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封稿之夜
傍晚时分,天阳晚报刊的每日编前会议上,各部门的主管围坐一圈。
社长罗仲勋和总编秦川亲自坐镇,一如既往地审核各部门提交的稿件选题。社会新闻部主管林晓丽今日提出请求——记者江茹芸发掘了一条重大新闻,为了确保信息准确,希望能让她参与会议。
于是,江茹芸如愿以偿地出现在会场。这是她首次独自参加这样的会议,对于记者们来说,这无疑是对其选题能力的肯定。
听完林晓丽简述江茹芸的选题,全场一片哗然。
“天阳矿业集团,本市的知名支柱,竟会发生这样的秽闻?”
“矿难、奴隶劳工、销毁证据……这样的新闻一旦曝光,必将震动全国!”
“刚成为公众焦点的雷振东,转瞬之间就被揭露了真面目!”
一番惊叹议论之后,有人朝江茹芸竖起大拇指:“小江,你这次的深入挖掘做得太棒了!不过这些内幕,除了你,还有其他媒体知情吗?”
江茹芸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笑道:“此秘闻独一无二,世间再无第二份!我已与雷振业秘密交谈,并从执法者口中获取确证,彻底揭示了整个神秘事件,确保此乃独家揭秘!”
罗仲勋闻言,内心不禁为方宴惋惜:如此绝佳的奇幻故事素材,怎么就阴差阳错地落入她之手呢?
秦川身为报社总编,因不了解方宴背后的故事,此刻评论道:“若果真如此,我们就可全力以赴!明日揭露此事,随后持续深入调查,采访各方参与者,直至谜团揭晓!”
他激动地笑着说:“倘若报道能让世人看见监督体系的疏漏,进而推动整个魔法世界进行改革,那这份报道问鼎全国新闻大奖,可谓十拿九稳!”
转向罗仲勋,他热切地说道:“老罗,未曾料到我们今年的新人竟如此杰出!失去一个方宴,我们仍有获奖的机会,真是天不绝我报社之路啊!”
罗仲勋略感尴尬地微笑,心想:这老秦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若让江茹芸得奖,龙总必定会借此提拔重用她,到那时,报社恐怕早晚落入他人之手。
然而,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但此刻看来,这个选题本身并无瑕疵,即便是社长,他也无法轻易否定。
于是,在编辑会议上众人的一片赞扬声中,江茹芸倍感荣耀,被叮嘱务必用心撰写,不负众人期待。
会议结束后,罗仲勋立即联络方宴寻求解释,却无奈发现这年轻人始终不接听电话。
罗仲勋仰望星空,长叹一口气:看来一步错,步步错,小方或许也是迫于无奈,才刻意避开我吧……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降临,距报社的截稿时刻已近在咫尺。
总编辑秦川仔细审阅了江茹芸的稿件,检查了夜班编辑的版面设计,满意地在审查表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依据报社的规定,重要稿件需由最高负责人签字批准才能定版印刷。于是,秦川满怀期待地拿着样本走进罗仲勋的办公室。
“老罗,这篇稿子精彩极了!”秦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并非文字多么华丽,而是故事本身就如戏剧般扣人心弦!从神秘的风波矿盗到死亡迷雾,从矿难判定到身份追踪……简直可以改编成一部魔幻大片!”
罗仲勋无心欣赏他的赞美,怀着一丝不甘心审阅版面,希望能找出些错误来阻止方宴的前进步伐。
可惜的是,整个报社团队通力协作,这篇稿件近乎完美,无懈可击。
罗仲勋暗暗叹了口气。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他缓缓拿起笔,准备在确认栏签名。
就在这一刻,办公桌上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短暂地结束了一次神秘通话,罗仲勋几乎未曾开口,挂断魔导通讯器后,他顺势搁下魔法笔记,抬起眼对秦川摇头说:“老秦,这篇稿件蕴含着真实性的裂隙,我们不能轻率发布!”
秦川瞪大了眼睛:“这……真实性裂隙?怎么可能?雷振业可是知名贵族,他为了正义揭露了自己的亲兄长,证据堆积如山,甚至还有皇家魔法执法队的背书啊!”
心中困惑,他追问:“是谁打来的通讯?”
罗仲勋嘴角掠过一丝微笑:“是方宴。他揭示了一些至关重要的证据,据称足以颠覆雷振业的所有陈述,这背后显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方宴?他不是还处于禁闭状态吗?况且,这新闻本来是小江的,他为什么要横插一脚?这样不仅破坏了行业的规矩,还可能引起龙总的不悦,老罗,你如此信赖他,就不怕受他牵连吗?”
秦川的顾虑并非无理,但罗仲勋却毫不在意。
“实不相瞒,方宴的禁闭是我特别安排的,这条新闻最早也是他挖掘出来的,小江才是后来追赶线索的人。”罗仲勋解释一番后,目光坚决地决定,“无论如何,我们要延长截稿时限,等方宴归来,当面质询一切!”
此刻,刚完成魔法叙事的江茹芸,正沉浸在龙兆学的书房里,兴奋尚未消退。她回想着白天的采访冒险,将这段经历描绘得如梦似幻,如同站在魔法新闻大奖的颁奖台上。
龙兆学对她的稿件赞赏有加,欣慰地说:“当初决定让你加入晚刊,看来真是明智之举!今天你抓住了机遇崭露头角,明年我会找时机让你晋升为部门副主管,然后一步步走向正式主编的位置……”
他没再深入讨论,以免让年轻的外甥女沾沾自喜。在他的计划中,江茹芸将成为他安置在晚刊中的一颗重要棋子。一旦她从普通记者成长为一方势力,他就能更轻易地遥控影响晚刊的决策,进一步分化瓦解对手的阵营。
两人交谈正酣,江茹芸却突然接到林晓丽的传送咒语。
“什么?稿件被驳回了?”她失声尖叫,犹如冷水泼头。
龙兆学猛然起身,低沉地说:“谁胆敢如此,连这样的作品都敢否决?这是在否决稿件,还是想否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