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安灵布奠,天清路远
【需要将建木之乱的始末上报的符玄,将列车组留下来了解了一番他们的视角所见的情况,最后拜托他们将一样东西转交给驭空。
——是停云留下的,她一直随身带着的折扇。
“那时现场一片混乱,随幻胧显形后,停云的身躯也仿佛凭空蒸发。”符玄将这眼熟的扇子交给列车组,这是当时仅剩的东西。那个停云到底是人偶、被操纵的身体还是幻术……如今已经不知道了。
符玄摇了摇头。
“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军团的作风,那位天舶司接渡使本人怕是……凶多吉少。”她语气沉重,“但停云一事如何处理,终究应由她的狐人同胞决定。”】
#啊,停云小姐……真的。
#这么想来,应该是在列车组来到罗浮之前,停云小姐就被幻胧替换了吧?
#说起来最开始遇到停云的时候,她对星穹列车提起戒心时,说的就是她最后一个进门,然后玉界门就关闭了,之后不可能有人进来。
#幻胧装的是真的像……
#其实吧,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三月七刚下列车的时候好像说了,恐怖片里的一般定律什么的。
#我也记得!最先出来的角色就是幕后黑手什么的对吧!人都要笑傻了。
#懂了,以后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首先看三月七小姐都说了什么。
【司辰宫,驭空正好在和一位有点眼熟的十王司判官交接完毕。
名为雪衣的人偶向他们点了点头,退下了。驭空看向列车组,当先说道:“诸位,我谨代表天舶司上下,感谢列车团在星核灾变中挽救了罗浮。”】
#明明之前她还说什么不需要帮助之类的话,这时候看她服软,本来应该扬眉吐气的……
#即使列车组来了让伤亡减少许多,但药王秘传那个雾气,好像也让许多狐人和持明的云骑军堕入魔阴身。再加上其他地方和反物质军团的战场,狐人也有不少去世了吧。
#再加上停云的事……
#这两位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错。
#停云小姐的事给驭空的打击,好像比想象中的还大。
#她们估计不仅工作上配合默契,私交大概也不错。
#这就有点让人难受了。
【怀着沉痛的心情,驭空对列车组发出邀请:“我想邀请各位作为遍历此战的见证,参与天舶司为阵亡者所举行的「慰灵奠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瓦尔特·杨重复了一遍,并很快在驭空的解释中意识到,这其实就是仙舟版本的葬礼。
“人们都习惯了以短促的「告别」代替仪式繁冗的「安葬」,唯一看重身后仪式的,只有我们这些寿元有限的狐族人。”
此前态度冷硬坚决的狐族,此时轻声细语,“我想让那些逝去的人有个归处。用天舶司的方式,用狐人的奠仪。将逝者们的遗物放上星槎,送出仙舟,航入恒星,与之同辉。”
此即为狐人的“正首青丘”了。
逝者已矣,而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派系,所谓的葬礼都不是告慰逝者,而是安抚生者的。】
#咦?这么说来,仙舟人没有葬礼?
#之前素裳那里不就知道了嘛。仙舟人是没有葬礼的。
#但是仙舟人离死亡明明并不遥远?
#能迎来平静的死,对仙舟人来说,估计是值得高兴的事。
#停云的朋友还不少。唉,也是,几十年人脉积攒下来是这样的。
【驭空司舵在悲伤中撑持,力主举办一场「仪式」,来安抚所有人内心的伤痛。列车组与岩明一同整理了停云所留的物品,其中有些竟是尚未送出的礼物。
列车组将这些礼物挨个送出,又得到了相应的回礼。最终,属于“停云”的星槎上便放置了这些礼物,在不久后,它将起航飞向不知名的恒星,并最终消逝在它的辉光里。
无论短生种还是长生种,如同所有星辰终会熄灭一般,告别的时刻来临。
在星槎海的坤舆台,「慰灵奠仪」开始了。】
#能够从这一路上的聊天中明白,真正的停云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算起来她也算是长袖善舞的类型了。
#话又说回来,这一次星核之灾,云骑军的伤亡人数还真不小。
#在“葬礼”上能放飞这么多星槎我是真的预想不到。
#对身在此处的短生种们而言也挺吓人的啊,连看似长生久视长命无绝的天人,该死的时候也会死。
#甚至还有无法理解死亡的小孩子,家人也去世了。真是无妄之灾……
【「慰灵奠仪」结束,彦卿当先劝说:“将军,奠仪结束了。您该歇息了。”
景元带着点苦笑意味地说,“且再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列车团的朋友们讲。”
是没实际见过的孩子,只听丹恒说过,也见过他的影像资料。不过堂堂罗浮将军被自家孩子管得束手束脚,这可有点新奇。
星盯着彦卿看,彦卿盯着景元看,景元看向列车组,发现这个奇妙的循环之后,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抱歉,彦卿一直让我好好躺着……没法早点来见各位。”他一如既往地笑眯眯的,“在诸位离开罗浮前,我有两样东西想送给星穹列车。”】
#景元!景元将军身体没问题了?
#看起来好像是问题不大……唉,真是万幸。
#景元这人,在自己人面前是不是很没面子啊……?
#我发现了。景元身边的人,对他是真的好,与此同时也真喜欢让他没面子……
#哦,不是负面意义那种。
#简单来说,处得像朋友。这一点真不得了,毕竟还有一个几乎能拿来当儿子的彦卿在,这还能处得像朋友啊。
【长乐天,神策府。
景元站在桌前,重申了罗浮仙舟对列车团无名客义举的感激。
“我想符卿之前已和大家谈及此事。”他语意柔和地说,“但我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罗浮远远无法回报。故此,我代表罗浮云骑军,送给诸位一枚象征「结盟之谊」的玉兆。”
——瓦尔特一听就懂了。
这个东西大概才是罗浮真正打算给星穹列车的东西。
之前景元一直病卧在床,没有真正插手这些后续事宜的处理,如今了解一下符玄的工作,就立刻发现符玄在这方面的处置是不太充足的。所以才会借此机会立刻补上谢礼吧?
星还在那里傻乎乎地问“是纪念品吗?”——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虽然景元在支使他们干活的时候一直在画大饼,但一切尘埃落定,这是实打实需要给出好处的时候了。
“数千年前,联盟成立时,诸仙舟共盟一誓,并铭刻玉兆盟载为证。天地荒灭,不渝此誓。”
景元没有直接回答星的话。
“这枚玉兆也是如此,记录着罗浮云骑对列车团的承诺,同时它也是一枚信标——握紧它,就会向我手中成对的玉兆送出消息。”
他将这枚翠玉色虎符形制的小巧玉片向前推了推。
常人大概很难理解,这将是怎样贵重的东西。但在知晓它价值的派系眼中自然明白,这是怎样千金不换的贵重物品。
其作用是——
“无论银河浩瀚、苦旅迢迢,罗浮云骑都会赶来与列车汇合,完成各位所托。”
——仙舟罗浮会无偿为星穹列车出手一次,无论敌人为何。
三月七目瞪口呆,“哇,这礼物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星伸手拿起这枚玉兆。
景元看到她有一点跃跃欲试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呃……当然,如此重要的东西,请不要为了微不足道或违背盟谊的事情而擅用,这点大家能理解吧?”】
#实在抱歉,是我刚刚叫得太大声了。仙舟联盟大气过头了。
#确实让人吓一跳。我能理解列车组帮了大忙,不过这份谢礼也着实称得上大手笔了。
#我觉得是景元醒了之后了解情况,发现符玄给的谢礼不合适,所以额外补了一份。
#说明还是符玄不行。哎呀,不行不行。
【最重要的事说完了,景元转过头,看向了另一个人。
“丹恒。”他说道。
丹恒喃喃道,“将军……”
景元将丹恒满脸复杂的神色视若无睹,说道,“我奉十王司的诰谕,赦免对你的流放令。自此刻起,你可以自由在罗浮之上来去。”
“好耶!”星和三月七互相击掌。
“不过我要提醒你,丹枫的罪孽牵扯深远。”景元补充道,“而有些人的想法,如同鳞渊境的潮动,绝不会随一纸命令轻易改变。我只能保证你的来去自由,却无法保证你的安全。这点还请你理解。”
丹恒点点头。
饮月之乱影响深远,他即使不喜欢也不得不充分学习过了。
现在仙舟罗浮上最恨“饮月君”的搞不好就是持明,因为鳞渊境的那一场大乱,多少持明卵破碎、多少同族就此入灭,再也不能蜕生……持明不恨他才怪。
确认丹恒理解之后,景元高高兴兴一拍手。
“送完礼,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连伤都不太痛了。”他仍然笑着,和列车组告别,“此时此刻,本想念两句诗助兴遣怀,不过我不像符卿饱学,还是算了吧。无名客的前路还很长,祝列车通途坦荡。那么,告辞了。”】
#哦哦!这样一来罗浮的事情就结束了!
#结束了吗……
#大体上倒是没问题,不过总觉得有一堆问题。
#这什么车轱辘话。
#大概就是,仔细想想还有很多事没有说出来究竟是为什么,比如星核是不是真的是幻胧带进来的,比如景元为什么会说看到刃就知道事情和星核猎手无关,比如和丹恒见到之前彦卿到底去干什么了,以及为什么彦卿最后放大招的时候刃那么生气。
#都是些不妨碍对整件事的理解,但不知道的话会让人不舒服的事情呢。
【此次仙舟的开拓之行,终于抵达了尾声。在离开前,星决定与此行结识的人们一一告别。
列了列清单,神策府、星槎海、长乐天、太卜司,还有工造司……这一趟朋友结交的可真不少。
顺带一提,星还顺便和景元身边名叫彦卿的孩子打了个招呼。
“唉,我本想为将军分忧,谁知这一次却弄巧成拙。我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彦卿一边说着反省,一边试图和星约战,“与丹恒先生交手后,自觉技艺还不够精深,要是星老师有空赐教……”
星幻视了吱吱叫着“打架!打架!为将军分忧!为将军分忧!”的小鸟。
……嗯。总之,先去和大家告别,然后回列车吧。】
#彦卿……这是吃到教训了呢,还是没吃到教训呢……
#估计算是大致吃到了?至少不至于领导说着话呢他扭头就走……之前那一下子真的吓到我了。
#景元养孩子是真的溺爱。如果是单纯叛逆,那领导讲话呢他走了很正常,但彦卿又不是这样的,就显得他和景元的相处很自在。
#不过在罗浮上遇到的人也真不少。
#和之前雅利洛6相比只多不少的。
#哎呀,一座能当星球的巨舰和城市怎么比。
#不过人都回列车了,在罗浮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
#最多估计能有个尾声吧?想想看之前在雅利洛6,大家都觉得结束了,结果桑博整了个大的……
荧幕上的瓦尔特·杨正在和姬子聊罗浮上发生的事情,星正回到列车加入他们的聊天。正当人们都以为仙舟罗浮的事情已经到此为止——
【仙舟罗浮,幽囚狱。
和曾经审问刃的地方完全相同。但此时的景元的布置却和审问刃那时截然不同。
不仅他自己手上握着阵刀,身边数名云骑也正手持武器正对着中间那个人——
金色长发,秀美的脸,白色的西装。
是名为罗刹的客商。
“踏入此间的,不是狱卒,便是囚徒。”
这是景元从未在列车组面前摆出的表情。
冰冷、肃然,甚至透着些许杀气。
“阁下是哪一种?”】
#不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