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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天冠

秋意,四溢。

妖怪之山一隅,较之别处,满树枯枝,枫叶过早地落下,光秃秃的枝头,如脱水干尸般干瘪的枯枝,向着天空伸出扭曲的手,错综交织,仿若要抓握住什么。

四野寂静,夕阳将落,余辉慢吞吞地在山头辉耀最后的光芒。

一只黑色的蝴蝶,风中翩舞,稍稍飞过,落下点点荧光的星屑,停憩在一处枯枝之上,枝上无花,黑蝶珊意,翅膀微微摇曳,好似被惊扰,翩若起飞,不时一小片同样被惊扰的黑色蝴蝶一齐飞起......

“妖梦——”

“妖梦——”

少女空灵的声音幽幽传来,缓步踏过满地枯叶,脚下却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仿佛这位少女没有重量般。

“你~在~哪~”

“妖~梦~”

黑蝶纷乱,簇拥着喊话的少女,几缕团絮般的幽魂飘荡在少女身侧,隐隐约约,幽暗潜秘。

“真是的,把我一个人落下,不就和弃母山一样了吗.......”

少女漫步,迈过脚下枯枝,迈过小小的浅溪,夕阳余辉纷撒,映衬着少女嵌有荷叶边的宽大和服,美丽异常。

“真让人头疼,妖梦这孩子又跑去哪儿了啊~~”

少女好似抱怨般,幽幽地说道,停歇在一旁的石岩之上,愤愤地鼓着腮帮。

“哗哗......”

一侧,浅溪流淌,蜿蜒曲折,流向这边,走过那边。少女歪了歪头,粉红色的瞳眸闪耀出点点星辉。

缓缓脱去绣鞋,轻拎着,抬起两侧衣摆,缓步走人浅浅的溪水之中,透彻的触觉漫过少女的脚踝,轻踏,林散如珠的水花溅起,丛乱开去......

小小的鱼儿,轻轻地触及到少女细嫩的脚底,不时,窃喜般的嬉笑声传来.......

幽魂随着少女的欢颜笑声四散开去,游荡在周围;黑蝶沾染在少女戏水的衣尖儿,珊珊而动;

与这落叶纷飞相对而言,少女周身的枫木尽是惨败枯枝,虽说秋意萧瑟,暮色垂迟,但却也难以掩饰那暗晦的死寂之色.......

“妖梦?.......”

少女情切,面颊略带红晕,怯怯一语,带着假意娇怒的嗔,双手交叉付于胸前。

“妖梦大笨蛋!大笨蛋妖梦!哼哼!生气了!~~”

少女身前出现的是位衣着青绿服装的短发少女,发色雪白,盺殃若在此,便能回忆起这位经常出没于人里的各大食材店铺的少女,那如同般可爱色泽的团絮物一直漂浮在少女身侧,本着无惹是生非的原则,盺殃虽见过几面,却无过多接触。值得一提少女腰上别着两把刀,一刀长,一刀短,刀鞘上别着两枝秋菊,比较令人动容的是,一枝是真的,另一枝却是塑料假花,这让少女多了一半的虚妄.......

“幽幽子大人!”

妖梦一愣神,还真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直接半跪在地下,低着头。

别过头去,一只黑蝶落在了幽幽子的鼻尖上,粉色的瞳眸微微眯起,看了看半跪的妖梦,缓步走出浅溪.......

看着引入眼帘的白皙玉足,水色温泽,微红.......轻咽一声,妖梦冷汗冒出。

“妖梦~~~”柔软如絮云的声色。

“在!”

“帮我穿鞋......我就原谅你了喔~~~”

言罢,幽幽子缓缓向后飞去,坐在了侧身的石岩之上,如同调皮的孩童般晃着玉足。

妖梦处之坦然,心若冰清,上前半跪着,触之入手冰冷,衣袖擦拭点滴水渍,常人不知道这冰冷是秋意水寒还是体如冰雪,妖梦却知道,掌中哈气,搓了搓,待略有暖意,妖梦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为幽幽子穿戴起来。

“幽幽子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们要来这天狗的地界?”

“呐呐~~~这是为什么呢?~~~”幽幽子眯了眯眼,望着不远的落日言道。

“‘无意’中听紫说道了,天狗似乎在举办什么比赛呢~~~”

“比赛?”妖梦迟疑片刻,她觉得这个理由对自己主人的吸引力显然是不够的。

“嗯嗯......紫说比赛的食物是无偿提供的呢~~~”

嗯!!!就是这个!!!

深吸口气,妖梦眼底幽光闪过。

“幽幽子大人!我定当不辱白玉楼之威!”

“......”

幽幽子没有说什么,笑颜常驻,眯眼看着下定决心的妖梦。

只是妖梦也没察觉,没察觉到刚刚幽幽子踏过的那泽小溪上,泛起了无数死鱼的白漂.......

黑蝶更多地涌起,飞舞四散,幽幽子一直笑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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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拉了拉盺殃的衣袖,盺殃看去,思绪片刻俯下身去,附耳。

“奴家累了......”

兰气呼出,一时沉默。

盺殃看了看怀中的切泊,将其放在地面,切泊落地之后,喵呜怪叫一声,慢腾腾地走到了盺殃的影子下,随后就在盺殃眼前融了进去.......

虽有惊奇,也无太过。随后盺殃揽手一拥,单手抱起了红叶。

“哇~!”

一声惊呼传来,突来的变化红叶不由地拦住盺殃的脖子才稳住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面颊,面色微红,却也没责怪之意。

“哼哼哼~~~虽有不同,但也合奴家心意。”

说着,便半倚着,靠在盺殃肩头,一语呢喃小声传到盺殃耳中,随之缓缓合上眼。

“奴家.....小憩一会......不要...动歪心思哦.......zzZ”

看着红叶的美丽的侧颜,盺殃不语,继续跟着白狐之面的大天狗,此番举动也是盺殃有意为之,比及背在身后还不如放在身前,至少还是眼目可及之处,若红叶有歹意,也来得及反应,背在背后,那真是背后捅刀子都不知道了......

「八云紫......又在算计什么...」

即使不用眼,大天狗也能觉察到身后盺殃与红叶的互动。

「偏偏挑了个最麻烦的时间......呵...老身倒是想看看你能算计到哪一步......」

“快到了,且跟紧老身。”

言毕,盺殃凝了心神,察觉了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不时,风涌,枫叶卷起,纷飞盘旋,云开墨匀,直吹得盺殃白衣烈烈作响,偏头看了一眼安眠的红叶,略有不忍,拂袖将其身侧的风打散。

“跟上。”

大天狗熟视无睹,踏风而行。

“卅!”

愈加强劲的风涌起!枫叶撕在盺殃肌肤之上,竟生生作痛!

黑莲花开,盺殃举步维艰,但脚步却无落下。

大天狗一直关注着盺殃,这也倒不是她为难盺殃,御风而行,身有异物,与风无感,有排斥也正常。

“到了。”

风散开去,尘埃落定,盺殃虚眼见却,发觉已然不在林中,四周朝野,各类尽是戴着鸠,枭,鹫、鸢等面具的人影,也有不戴面具之人,个个也生得一副俏生面孔。

行人见到大天狗,略有一愣,随后纷纷低头退开,直至盺殃随着大天狗远去,才抬起头来忙碌刚刚放下的事。

此地看似村落,沿途有酒店,有餐馆,有行街贩卖小摊,但形式上却都略有不同,若是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店面,倒是以人里的通用货币,但街边的小摊,更多的却是以物换物的形式进行交易。

盺殃能敏锐的感知到有几股目光隐晦地观察着自己,似审视,更多的是盺殃也不理解的情绪......

也倒不是所有天狗都对大天狗毕恭毕敬,沿途走来盺殃发觉身后跟上了不少小孩......稚嫩的翅膀有点蜷缩地缩在背后,躲在根本藏不住身的转角,冒出小脑袋,在望向大天狗时有点怯生生缩了缩,但看向盺殃眼睛却是扑闪扑闪地。

这也怪不得,天狗是群体栖息的妖怪,幼童未成年或未能独当一面时是离不开天狗之里的,熟悉的面孔常见,而盺殃这个生面孔倒是十分的罕见,自然不免童趣的好奇之心。

叽叽喳喳,身后的孩童越聚越多,多数也被自家家长拉走,但有几位身家地位不同,不敢冒犯,有几人耐不住性子,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汝是谁?”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小萝莉,盺殃一愣,倒不是觉得突兀,而是在意这个小萝莉的衣着——海老茶袴。

虽对历史不了解,但怎么想着这种服饰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啊,别人都是平安时代,或是镰仓时代,你直接来了个明治时代的?看这小萝莉的身后并无羽翼,显然与其她孩童有着略微的不同。

“嗯......算是客人?......”

虽说奇怪,但礼节的回问是不能少的,偏头见大天狗并无在意后,盺殃才放下心来。

“哦......她是谁?”

小萝莉指了指盺殃抱着的红叶,眼里全是好奇,还有点点的跃跃欲试?......似乎也想体验一下,但因为家教原因,没有很明显地表达出来。

红叶是谁?盺殃不知道......

“她叫红叶。”

“哦~~~”

小萝莉没有在意这看似敷衍的回答,转眼看了一眼大天狗,又看了看不远处那边躲在墙根的小同伴们,知道时间来不及了,便问了个最后的问题。

“你们什么关系啊?~~~”

“.......”

“????”

“伴侣。”

这不是盺殃的回答,而是大天狗的。

盺殃听后也是一愣,随即感到事情不对劲......

小萝莉的表情有点凝固,身子微微颤抖,惊呼一声躲到了大天狗身后,缩着脑袋,一点都不想靠近盺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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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开情报:

弃母山,日本奈良时代,在北海道登别城有一条当地独特的法令,为了在冬天有足够的粮食过冬,百姓家凡是年过60岁的老人都必须送到弃母山的地狱谷,地狱谷是天然形成的硫磺池,寸草不生。老人到了地狱谷只有等待饿死的份。如果不遵从这条法令,就要处死老人的子女。

在《怪谈百物语》中,有那么一户人家,当家的男人名叫太吉,今年他的母亲就要满60岁了,但是太吉心中不忍将母亲抛弃到地狱谷,但又怕被城主杀头,一直犹豫不决。妻子也因为家中存粮不多,埋怨太吉为什么还不把母亲抛弃掉。

太吉在妻子的埋怨及对城主法令的恐惧中,终于拿定主意要把母亲背到地狱谷抛弃掉。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那天刚好是母亲60岁生日,这也是抛弃母亲的最后期限,太吉背起母亲走向了弃母山地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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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冠,即日本死人的头上戴的三角巾,也就是幽幽子头上的三角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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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老茶袴,治时代学习院女学部长、华族女校校长、女子礼法家下田歌子把男子马乘袴改造后的海老茶袴作为女子校服。海老茶袴也多作为女子毕业着作为毕业典礼的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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