。”当先向后一倒。刃握紧长剑断后,十分乖顺——星这辈子也没敢想过,有一天能把这个词语放在星核猎手身上——地跟着她一起跳下穷观阵。】

#无主的命途……无主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还能拥有一个新“主人”?

#这个估计是要看星神是如何陨落的。按照卡芙卡的说法,「秩序」的太一被「同谐」的希佩所同化,那么即使出现了新的「秩序」星神,也只有被同化一个下场。

#照这么看来,星神只有星神能够解决——也就是说,没有凡俗生命能够以武力解决星神。

#那第三种可能性会是什么?

#这个……素材太少,实在没法推测。总不能是星神的自我毁灭吧。

#嗯,能不能是后来者对先行者取而代之?

#这个不就跟同谐吞并秩序一样了嘛。不可能的。

#这倒也对。唔,自我毁灭换一种说法,星神违背自己的命途?

#星神真的有自我意识吗?或者说,真的有人性吗?会出于个人,不对,个神的选择主动放弃命途,而不是被逼迫放弃吗?如果是后者,那么这和“被杀”好像没什么本质区别。

#噫?阿刃?是我听错了吗,卡芙卡叫刃是“刃酱”?!

#要命,她这么一叫,刃在我脑子里整个形象都不对了啊啊啊!

#你这人,形象未免不太对劲吧啊啊啊?

#直接跳下去了?真的不会摔死吗……

#为什么会觉得星核猎手会被摔死啊!与其担心他们,不如在意一下生长起来的建木好吗!这东西很不妙吧?!

【停云差点直接拍手,眉飞色舞地说,“精彩,太精彩了!我好幸运喔,长生种活一辈子也没几个能看到这种奇观哇!”】

#是挺精彩的。按照青雀的说法,现在的仙舟人大部分连建木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建木复生了……

#停云小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看到建木生长还能兴高采烈的。这对仙舟来说不是好事吧?

#也不至于。想想看,假设说所在的地区发了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但是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你是不是也得感叹一句活久见呢?我觉得是一个道理。

#说来说去,建木生长,灾害一时半会儿也灾不到她头上……想得阴暗点,她搞不好是在幸灾乐祸呢。

【符玄看上去忧心忡忡。然而,即使事态十分严重,景元看上去也神态自若。他甚至反过来安慰符玄不要慌张:“相信穷观阵是不会说谎的。你所述的卡芙卡之逻辑非常可靠,它正为我添上了一块拼图。”

他看上去心中有数。

“我知晓罗浮必有外敌,因为星核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有人用某种手段将它混入仙舟;罗浮之内患,则必是以丰饶之民自居的隐恶组织:药王秘传。”

卡芙卡所说的事实,只不过是他所规划的佐证罢了。

罗浮既有外敌也有内忧,这几乎是他一瞬间就想到的事情,“仙舟有帝弓司命护佑,若非另一位星神的令使出手,焉能混入罗浮而我却不知?故必有外敌。”

内部问题则更容易理解了——“星核侵蚀诸处,却绕过神策府、幽囚狱两大机要,显然别有图谋。敌人如此谋划,定然掌握罗浮内部情报,故内患将出。想明白这两点没什么难的……”

虽然并不困难,但在这一点上,他也依旧把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让符玄能够明白处理事务的内在逻辑。

“星核猎手不是幕后之人,这,我在看见那家伙的时候就明白了。但他为何而来,又为何引来星穹列车?符卿带来的消息,让这块拼图合上了——哈哈,星核猎手果然有趣,绕这么大个弯子,目的竟是为了令仙舟与列车牵上线,谁又能想到呢?”

符玄知道景元是在给自己补课,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符玄自己都快急死了,“将军,这时候就别慢悠悠的了!「建木」那里……”

景元看起来依旧毫不担心。

“无需费心寻找了,那是「星核」。叛徒将它投入了建木所在的洞天,使建木重新生长——瞧,「药王秘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符玄品了品这个逻辑。

她和景元的钓鱼策略,如此算是确定钓上大鱼了,这让符玄松了口气,“危机也是转机,知道问题所在,一切都好办了。”

符玄看向景元,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景元看着符玄。

符玄看着景元。

“……又是我出主意?”

面对符玄这一脸的难以置信,景元笑眯眯地说,“是呀,我就知道符卿必有对策。”

这到底是培养后继者,还是单纯在偷懒啊!

符玄来不及吐槽,毕竟危机确实是火烧眉毛了,她立刻说道:“依本座之见,眼下要务是召集云骑军,赶往「建木」根植的洞天,拔除星核邪祟,止住它重生的势头。”

景元继续笑眯眯地点头,“唔唔,符卿法眼洞见,必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捷径。但有时候,最快未必最优。你猜猜,我早知星核所在,为何按兵不动?”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符玄不是笨蛋,被这么一提点,她哪还不知道原因?少女眯着眼看着自己实际上的顶头上司,直接吐槽:

“将军……你这个坏蛋。”

景元笑出声来。

符玄没试过这么极限的钓鱼,很担心错过时机。

“符卿呀符卿,我还有一支奇兵没用呢。”景元抬了抬下巴,看向正在接近的星穹列车几人,笑着提示:“正值用人之际,既然星核猎手有心让列车与我们缔结盟谊,景元就不客气啦。”】

#这么一看,难怪我总觉得罗浮对星核的搜查总有些微妙的不和谐……仙舟罗浮到现在为止所有的政策,该不会都是符玄做的吧!只要不出大的纰漏,景元就不插手?!

#哪有用这么大的事情来培养继承人的?要不是星穹列车来,那不就玩脱了?

#咦?等一下,好像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虽然是有所谓的内忧外患,但内忧的「药王秘传」,虽然我们暂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这东西明显在景元的掌控范围内,钓鱼的策略还是他引导符玄做的,所以大概率没问题。而外患……景元是令使来着?

#仙舟联盟本就在长时间巡猎,外敌基本都能打,再加上有一个景元压阵,什么敌人应该都能控制得住。

#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事情好像还没有脱离景元的掌控……

#星核猎手那个刃,是景元的熟人吧?居然只是看到他,就能够理解星核猎手的目的不在罗浮……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熟人,得超级熟了。

#不愧是大势力,内忧外患都不是事儿啊。

#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得是什么程度的意外,才能让罗浮伤亡半数?

#令使?不对啊,景元知道这件事有令使插手,肯定早就做好预案了。

#数一数现在出的问题,除了星核猎手这个不算敌人的敌人,其他出问题的地方都与丰饶有关。仙舟和丰饶打了几千年了,预案做得肯定足呀。

#难以理解……总不能是一个令使跑过来把星核加建木的力量一起吞了吧哈哈哈!

【正接近过来时,星刚好听到景元的这一句。原本想提醒大事不妙的措辞被她咽了下去,无奈吐槽:“你又要使唤我们了?”

比起星穹列车,反而是符玄更加无语:“是本座的错,是本座对将军有了额外的期待……你行行好吧!这支奇兵用的也忒频繁了,咱们罗浮上就无人可用了吗!”

就是就是。星下意识地频频点头。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星穹列车甚至敌友未辨的时候,景元就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了,现在确定了各方都推动着星穹列车为罗浮出力,他们会被怎么用,简直让人不敢想啊!

符玄更是激愤:“我还要提醒将军!「建木」所在是秘中之秘,让化外民接触——”

“——有违规制。我也要提醒符卿,有仙舟而后有规制。危机之际,规制合用则用,不合用抛下便是。”

景元在这方面反而是很拎得清的。哪有又要请人帮忙,又不让别人了解情况的道理?

罗浮云骑军大部队在外巡猎,有星穹列车的帮助,驻守罗浮的云骑军能更多地放在诛灭丰饶孽物、保护普通人上,有效降低一般民众的伤亡,那么为何不善加利用?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一个违背规制的决定。啊,也许还不止一个,哈哈,想想真是痛快。”

他歪了下头。

明明是大男人,这个动作却显得他很可爱;明明是很可爱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莫名透出一股杀气来。

他的声音和语气一向柔软得不像话,但他做决定的速度却果断得看不出半分柔软之意。

“符卿,我将兵符交给你,由你来节制云骑军,在靠近「建木」的「丹鼎司」洞天之外策应。”

“我来领兵?”符玄一惊——但随即,她理解了这个命令的言下之意,郑重行礼,接下了这个重任,“我明白了。”

“至于列车团的诸位……如今我正大光明地邀请各位加入封印星核的行动。”景元看向星穹列车几人,坦然道:“符卿会部署云骑,而我想请各位先行一步,取道「工造司」的捷径,再与符卿会合。”

……这可真是,这就叫好用就往死里用是吧?星一整个大无语,搞怪地回了一句:“啥也别说了,得令。”

但这一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满,都没能逃过景元的眼睛。

“我可不敢命令贵客,只是同各位说好了我会开诚布公的。”

态度一如既往——谦逊,温和,言辞婉转,让人生不起气来。

三月七当面吐槽:“看出来了,您从头到尾还真是不拿我们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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