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仁义何解

洪离欣喜道：“您老当然没事啦，不然怎么到这雾龙海呢！”

老者宠溺的看看洪离，“就你最聪明！”然后继续说道：“可我当时醒来时却是万分诧异的，可随即就发现了因由。原来是公主的龙珠在最后一刻护住了我的丹田，虽然我的肉身已经残破不堪，但终究是保留了一丝元力。我没能救得公主，公主却救了我一命啊！”

谢安年和洪离听后也是唏嘘不已。

“后来我就躺在那个山坳里整整一个月，才勉强能聚起来一小部分法力，可以简单行动。检视四周后，发现了那三个叛贼的尸体，也不能说是尸体，因为已经碎成渣了，呵呵！”

“之后我就离开了那里，虽然没有了追兵，但我还是不敢在一地停留过久，走走停停，不断躲藏，也不知走了多少路。期间也曾被一些人族修士发现，打打杀杀，不断逃命，伤势也越来越重。那一日当我行至这片小池塘上空时，伤势彻底爆发，就掉在了这里，本体现形，神魂归寂，陷入了沉睡。”

谢安年心道，这中间原来有这么多曲折。不过这方圆数千里的雾龙海真的是一个小池塘？

洪离却问道：“爷爷，你苏醒后，难道没有炼化那枚龙珠么？”

老者摇摇头：“一来我的伤势太重，已然无解，加上我的修为高过公主，即使将龙珠炼化也不可能让我的伤势恢复，二来么，我又怎能忍心炼化她的龙珠啊？那是她给我最后的一点念想了。”

洪离似乎感受到什么，于是无语低头。

谢安年赶紧叉开话题，“前辈修为高深，不知当年为什么没有参加那场旷古之战？”

“这跟我龙族的一个古老传承有关。”老者解释道：“当每一任新的族长继位之后，都会选择一个隐秘之地，作为自己将来死后的永久归宿，也就是你们人族所说的墓地。

因为我龙族的身躯浑身上下都是宝，如果不能隐秘安排，很容易被人毁尸，尤其是一族之长更不能被人发现。此隐秘之地只能安排自己最为信任之人前去寻找和建造，并终生驻守。驻守之人也将永远隐藏自己，直到死去。”

老者说到此不禁挺了挺胸膛，无比骄傲的说道：“老朽就是王爷的守门龙！”

谢安年对龙族的忠义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虽然他对终生隐藏自己只为守墓并不完全认可，但也对老者的忠义心生敬佩：“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前辈大名？”

“大名？”老者嘿嘿一笑：“老朽敖义！”

谢安年心道：“真对得起这个义字了。”

老者接着对洪离说道：“另外你还要记住，王爷尊讳敖初，王后尊讳叶芳尘。”

洪离面露肃穆点头应是，接着问道：“那公主呢？”

“公主闺名……”老者迟疑一下：“敖离。”

洪离默然无语。

稍后又问道：“爷爷，我都记下了，只是那个叛贼又叫什么？”

“提那厮做甚？”老者怒道：“不过记得也好，乱臣贼子要被万世唾骂，他叫敖仁。”

谢安年忽然感觉人的名字真的很奇妙，叫义则义，叫仁不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个人的命运有所牵连。转瞬又想到自己的名字，不知是否会平安每一年。

洪离接着道：“后来的事嘛，我就知道啦，你又在这湖底醒过来了。”

老者先是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一次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这个小池塘灵气浓郁，尤其是这片湖底更是精纯，加上公主的龙珠自行溢出法力，所以我又醒了过来。后来我多方推算，才发现自己这次足足沉睡了八千年。”

谢安年不禁咋舌，这些远古生灵的寿元果真强大，睡一觉就是八千年。

老者却又否认了自己的说辞：“其实说醒过来并不准确，因为醒来的只是我的神魂，而我的本体已经陨落了。”

洪离诧异问道：“爷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者洒脱一笑：“就是在你们面前的只是老朽的神魂化形，而我的本体，你们进来前应该已经看到了。”

谢安年这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湖底那起伏不定、绵延不知多远的小山竟然就是这位老龙的龙躯！

洪离还要再问时，就听老者一声冷哼：“那个孽畜又来了！”

谢安年不明所以， 洪离却道：“是那黑蛟又来捣乱了么？”

老者点点头：“暂时不用管他，他进不来的。”

谢安年瞅了瞅洪离，这怎么还有黑蛟的事？

老者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在我神魂苏醒后，就发现有一条黑蟒一直在我的本体旁吐纳修炼。原来是我沉睡之时无法压制体内的龙气，龙气会从我的口中溢出，沉睡时间越长龙气溢出的速度越快。龙气一旦溢出，对这些水族生灵来说就是大补之物。”

“这条黑蟒应该是在我神魂苏醒前的两三千年左右才找到这里，无意中发现了我溢出的龙气，于是就默默吸纳，用以自身修炼。”

“当我神魂苏醒之后，开始时并未理他，任由他在此修炼，又过了数百年他竟然化形成功，而且因为吸纳了大量龙气，他也从蟒进化成了蛟。

这时我对他倒是提起一点兴趣，开始简单指点一下他的修行。他对我也是执礼甚恭，我当时也想有个办事之人，所以就认他为义子。他也借机完全掌控了雾龙海。

不成想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他的贪心也越来越大。因为此时仅靠吸纳龙气已经很难再提升境界，况且我的龙气也基本耗尽。所以他竟然大着胆子想要我的龙珠和精血。

我当然不会同意。当然他也是逐步试探我的底线，我也适当给了他一些好处，助他突破至了化形后期。但无论何人，一旦有了贪欲，就再也无法遏制了。他也逐渐发现了我的神魂已经难以驾驭肉身，实力大打折扣，于是胆子越来越大，直到半年前几乎与我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